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骄阳》没有噩梦

20、往日有乌云，今时是晴天（3）

　　“看见没，就是她，臭名远扬。”
　　“这种人一看就没什么家教，也不知道她爸妈怎么把她生出来的。”
　　安星艺本想让这些话跟以前的一样随风飘走，可是她们偏偏踩到了自己的底线。
　　“能说出这种脏话，看来你们才是真的没有家教吧。”
　　几个嚣张跋扈的女生根本没有料到安星艺会反击，气不打一处来，直接动手打人。
　　安星艺不甘示弱地跟她们扭打在一起，可是双拳都难抵四手，何况面前的根本不只四只手呢。没到几分钟，几个发疯了一般的女人就占据了全部的优势。她们将安星艺扯到监控死角，按在地上，用力撕扯着她的衣服，嘴里还不停地咒骂着，“婊子”，“贱人”。
　　安星艺挣扎了几下，但是她好累啊，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滚开，都他妈给我滚开！”
　　许子杰连骂带踢地赶走了那几个疯女人，小心地走到安星艺的身旁，她正闭着眼，眼角划出一滴又一滴泪。
　　“还好吗？”许子杰脱下自己的校服，轻轻地盖在安星艺的身上，还好现在是秋天，大地的衬衫还没怎么坏。
　　“谢谢你啊，我没事儿。”
　　“咱俩还说什么谢啊，都是应该的。”
　　安星艺胡乱擦了擦自己的眼泪，艰难地挤出了个笑，“不应该，没有什么应该。”
　　“你就这么忍着，怎么不跟家里还有老师说啊？”
　　许子杰不明白，以安星艺的性格，那些人刚开始造谣的时候就应该被收拾了，怎么会忍到今天这个地步。
　　“许子杰，我家出事儿了。”说到这里，安星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了，断了线一般地流出来。
　　“我爸突发心脏病，做了个很大很大的手术，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如果不是那天我偷听到我妈打电话，我现在都还不知道。我家也没有钱了，还多了很多债，可是我什么都做不了。”
　　是啊，什么都做不了，又怎么能给她们添麻烦呢。
　　许子杰是唯一一个知道这些事的人，因为被全世界孤立后，他是唯一一个留在她身边的人。
　　半年后，安星艺以年级第一的成绩站在了领奖台上，成为了校长的发言稿中唯一出现的学生。
　　实力可以证明自己，但是回忆和痛苦也都留给了自己。
　　——
　　“喂，想什么呢？”
　　脸上的本子突然被拿开，安星艺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闭紧双眼。
　　没有直射过来的刺眼阳光，反而有些温凉的触感，试探性地伸出手，在快摸到头上时，手里好像多了一条绸缎，抓紧后，脸上就有了不一样的重量。
　　安星艺大致摸了摸，忍不住扬起嘴角。她坐起来，看着半蹲在旁边的言清晨，他额头上涔出了一层汗珠，但是看那灿烂的笑容，好像一点都不疲惫的样子。
　　“不错嘛，都拿牌儿了。”
　　听到夸奖的言清晨缓缓起身，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看着眼前的女孩儿饶有趣味的把玩着奖牌，心里有股说不出的骄傲，同时，也有一些可惜。
　　“我和第一名只差了一厘米，最后一跳太紧张了，不然奖牌就是金色的了。”
　　柔软丝滑的绸缎从手上滑过，银色的圆环周围是稻穗的形状，烫金的字体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很好看，跟她初中时获得的那块很像，只是到了高中，还没机会摸到。
　　“奖牌的意义不在于颜色，而是考验你为了得到它下了多大的决心，付出了多少努力。恭喜你啊，经受住了考验。”
　　真的很奇怪，为什么她嘴里说出的话和别人不一样，总能在穿过耳膜之后，还久久地留在心里？
　　“顾知和于昊然是不是跑到你面前瞎说什么了？”
　　安星艺并不惊讶他会猜出这两个人想干什么，干了什么，只是没有想到，他会直白地问她。
　　“也没有瞎说，他们就是好奇点儿那些有的没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就说没有了。”
　　“可以，你想怎么说都可以。放心吧，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来问你了。”
　　谈话间，奖牌已经被整齐地叠好了。言清晨从安星艺的手里接过来，放到了书包最里面的格子里，又从最外面的那格里拿出了一颗糖递了回去。
　　没有多余的动作，安星艺自然地接过来，打开包装，塞到嘴里，是苹果味的，但吃起来有一种洗衣粉的感觉。
　　“你说吃多了这糖会不会吐泡泡？”
　　“啊？有这么明显的洗衣粉味儿吗？”
　　“知道你还买。”
　　“我难道不应该是买了才知道吗？”
　　嗯……好像也对哈。
　　毕竟有点小贵，安星艺本着不浪费的心理，忍着难受咽了下去。
　　看着一张小脸变得皱巴又舒展开，言清晨突然觉得洗衣粉也没那么难吃了，哦，不对，是洗衣粉味儿的糖没那么难吃了。
　　低头看看手表，刚15：25
　　言清晨说要回家一趟，就跑开了，离开前把包丢给了安星艺，让她打开。
　　没有乱翻，安星艺只打开了他说的那一格，有葡萄味儿的糖，两种牌子的巧克力，还有湿纸巾。
　　“活得还挺精致。”
　　约莫过去了十几分钟，言清晨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左手拿着羽毛球拍，右手拿着一桶球。发现安星艺在看自己后，他挥了挥球拍，用下巴示意她往球场走。
　　言清晨先到了球场，盯着磨磨蹭蹭从门口走进来的安星艺，刚想开口，就听到身后的男生说：“大姐你快点儿吧，就等你自己了。”不出所料，他得到了一个眼神杀。
　　安星艺看到像霜打了似的顾知和于昊然，好像明白了什么，立马加快了步伐，脱下外套后走到言清晨身边接过球拍和球。不过——
　　“咱们不用给剩下的同学加油了吗？”
　　于昊然带着哭腔说：“运动员都被拉来打球了，还给谁加油。”
　　“别听他说，咱们班今天没项目了，班任说可以自由活动，发球吧。”言清晨说完，就到左边准备好了。
　　这样的话，那就只能说不好意思了。安星艺露出邪魅的一笑，上来就发了一个高难度球，晃的顾知差点摔倒。
　　安星艺的体育很差，非常差，但她的羽毛球打的还算可圈可点，最神奇的是，她几乎不用弹跳，凭着身高和手长就能挡住不少高球。倒不是她不想跳，体育差，当然跳高也差了，从前和别人打，就吃了跳不起来的亏。
　　可是今天身后有言清晨，不用担心高远球，安星艺有了很多机会，能把自己熟练的技术淋漓尽致的发挥出来。平快球、网前球、落点球等等等等，好像怎么打怎么顺，越打越顺，越打越释放。
　　偌大的羽毛球场回荡着球拍击打球的清脆，男女声的互相夸奖，吹捧，以及两个“不知名生物”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