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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三首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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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下雪了,过节气氛还是很浓,大街小巷飘荡着圣诞歌曲,各家餐厅爆满,戈然订了位,可是最后他和齐渺也没能吃到丰盛的午餐。因为两人都发烧了,齐渺三十八摄氏度,戈然三十九摄氏度,两人一齐在医院打点滴。
坐在注射室,齐渺看一眼身边的戈然,心里百感交集,一起生病,这算不算是一种缘分?
戈然为了不让她觉得无聊,一直在说话逗她,然而,他昨晚的睡眠时间短、质量差,说着说着眼皮便开始不听使唤耷拉下来,脑袋下垂,声音渐渐低下去。
他靠在齐渺肩头睡着了,注射室里开了暖气,齐渺想了想,没有叫醒他。他的发梢有些硬,下巴处的胡渣没有刮,贴在齐渺露在空气里的颈脖处,感觉有点扎人,皮肤在发痒,心里也痒痒的。
昨晚没有睡好,她本来就混混沌沌的,和他亲密地挨在一起,闻着他身上好闻的气息,她的神智越发恍惚起来,因为高烧而发热的身体变得更加滚烫。身边的戈然,像是一个火炉,又像是一团火球,炙烤着她的身体和灵魂。
他长得实在英俊,睡颜犹如一幅画,其他女病人和来往的小护士全都有意无意地往这边瞟上两眼,打量齐渺的目光带着无法掩饰的艳羡。
齐渺的感觉很微妙,有些甜蜜,又有些怅然。
药水打完,护士过来拔针时,戈然终于醒了,他揉了揉眼睛歉疚地看着齐渺,声音沙哑地说:“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
齐渺腰酸背痛,脖子和四肢都僵硬了,却还是对他露出一个笑容,温和地说:“没关系。”
此时已是下午一点半,两人都饿极了,可是因为生病,身体乏力,嘴巴发苦,又都没什么食欲。齐渺想了想,提议说:“不如去喝粥吧。”
戈然望着她,柔声说:“我想吃你做的。”
孩子气撒娇般的语气和满怀期待的眼神让齐渺的心跳蓦地快了两拍,正局促时,戈然又开口了,勾起嘴角笑着说:“跟你开玩笑的,你也不舒服,我怎么会真的叫你下厨,下次可以吗,等你好了再做给我吃?”
齐渺心底叹口气,应道:“好……”
她知道这样下去,自己只会越陷越深,却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心软,舍不得让他失望难过。
一起吃了粥,戈然问齐渺想去哪玩。
齐渺看着他强打起精神却又掩不住憔悴的脸色,委婉地劝说:“我有点累,还是回家休息吧。”
“好……”戈然望着她眼里流露出一丝眷恋,看了一眼腕上的表说,“现在还不到两点半……晚上出来好吗,我们一起吃晚饭。”
齐渺的脸瞬时红了,他要不要表现出这么粘人的样子啊?他们又没有开始谈恋爱,她只是说会再考虑一下好不好……
对上她无奈的目光,戈然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语气中带着点自嘲意味说:“对不起,我好像太一厢情愿了,你不想出来的话我不会勉强你的……”
齐渺低垂眼眸不说话。
戈然沉默片刻,站起来穿上大衣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说着他先起身离开餐桌,望着他有些寥落的背影,齐渺咬了咬唇,命令自己这一次一定要硬起心肠来,不可以再动摇。
上了车,两人都很疲倦,戈然的情绪有些低落,齐渺不知道说什么好,一路无话。CD机里在放一块多位歌手的混合专辑,那些歌词都挺伤感,两人各有心事,感触颇多。
快到齐渺家时,刚好响起一首她从没有听过的歌,听声音像是梁静茹唱的。
夕阳快消失了
像一颗心沈入海底
投入灼热的光影
对话都结束了
胸口的悸动还没停
今天我更喜欢你
好想独占这距离
你的小心我的呼吸
谁会先鼓起勇气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
