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换商铺》金色天际线

7、复仇一

　　东方的天空刚刚出现一抹鱼肚白，还在梦乡中的小飞就被白令和惠花的动静吵醒了，听着杂乱的不断从客厅里传来的拖鞋拍着底板的声音，小飞极不情愿地起了床，揉着干巴巴的眼睛摇摇晃晃走到客厅，见客厅当中摆放着几个大大的纸盒箱，白令惠花两人正在纸箱子边翻覆着。沙发上躺着一张报纸，报纸上头版头条写着“青青市一夫妇中12码福利彩票头等奖，运气爆棚！”标题下还配着白令和惠花的彩照。小飞非常开心，因为他们摇身一变成了钱人，可以过上有钱人的生活，这是小飞所一直期待着的！所以，惠花在市郊买了一套别墅，这两天就要搬出去了，这两天他们一直在忙着搬家的事。
　　看到小飞睡醒了，惠花便放下手里的活到厨房准备早餐。
　　饭后，白令和惠花分别换上崭新的阿玛尼西装和一件路易斯威登的深紫色带貂绒披肩大衣，驾着海蓝送小飞去了学校。
　　成功的在腾飞小学吸引了大批人注意后，白令驱车径直向自己曾经的公司驶去。
　　一辆银白色宝马轿车正绕过公司大门向停车场驶去。忽然宝马轿车的车主注意到在公司大门旁路边的泊位上停着一辆海蓝色轿车，并且旁边还围了一群人，其中大多数人都是公司的员工。宝马轿车改变了路线，停在海蓝色轿车后的停车位上。
　　公司员工们看到从银白色宝马汽车上下来一个身着竖纹灰色西服的人，身上西服没有扣着，看得见贴身穿着的白色衬衣，肚子向外顶着，却被衬衣限制着，透出隐隐约约的肉色，裤管很宽且长，裤脚没过皮鞋的后跟。员工们很快从无序的状态变成有序的站位并异口同声地喊道：“早上好！郝经理。”
　　郝经理满意地点了点头，用厚实的嗓音说道：“嗯，大家早上好。这有什么事情么？不去工作反而在这围了那么多人。”
　　“郝得意，用不着大清早的就催着员工去卖命吧，很多人连早餐都还没来得及解决呢。”一个让郝经理十分熟悉的声音从人群中穿来。
　　一个头戴卡地亚巴黎18K金太阳镜，身着整套阿玛尼西装的人从人群中慢慢走了出来。
　　“你是？”
　　“这么快就把老朋友给忘了吗？郝得意。”那人摘下太阳镜随意地插到衣服口袋里。
　　郝得意愣了一下，旋即换了一副趾高气昂的腔调说道：“白令，是你小子！呵呵，今天怎么有空那么大早来我们公司啊？来见见老朋友念念旧？”
　　“嗯，不错，见见朋友念念旧。不过更主要的是来看看你啊。”白令回道。
　　“嗯？看看我，怎么，你想求我让你回来工作？现在工作不好找吧。”
　　“实际上我现在还没有工作……”
　　“哈哈哈！我说什么来着，白令，你这样的人很难在就业大军中立好足的。”郝得意打断了白令的话。
　　“事实上我现在也并不需要工作。我猜你肯定没有看这两天的报纸吧。”白令走到那见过海蓝色轿车旁，手轻轻搭车后箱上，手指有节奏的敲击着，“还有，我今天主要来是为了我们两个之间的赌约，你还记得吧。”白令可以厚着声音说道。
　　“原来如此。”郝得意走到白令面前，“才过了不到一个星期，你能有多大改变哼？你现在又凭什么证明你比我成功呢？”郝得意依旧轻蔑的说道。
　　“就凭这个！”白令用手拍了拍车后箱，发出战鼓般的声响！
　　郝得意不屑地将目光从白令身上转移到他身边那辆海蓝色车上。人群略微向四周散了散，让出一些距离。郝得意缓缓从车尾走到车头，当目光扫到车头“小礁石”上站着的小天使时，瞳孔猛地一收缩。“劳斯莱斯！”他轻叹道。
　　“不错，怎么样？比你的那匹‘小马驹’强不少吧！”白令用带着嘲弄的声音说到。
　　“哼，为了证明你比我成功花大价钱去租一辆劳斯莱斯，还有这一身行头，你紧张的小钱包受得了吗，你累不累啊？而且我还从来没见过海蓝色的劳斯莱斯，甚至听都没听说过，你该不会是没钱租不起劳斯莱斯随便租了一辆小车自己‘化妆’上的吧！”
　　白令的眼中几乎要飞出火星子！
　　“你就是那么看不惯别人比你成功么？郝得意，我告诉你，我不会为了和你这样的小角色较劲而大动干戈地租一辆车！”白令激动的说，“还有，我不许你侮辱我的爱车是其它杂牌车的伪装！我告诉你！你面前的这辆车是我的！是我货真价实的劳斯莱斯！它的名字……”
