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ch.15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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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度醒来，邬孽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于医院了，大脑迅速运转，记忆钻入他的脑海，忽然他皱起眉头。
看到来换液体的护士后，他急切的询问道：“我睡了多久？”
护士回答：“大概一天左右吧。”
“那个和我一起被送进来的人现在怎么样了，他还好吗？”
由于当日的嘶吼，邬孽的声音哑的不像话，几乎听不清。
他的嗓子又疼又干。
护士看他着急的样子，十分耐心烦安慰他：“你说他呀，他现在刚从抢救室出来，手术进行了三个多小时，很成功，应该不会有事，所以你也不用太担心。”
“不是，什么叫应该没事？”邬孽“啧”了声，“他现在在哪个病房？”
护士默默换完液体后回答：“他目前应该在重病监护室，还没醒，等他有所好转后会被送到普通病房。”
邬孽神情有一瞬的呆滞，半晌他猛地坐起：“一天了还没醒？”
护士吓了一跳：“你这是干什么？快点躺下啊，正输液呢。”
噗嗤——
邬孽毫不犹豫的拔了输液针头，血星飞溅，他挣扎着准备下床。
护士又是一惊：“先生，你现在是病人，应该躺着先休息！”
“休息个屁。”邬孽大步流星的往病房外走去，没走几步他就被刚来的青年男人拦在了门前，他心急，“你干什么？疯了吧你敢挡我的路！让开！”
青年则语气温和的说：“小兄弟，你先别着急，你朋友不会有事的。”
邬孽见他眼熟，很快就认出了他：“你拦着我做什么？”
“你朋友的家属已经到了。”
邬孽忽然顿住，又问：“是他妈妈，还是其他什么人？”
青年回答：“是他的父亲。”
“……”
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尹母不在场？邬孽只觉得诧异：“你是警察？”
青年若有所思：“算是吧，我叫叶展，是个犯罪心理学家。”
邬孽浑身酸疼，他抬手按了按太阳穴，脸色并不好：“我得去看看他才能放心，麻烦警官给我让条路。”
“回去躺下输液吧，输完液你大概就可以出院了，麻烦到时候跟我去咱们市的警局做个笔录。”叶展直视着他，声音很轻。
邬孽眸光暗了暗，他垂眸似在思考着些什么：“行是行，不过，那天找事儿的十多个人，你们抓到了吗？”
“抓到了其中的几个。”叶展说。
邬孽点了点头：“那行，赶时间的话我们现在就走。”
叶展抿唇道：“要不先输完液？”
“用不着，就那点药影响不了我，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先走吧。”
叶展思索再三还是点了头：“小兄弟，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
“邬孽。”
叶展轻轻“嗯”了声：“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堰江市里的人吧？”
邬孽疑惑：“你怎么知道？”
叶展又笑了：“朋友之前跟我提到过你的名字，记住了而已。”
邬孽觉得奇怪：“什么朋友。”
叶展答道：“你应该见过他，他是个……挺厉害的法医。”
*
淮口市公安分局。
邬孽是坐着警车过来的，这边的警察他都面生。
审讯室里，他找了个椅子坐下，还没等警察开口他率先问道：“那几个当街动手的哥们人呢？怎么不带来一起聊聊？”
“安静。”警察问他，“姓名。”
邬孽无奈：“邬孽。”
“年龄。”
邬孽嫌烦，把他想问的一次性说完：“我叫邬孽，今年二十四了，是堰江那边的，在那边开了家公司。你还有什么其他想问的，一次性问完吧。”
警察闻言顿了顿，又问：“你和伤者是什么关系？来淮口做什么？”
邬孽张了张口，忽然停住。
过了十多秒，他垂下眸认真回答：“他叫尹造，是我的爱人。”
见警察愣了两秒，邬孽问：“怎么？同性恋在你们这边很少见吗？”
警察摇头：“就是没见过主动承认的。你还记得当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那些人动手总要有原因的吧？”
邬孽抬手扯了扯有些凌乱的头发：“听他们说是有人花钱给我的爱人买教训，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清楚，我的爱人并没有对我敞开心扉告诉我。”
警察点了点头。
邬孽忍不住问他：“他们是哪里雇来的打手吧？看着像练家子。”
“是。”
邬孽咬了咬牙，怒气翻涌：“那他们的雇主是谁？”
“这个我们暂时还没查清楚，那几个人有意隐瞒，不好好配合。”
邬孽吐槽：“……你们干什么吃的？真是的，这都查不到。”
在场的警察：“……”
……
出了警局，邬孽心事重重的走在街上，突然他手机电话响起。
看了眼备注，他心一惊，似乎是那辆车车主的电话，犹豫片刻他最终还是选择了接听：“喂？”
怎么跟车主交代呢？
“不是兄弟，你对我的车做了什么？昨天还好好的，今天怎么就报废了？你不给我个解释！我跟你没完。”
邬孽被震得耳朵疼：“纯属是意外，兄弟你先消消气。”
“意外你也……！”
邬孽打断他：“我双倍赔偿你。”
此话一出，对方的态度瞬间变了：“这也行，话说你不缺钱干嘛租车？”
邬孽揉了揉耳朵：“我这边还有点事，晚点有时间再聊。”
*
