33、好生飒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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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澄明迅速将烟蘅拉进衣柜后的空隙里。
这空隙狭小，藏两个人很是勉强，二人不得不紧贴在一起，所幸衣柜前尚有垂帘遮掩，并不易察觉。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有两人进了屋。
屋中漆黑，全靠侍卫手中的火把照明，偶尔隔帘透进来的火光映在二人脸上，烟蘅屏息听着外间的动静，不知不觉中放缓了自己的心跳。
奇怪，她已经全力克制了，怎么心跳还是如此快？
一声声的，仿佛快要跳出胸口，和着屋中不时响起的脚步声，令她心中的弦逐渐绷紧。
她忽然察觉些许异样，抬头去看叶澄明。
二人虽然靠得极近，但光线实在太过昏暗，她根本看不见面前人的神情，但却能感受到对方一呼一吸之间的温热气息，扑在她发间。
烟蘅突然觉得有些发痒，还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酥麻感遍及全身。
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脸此刻该是怎样的通红。
她虽看不见，但叶澄明却能看清。
他曾在黑暗中待的太久太久，早就练就出了黑暗里视物的能力。
面前的神女正安静待在他胸前，微抿着嫣红的唇，垂着眼，眼皮时不时轻颤，她的脸很红，像是瑶池里那株艳荷盛开时一般，让人有种一亲芳泽的冲动。
她发间的馨香很好闻，温暖而干净，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高居九重天的神女，当年远观之时凌然不可侵，今夜为何如山野精魅一般惑人？
此间二人心思各异，外面的侍卫粗略搜了搜，没查到什么异样，只当是听错，招呼同伴道：“走罢，等会儿还有事呢。”
“监正大人只说让我们抓人，可具体要抓什么人也没说清，这可怎么找？”
“监正大人不是说了吗？看哪个屋子里亮红光，就是哪个屋子里的人。”
“可住在这儿的不是公主王妃就是千金小姐，哪里会任由我们抓？”
“你傻啊你，就说监正大人传召，他们还敢不从吗？”
叶澄明凤眸微微眯起，注意终于分了一半给外面的人。
那扇高高的窗许是为了伪装此间主人失足跌落的假象，仍大开着，此刻有一阵风吹入，垂帘轻轻晃动，墙上倒映的身影也半隐半现。
一个侍卫不经意侧头一瞥，正好瞧见，他立即扯住身旁同伴，无声示意衣柜处。
二人的手握上了刀柄，出鞘之声在寂静中分外明显。
烟蘅再顾不得脸红，慢慢侧身，气势微变，已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不凭借法术，这两个人也远不是她的对手。
侍卫到了近前，拔刀便朝衣柜后砍来，烟蘅拉着叶澄明侧身一转，猛地出手直击帘幕，轻纱骤然如同有万钧之力一般抗住了刀，反冲之力逼得那侍卫连连后退好几步。
二人不再躲藏，从衣柜后现身。
对面两个侍卫，一个高高瘦瘦，像根麻杆，另一个稍矮，不胖不瘦，就是头格外的圆。
两个侍卫接着火把看清二人面目后，俱是眼神一亮。
“这侍女倒是貌美，你说说——”高麻杆侍卫□□出声，目光不住地在烟蘅身上流连，
矮的那个闻言也颇为意动，但还是有些迟疑：“我先前见过她，这可是陈定王府的婢女，还是王妃身边的人，只怕会惹祸上身。”
“怕什么？陈定王妃又如何，让她来祈福还敢推三阻四，得罪了大人，能有她什么好果子吃，先前那个张小姐还是官家千金呢，不也没翻起什么浪来？王妃不是身体不适么，定然是这侍女照顾不周，意图谋害，你我抓了她，到时候说不准还能去陈定王面前领赏。”
见同伴犹豫，他又道：“监正明明有令，夜间不准离开各自房间，他们二人却出现在此，必然有鬼，你我得将他们抓了带去给监正大人处置。”
当然，以监正的脾气么，定然会将这二人也投入紫金鼎炉，作为炼化的养料，在那之前，他们岂不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
二人已然开始盘算，用令人恶心的目光扫来扫去。
烟蘅心中厌恶，面色如寒霜般冷厉，她不由得想起了那夜死在这间屋子里的张玉娘。
张玉娘死前，会不会也遇上了这两个人渣？
似乎察觉到了她心中的杀意，叶澄明的手搭上烟蘅的肩，轻轻拍了拍，低声同她说：“趁此机会，你去看看外面可有别的线索，他们先前说的亮红光的屋子，里面人只怕会有危险，这两个人交给我就是，免得脏了你的手。”
烟蘅忧心会有其他人遇害，闻言便点头道：“那我去了，稍后在王妃屋中会合。”
“好，小心。”