　　“海蓝！”人群中传出一声惊叹。
　　白令和郝得意将头转向人群。从人群中走出一个手捧手机，面露惊讶，穿着职员服的员工。白令一眼就认出了他，小文。小文曾是白令的直接下属，和白令的关系很好，他喜欢车，他是一个十足的汽车发烧友。他几乎知道每一种品牌汽车的突出优势和缺点，他甚至看一眼汽车就知道它是哪一个汽车生产厂生产的。
　　小文凑上前，激动地向白令问到：“白令，这辆车是海蓝吗，是吗，不错吧？”
　　白令用力地点了点头说：“还是你最识货啊小文。”白令重重地在小文的肩上拍了两下。
　　“别故弄玄虚了，什么海蓝天蓝的，知道你们关系好，但我劝你还是别帮着他那样的失败者，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失败者？郝经理，我不得不说你有眼不识泰山。这款车是劳斯莱斯总部在今年发行的‘蓝色之梦’系列的纪念车，同样也是‘蓝色之梦’的首款车，全球仅限500辆！而且据我所知这500辆不能通过直接购买的途径得到，所以现在官方的价值还没有得到确认，但就现况进行估值，它的价值大概会在2500万以上！”说着小文将手机亮到郝得意面前，“如果你们真的有比谁成功的赌约，毫无疑问的，白令赢了！”
　　此话一出，整个围观的人群都沸腾了！公司大楼里都有许多人通过窗户探出头来看看外面发生的事情。
　　郝得意看着小文手机上密密麻麻的关于海蓝的介绍，“官方”两个字把他的眼睛扎得生疼。
　　“郝得意，你还能得意吗？现在是你实现你的诺言的时候了！擦！”白令说着，右脚狠狠地向前踏了一步。
　　“擦？在这？”郝得意小声地说到，声音差点被鼎沸的人群的喧闹声掩盖过去。
　　“当然，你说过商人最重要的是诚信，为了诚信可以赴汤蹈火！而现在仅仅只是帮我擦鞋。”
　　“白……白令，可以换个地方吗？”郝得意用乞求的口气说道。
　　“呸！”白令一口痰吐到自己右脚锃亮的皮鞋上，从荷包里掏出一包纸递到郝得意面前。
　　一包纯白色印着柳枝桃花图案的面巾纸躺在白令右手掌尖上，郝得意感觉那包纸距自己犹如天堑之隔。他奋力想抬起自己的手，却发现自己的右手如同一架老朽的机器，肩关节和肘关节像是两对锈迹斑驳的齿轮，“吭哧吭哧”地转动着。右手渐渐地抬平到胸前。“手伸直了，手应该伸直了。”郝得意心想。弯曲的手臂如同快要朽折的树枝，郝得意几乎感觉不到手指的存在。那包纸还是太远了，像是天边高飞的鸥鹭。郝得意努力的望着那包纸，生怕丢了它的踪迹。汗水从毛孔中渗出来，顺着脸上因奋力而皱起的纹路流到眼睛里，微咸的略带刺激的汗水让眼泪冲出了眼眶，视线渐渐模糊。郝得意努力地睁大着眼睛锁定着那包纸。
　　“诺，快！”白令将纸又向前送了送，大概往前送了半个手掌的距离。
　　这个距离对于郝得意来说已是越过十万八千里，他更奋力的将僵直的手臂向前伸。心脏的跳动越来越急促，呼吸声渐如饮水的老牛。“近在咫尺了！”郝得意的脑中轰响着，怒吼着！心脏凶猛的撞击着胸腔，他感觉整个身体都快被摇动。他已听不见人群的喧嚣，只听到自己呼出和吸入的如狂风的声响。他感觉头脑渐渐的朦胧，像是缺氧的感觉。他加快胸腔起伏的频率，然而并没有什么改善，他感觉那咫尺是他永远也够不到的距离。脑海中骤然狂风暴雨，一声汹涌的咆哮如海浪澎湃翻涌！手终于触到了那包纯白色印着柳枝桃花图案的面巾纸。
　　郝得意打开面巾纸包装，轻轻抽出两张洁白柔软的面巾纸摊开平放在手上，叠成两层。郝得意缓缓蹲下身去，用两张重叠的面巾纸轻轻在白令油亮油亮的阿玛尼皮鞋上拭过，然后将纸再折叠一次擦了一遍。擦完后，他艰难地让自己肥硕的身子站起来，之后他将纸揉成一团扔到路边的垃圾桶里，转过身穿过人群消失在公司幽深的大门里。
　　副驾驶的车窗突然打开一条缝，一个动听的女声传出来：“好了白令，这里已经结束了。该走了。”
　　白令握了握小文的手，让小文同海蓝拍了许多张合照，与昔日的同事伙伴正式道别后，钻到车里，驾车无声无息地渐渐远去，融入东方暖暖的晨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