由于急诊重病监护区并不允许家属探视，邬孽郁闷的靠着距离医院不远处的路灯抽烟，此刻他的神情有些恍惚，想到此刻尹造躺在冰冷的病床上，他的心脏骤停紧缩，随即传来尖锐的痛感。
不过想想其实也正常，毕竟能进入重病监护室的病人处境都相对来说比较危险，而患者一般抵抗力都是比较差的，很容易感染。
那日所发生的事如放电影般在他脑海中浮现，邬孽浑身酸疼麻木，指尖夹着的烟即将燃尽。
他掐灭烟头后，又没有尽头的一根接着一根继续抽。
路边光线昏暗，不远处邬孽隐隐约约看到一道身影冲着自己的方向缓缓走来，他抬头看过去。
是叶展。
邬孽顿时感到十分诧异，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但心里堵的实在难受，愣是没说出一个字。
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兄弟，你没事吧？”叶展站到他前面，语重心长的说，“路过大老远的就看到你站在这儿，吃饭了吗？”
邬孽失声笑了笑：“没事。”
烟味太呛鼻，叶展忍不住咳嗽起来，他右手拿了份外卖递过去：“兄弟，你的……爱人，很快就会没事的，你也不用太难过了。”
邬孽没接，听他这么安慰心里瞬间更不好受了：“叶警官，你来这儿的目的是什么？不妨直说。”
叶展勾唇笑了笑，夸他：“冷队果然没看错人，你是个聪明人。”
傻子应该都能看出来他是有目的才来接近自己的吧？
邬孽不屑：“说吧，什么事。”
叶展只好开门见山：“兄弟，我现在以警察的身份，能不能和你商量个事儿？”
邬孽瞥他：“什么？”
“相信兄弟你在堰江市那边也听说过地赌场的传闻吧？”
邬孽垂眸：“嗯。”
叶展又说：“我们现在有件事需要你的配合，当然并不勉强。”
“嗯。”
邬孽又弹了弹烟灰，十分安静的听他说接下来的话。
见他没有要答应的意思，叶展耐心道：“相信你也清楚，赌博对市民的危害有多大，况且堰江现在频繁有人失踪，我们怀疑……”
邬孽吐出烟圈，打断他：“你们又不能绝对的保证我的安全，是吧？”
“……”叶展沉默。
过了良久，邬孽忽然问他：“我很好奇，为什么选我？”
“你……”
邬孽忽然又不想听了：“得了吧，我家里还有要相伴一生的老婆，况且我公司整日忙上忙下，抽不开身。我压根没必要，也不可能跟着你们玩命。”
这个“老婆”说的是尹造。
叶展顿了顿，一笑而过：“没关系，我能理解你此刻的心情，那不好意思，打扰了。”
邬孽摆手：“慢走不送。”
叶展把外卖递过去：“小兄弟你胃不好更要注意饮食习惯，趁热吃。”
邬孽的手一顿：“你怎么知道……？”怎么知道他胃不好的？
叶展手悬在半空，并没有回答他问的问题，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笑。
*
凌晨三点左右，尹造食指指尖微微动了动，他短暂的苏醒了几分钟，双目无神，看着像没意识似的。
全身动弹不得，耳畔“嗡嗡”全是机器运行的声音。
消毒水的味道非常冲鼻子，整个病房安静极了。
很快，他又陷入了昏迷。
……
大约过来差不多一周时间，尹造才从重病监护室转入了普通病房，邬孽得知这个消息后，很快找到了他所在的病房。
具医生所说，他在前三天的时候就已经彻底恢复意识了。
只不过总是盯着天花板发呆，一直不肯开口说话。
犹豫良久，邬孽才缓缓推开病房的门，刚踏入两步，他就情不自禁的看向病床上的人，停顿几秒他转身关了门。
怎么连个看护也没有？
邬孽怀着沉重的心情慢慢朝着病床的方向走去。
停住脚步，他又盯着尹造看了许久，心中仿佛被石头堵着，指尖难以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整个病房安静的让人心慌。
邬孽感觉自己像是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般，双腿有些发软。
半晌，邬孽小心翼翼的碰上了他的修长白皙的指尖。
床上的人睫毛颤了颤。
他心一惊，想着不要吵醒尹造，于是又收了回去。
尹造的手动了动，碰上了他即将要收回去的手，眼睛微微睁开。
发出声音：“邬，孽……”
“我在，我在呢。”邬孽强忍内心的激动反握住他的手，“你说。”
尹造视线落在他身上，发出的声音小极了，不凑近听几乎听不到：“邬孽，你没……没事吧？”
邬孽这些日子积攒了不少的情绪，全都堆积在一起压的他喘不过来气，此刻听到尹造说这样的话，瞬间绷不住了。
霎那间，邬孽没忍住“唰”的眼泪不争气的顺着脸颊流下：“……我没事。”
“那，就，好。”
尹造眼皮下垂，十分艰难的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吐。
邬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空出一只手抹了抹眼泪：“你呢？这些天在医院怎么样？感觉好点了吗？”
尹造抬了抬手：“别哭……”
邬孽抓住，随后用力的摇了摇头：“我没有，尹造，我没哭。”
行吧。
尹造轻轻“嗯”了声：“没哭。你累不累？要、要不先坐下休息？”
“医生说你醒了不说话。”
尹造面无表情：“因为不想。”
邬孽吸了吸鼻子，忽然笑了，眼里还隐约泛着泪花：“那怎么……？”
“你不是他们。”
邬孽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听了他的话顿时有些欣慰：“……医生说你醒来一句话不说，我还以为你失声了。”
尹造不知道怎么安慰他，淡淡开口：“没有，你别想太多。”
“你有哪里疼吗？”邬孽问他。
对上他关切的目光，尹造感觉心里暖暖的：“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