我只想此刻的你的孩子气和笑眯眯
陪我未来的风雨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
我只想此刻的我的好心情
心电感应让所有的心愿不怕来不及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
你的天使会比以前爱美丽
会更美丽
就像函馆的夜景
如果我们能在一起
唱一首歌更会比以前有感情
心有灵犀就连太平洋也静静在聆听
她怔怔地听完整首歌,情不自禁开口问戈然,“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戈然的眼睛里闪耀着璀璨的光华,他用无比温柔的语气回答:“如果能在一起。”
她望着他,他望着她。
那一瞬间,好像有什么击中了齐渺的心脏,说不出的悸动和酥麻。
我们在一起吧。
我们试一试吧。
这两句话交替在她的心里翻来覆去,她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阻止自己开口把它们说出来,她强作镇定地对他说:“谢谢你送我回来,我上去了,你好好休息,祝你早日康复。”
她刻意的客套和疏离让戈然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但很快的他又笑了,“你也好好休息。”
“嗯,再见。”
“再见……”
回到家里,齐渺没有勇气再撩开窗帘去看戈然的车有没有离开,她吃了药便一头扎进被窝里。刚开始脑子里乱成一片浆糊,挂在半梦半醒间身体忽冷忽热,怎么都无法熟睡,随着药效发作,她又实在累极,总算睡着了。
快五点时,手机在梳妆台上不停地发出刺耳的震动声,齐渺被吵醒了,心里一阵烦躁,抽出一只手臂抓过手机,看也不看来电显示,闭着眼睛凭感觉按了接通键怒吼道:“计雅晨,你烦不烦啊,干嘛老挑人睡觉的时候来电话!”
那端被她沙哑却不失震撼力的大嗓门震得静默了几秒,随后响起一个女人幽灵般阴恻恻的声音,“圣诞节,你竟然在家睡觉?”
齐渺嚯地睁开眼看了下通话显示,嘴角顿时抽了抽,原来不是计雅晨打来的,而是严沫沫啊。这乌龙闹得。
“睡觉怎么了?”她理直气壮地反问。
“睡觉没什么,为了我们的健康和美貌,确实该多睡……可是!”严沫沫的音量骤然拔高,“你怎么能在圣诞节这样充满爱与奸情的节日里,不出去跟男人约会,而是躺在家里睡觉?!你你你、你想宅一辈子吗?你还打不打算嫁人了,啊?!”
齐渺听得直翻白眼,有没有这么夸张?
“有事说事啊,不然我可挂了。”
严沫沫被她噎了一下,用极其痛心疾首的语气说:“渺,不是我说你,明年你就二十七了,你当你还是花样少女啊,怎么就一点不着急呢?睡什么睡,要睡等结了婚再睡!”
“……”再说下去可就儿童不宜了,齐渺咳了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内什么,你不是说今天和你老公去滑雪吗?怎么,没去?”
“今天不是戈然生日嘛,他好像心情不好,辉哥他们几个商量着偷偷帮他办个生日派对让他惊喜一下,我和阿尧想现在还在下雪,去滑雪的话不安全,所以就决定不去咯,一起帮戈然庆祝,大家乐呵一下也好……”
齐渺愣愣地哦了一声。
“五点半时代订了两桌,你也过来吧。”严沫沫说。
齐渺迟疑地说:“我不太舒服,就不去了吧……”
“怎么了,又感冒?”
“有点发烧……”
“你说你,是不是太缺乏锻炼了,怎么动不动就生病……”以下省略严沫沫同学的唠叨数百字,末了又问了一遍,“你真不来?”
“嗯,不去了,你们玩吧。”
“就算不舒服,饭总要吃吧。这样好了,我让阿尧去接你,你吃了饭就回家休息,不用参加其他活动了。”严沫沫自作主张道。
齐渺有苦说不得,其实睡过一觉后她退烧了,身上已经没那么难受了,她只是觉得尴尬,想暂时避开戈然而已。
严沫沫不知她心里所想,又说:“你和戈然一栋写字楼上下班,最近不是关系挺不错嘛,人家生日,你好歹给点面子吧。”
话已至此,齐渺再拒绝,严沫沫就要怀疑了,她只好无奈地说:“好,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