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
说是宴会，实际上更像是行业内的酒会，大家都忙着资源互换，像秦以筠这种刚出道的小透明根本没人搭理。
还好她也乐得自在，自个儿捧着一杯香槟往角落里一坐就开始炫甜点，完全没在意流程进行到了哪儿。
秦以筠扫了一眼阮念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哀叹还不知道自己到结束能不能和她说上半句话，毕竟自己现在就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小透明，挤不挤得进去都难说。
或许可以尝试一下去厕所门口堵人。
秦以筠趁着张月不注意往嘴里塞了个甜点，正心满意足地嚼嚼嚼，就看见面前来了个熟人。
学乖了不少的叶观棋一脸探究：“你怎么也在这儿？”
秦以筠维持着自己的素人人设，编了个看上去就很合理的理由：“来见见世面。”
叶观棋那是一点儿不信，不过也知道不能当面拆穿她，“听说今天阮导也会来，还要选最后一部戏的女一号，你真不上去露个脸？”
“我也得挤得进去才行，下次再说吧。”秦以筠倒是不紧不慢，反正大不了过几天指导的时候再见面，还省得自我介绍的环节。
两人正在角落里唧唧歪歪，隔着老远就听见刻意拔高的声线：“秦以筠，真是好久不见啊。”
一袭露背红色礼服的柳茹亲昵地挽着旁边投资人的胳膊，款步向两人走来。
叶观棋抬手掩住唇瓣，悄声向旁边人询问：“这人谁啊，你之前得罪过她？”
秦以筠思考半晌摇摇头：“不记得了，或许是认错了。”
“别装了！”柳茹见眼前两人一脸无辜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别以为装傻充愣就能混过去，半年前你抢我角色的事可抵赖不了。”柳茹搂着旁边投资人的胳膊威胁道。
秦以筠在脑内思索半天，终于把那段尘封已久的记忆调了出来：“你是指你试镜迟到态度不正，然后上台念数字被换掉的事？”
“你！！”
柳茹明显有些挂不住脸，但依旧表现的不依不饶，“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回事，你不要以为你背后的势力真能一手遮天。”
秦以筠心想现在有金主是如此时髦的事情嘛，都能拿来炫耀了？
叶观棋先看不下去，拿出前辈的姿态来施压道：“威胁人之前，是不是应该先介绍一下自己？”
这句话就给柳茹呛停住了。
但她还是撑着要把这段剧情走完，昂起了脖颈骄傲道：“这次阮导早就答应把女一号给了，这次别想着能赢过我。”
秦以筠象征性的缩了缩肩膀表现出害怕：“你加油啊。”
语气敷衍的非常明显，叶观棋差点没憋住笑。
“！！！”柳茹还想继续为难，旁边的投资人不耐烦的啧了一声，似乎是对耽误的时间感到不满。她也只好乖乖闭上嘴巴，只是临走时狠狠瞪了他们一眼。
“你平时遇到的找茬还挺没挑战性的。”叶观棋在旁边看完了全程，感觉手里出现了虚空的两把瓜子。
“同感。”
叶观棋这会完全把秦以筠当成了自己人，搂上肩膀就开始和她吐槽自己之前也遇到过差不多的事情，估计这种打脸流程都是经过培训的。
一个两个都是名利场里的疯子，见不得别人靠天赋吃饭，好像为了这点钱就非要失去点什么才安心。
“前段时间还有个竞争对手，假装私生饭在网上引导开盒，我从酒店出来看见一大群人差点没吓晕，还好当时没怎么失态，不然高低被网暴三个月。”
说到激动处越靠越近，秦以筠正在专心拌冰淇淋也没注意避嫌，从远处看实在是关系亲密，如胶似漆。
等阮念好不容易摆脱了纠缠许久的各色人等，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
她忽然觉得有些烦躁，抬手礼貌地拒绝了还想来搭话的人，径直向两人所在的角落里迈步走去。
叶观棋正说到兴头上，忽然感觉自己背后一阵发凉。
她疑惑的转过头去，正巧对上了阮念冷若冰霜的面容。手上酒杯一下没拿稳，香槟撒出大半洇入酒红色的地毯里。
“这不是阮导吗，你们聊我还有事……”叶观棋说完就要溜，一秒都不想多待。
她对自己的实力清楚的很，绝没有可能也没有兴趣去注重演技精益求精的剧组受虐，但也不能得罪了业内前辈，自然是能躲则躲。
阮念没给她逃跑的机会，举起酒杯和她在空中相碰：“过两日我要去剧组指导，有空记得来叙叙旧。”
叶观棋扯出个打工人标准笑容连连答应，旁边的秦以筠却只是愣愣点头。
本以为几年没见，两人之间攒了千言万语要诉说，可当这个人真正站在你面前的时候，秦以筠却发现自己唇瓣张张合合，却一句像样的开场白都说不出来。
眼看阮念就要走，秦以筠下意识想把人拦下来，上前一步叫住了她：“阮导，我一直很喜欢您的作品，期待你的新戏早日上映。”
叶观棋在心里无奈地捂住了额头，这种标准的粉丝宣言简直是在把眼前人推得越远越好。
趁着那两人还在拉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叶观棋迅速远离了这个是非之地，她可不想被阮念抓去剧组磨炼演技。