烟蘅懒得再看那二人，转身便朝门外走，侍卫听见了二人的话，正冷笑连连：“还想走？做梦！”
说着便要来拦烟蘅，没靠近门便都被叶澄明挡住。
魔尊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冰冷，看着二人如同在看阴沟中的老鼠一般。
真是该死啊。
通天塔外，清河和宜真郡王都在此等候。
清河想来想去还是放心不下，白天依照烟蘅的吩咐去查了人，晚上还要到通天塔外来守着。
宜真郡王向来难拒绝妹妹，只好陪她一道前来。
通天塔虽只有九层，但其中每层层高都达十米，最顶上一层更有二十米，平日远观已觉雄伟，此刻从下往上望仿佛高耸入云。
但清河看它只觉得诡异。
她问身边的兄长：“通天塔是谁造的，怎么这么古怪？”
宜真郡王：“千年前国师所造，不过如今的通天塔，经历过五次翻修，据说跟千年前已大不相同。”
“这还能随便改？”清河嘟囔了一句，复又仰起脖子去看那塔，“从上面应该能看到整个京师的风景吧，早知道我就也跟着他们进去了，反正迟早会轮到我。”
宜真郡王皱眉，冷语道：“胡说什么？张玉娘的下场忘了吗？个中阴谋尚未厘清，爹娘进去已是无奈之举，怎可再让你也涉险？”
清河吐了吐舌：“我就说说，你放心好了，有蘅姐姐和叶公子在，爹娘肯定不会有事的。”
“那你今夜为何不在府中安睡，非要来此守着？”
清河的肩垂了下去，扯着车窗上的穗子摆弄，闷闷道：“还不是因为皇城禁用法术，虽然蘅姐姐是神仙，可现在与凡人无异，我当然还是会忍不住担心。希望大家都能平平安安，早点查出幕后凶手，最近京城人心惶惶，我最喜欢的那家糕饼铺子都不开门了。”
宜真郡王面色缓了缓，揉揉清河的头：“放心吧，会没事的，不是还有哥哥在吗？我准备好了人，但凡塔中今夜有任何异动，我都会冲进去的，爹娘和你的朋友都不会有事，我向你保证。”
清河回头，看见马车后严阵以待的数百侍卫，顿时无言。
差点忘了，哥哥还领着南衙卫呢。
忽然，塔中火光大盛，五层楼上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娘——”
宜真郡王面色重新变得冷冽，他嘱咐了一句：“乖乖在马车里待着，别出来。”随即一挥手，领着身后的南衙卫朝通天塔而去。
南衙卫是天子近卫，深得宠信，陈定王平日里总是一副乐呵呵的老好人形象，宜真郡王又向来低调，以至于很多人都快忘了，若论真正的天子宠臣，他卫含章才是。
通天塔平日的守卫并不森严，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数十人，哪里是南衙卫的对手，没费多少功夫，宜真郡王便将人全绑了扔在一旁。
他身后的南衙卫高声道：“南衙卫奉命保护，闲杂人等速速让开。”
为首的钦天监副监正杨开喜迎上来，一扫被捆成一堆的下属，笑着对宜真郡王道：“郡王这是做什么？南衙卫虽地位特殊，可通天塔也不是能随意闯的地方，这三更半夜的，您就不怕惊扰了诸位贵人？”
“惊扰？杨大人此言何意？正是因为通天塔中如今全是贵人，我这才前来护卫。塔中这刺目的火光杨大人莫非是瞧不见不成。”
“不过是有下人不慎打翻了火炉，一点小事罢了，不需要劳烦郡王。”
“职责在身，不敢轻忽，杨大人还是让开的好。”
说完不等杨开喜再辩，就有两个南衙卫上前将人直接架开。
听见塔中动静越来越大，宜真郡王不再理会这些人，径直带着人入塔直奔五层。
此刻烟蘅正同人动手。
先前她从张玉娘的屋子出来后，便一间间屋子找，果真找到了亮红光的屋子，正是陈定王妃所居！
她忙入内一看，陈定王妃倒是无事，只是盯着那火炉不敢动弹，见到烟蘅终于猛松一口气，指着那炉子颤巍巍地道：“那、那、那炉子有鬼！”
眼看炉中火光红得诡异，竟然隐隐有要破炉而出之态，烟蘅飞身上前一脚踹翻了炉子。
动静引来了守卫，烟蘅让陈定王妃躲进衣柜，独自应付一众护卫，边打边将人往外引。
既然真相云遮雾罩，那她就掀开这层布，将水搅得更混些，好让背后的魑魅魍魉尽数现形。
走廊中女眷被动静惊住，哭声此起彼伏，数十个人实在不是烟蘅对手，她很快就将人全打晕在地，并未伤人性命。
但听得有一间屋中传来怒骂和惨叫声，烟蘅神色一变，立即赶了过去，踹开房门，地上一个年轻女子正抱着个中年夫人哀哀痛哭，旁边的侍卫扬起刀正要朝年轻女子砍去。
烟蘅反手掷出先前随手夺来的刀，正中那人后心。
先前视线所限，她并未看见屋中还有一个侍卫，此时这变故惊到了地上的女子，哭声一顿，烟蘅立马听出异样，门口突然有一把大刀试图从背后攻击她，她反身避开，赤手空拳同那人打斗起来。
宜真郡王出现在楼梯口，一眼便看见走廊上倒成一片的侍卫和此处屋中情形。
他脚步顿了顿。
清河这位神仙朋友——好生飒爽！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好生飒爽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