果不其然，阮念没什么情绪波动，只是淡淡点头道：“感谢喜欢，我会的。”
秦以筠还没来得及再开口，宴会中央忽然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众人的目光纷纷向角落里的阮念投射而来。
也就顺带看见了她身侧的秦以筠。
大部分人不认识这个十八线小明星，只是以为她也是抢占了先机来混个脸熟的，大家哪愿意落得人后，连忙堆着笑脸就三三两两过来，想要和阮念说上几句话。
秦以筠知趣地退到一边，趁着阮念不注意的时候逆着人流逃离，三步并作两步融入了人群当中。
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和阮念再次见面，但是自己的表现还是差强人意，连一句大大方方的“好久不见”都说不出来。
秦以筠叹了口气，转身打算继续找个角落当蘑菇。下一秒肩上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力道，她回过头去，看见了唐亭鸢笑意盈盈的面容。
唐大小姐勾肩搭背带着她往会场中心走，声线有些急切：“阮念的新戏投资人威胁要撤资这事你知道吗？”
“什么？”秦以筠瞬间不淡定了，“刚才怎么没听她说这回事，我可以帮上忙的。”
“哎，现在可不是钱的问题，”唐亭鸢淡定地朝眼前人晃了晃食指，“现在是投资人觉着导演是个年轻小姑娘太不靠谱，想要塞个自家的团队来架空导演。”
唐亭鸢见面前人神色不变，又下了一剂猛药：“今晚的酒会就是个鸿门宴，目的就是借着众人施压逼她妥协。”
这边的阮念终于摆脱了众人的阿谀奉承，独自在角落落座，抿了一口手中的鸡尾酒，感受到口腔中的劣质酒精味，不悦地皱起眉头。
晚宴时间过半，投资人才领着柳茹姗姗来迟，一来就叫嚣着自己最近在做个几百亿的大生意，众人纷纷端着酒杯上去恭维。
“真是巧啊阮导，柳茹前两天也去你们那剧组试镜了？”投资人却直直地迈步朝角落走来，抬手搂过旁边没什么存在感的柳茹。
柳茹也嗔怪地啧了一声，谄媚地冲着身边人挤出一个笑来。
阮念忽然有些反胃，勉强给了个中肯评价道：“临场发挥确实不错。”
“那既然阮导都认可了，我看今天气氛正好，干脆这角色就定下来吧。”
投资人显然不会看场合，不仅没注意到阮念此时的耐心已经快要告罄，甚至还打算招呼更多观众来给这次所谓的“选角”撑撑排面。
几人的距离越靠越近，阮念状似不经意地移远酒杯挡开投资人的示好，淡淡推辞道：“我也很期待柳小姐在二轮试镜上的表现。”
投资人的脸色当即就沉了下来，低声不悦道：“阮念，我记着你入行也没多久吧，这一部戏需要的家底可不少，”
“或许……我该换个更有眼光的导演来合作。”
周围原本还想凑上来结识人脉的众人倒吸一口凉气，胆小者刚要迈出去的步子连忙收回，一时间形成了一个令人窒息的包围圈。
阮念没有理会投资人的威胁，淡定地抱着双臂道：“您大可以试试看，反正离了我这个导演，您不过是多投资一部烂片。”
“反正您对此有经验，也不差这一部。”
投资人脸色越发阴沉，手上下意识用了些劲儿，掐疼了怀中人。
柳茹惊叫一声，投资人这才慢慢回过神来，话语中渗透着冷意：“阮念，别忘了当初的合同里可签了天价违约金，现在想甩烂摊子抽身走人？晚了！”
见旁边的众人都在窃窃私语，投资人急于挽回自己的尊严：“要不是我在入行的时候拉了你一把，你现在还在不知道哪个十八线剧组里给人家打杂攒钱呢，真是个白眼狼！”
阮念依旧冷冷的端着酒杯，看着眼前气急败坏的人，只觉得可笑至极。
“我尊重您的选择，或许现在终止我们的合作才是最优解。”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
投资人脸上也终于挂不住了，阮念无视眼前唾沫横飞的人，转身欲走。
身后的人还在放狠话，“等撤了资，我看你要怎么收拾这个烂摊子，上哪儿找个冤大头来填这窟窿！”
话音未落，一道熟悉到令人心悸的声线在阮念身边响起。
“是吗，那你看看我够不够格？”
秦以筠款步走来，难得敛了笑意，接过阮念手里的酒杯，毫不犹豫扬手，杯中酒液“哗啦”泼了还在呲牙的投资人一脸。
“张老板真是好大的威风，你撤资就撤呗，刚好我正愁没地儿扔钱呢。”秦以筠指尖捏着高脚杯中端转了一圈，满意的看着对面人“你你你”地半天说不出话来。
她身体向前半步挡在了阮念面前，一双荔枝眼危险地眯起来：“阮导的实力大家有目共睹，你的愚蠢倒是一如既往地给业界抹黑。”
投资人哑火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威胁着说要给秦老爷子告状，灰溜溜离开了场地。
“就会这一招。”
秦以筠满脸无所谓地转过脑袋，松开了搭在阮念肩膀上的手就要离去。
身后传来熟悉的清冷声线：“秦小姐作为新的投资人，明天的试镜有兴趣记得来把把关。”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