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皓易

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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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银色的平治房车驶上一条小斜路，斜路一直伸延入一所学校内。到达大门口，在一辆黑色的汽车後停下。许多穿著整齐校服、三两成群的学生正有说有笑地走进学校内。

　　「哥你不用再天天接送我嘛~ 我想自己上学。」坐在车厢内副手位置的思颂朝驾驶位上的承毓说。
　　「但哥哥我想宝贝弟弟每天都安安全全、舒舒服服地上学回家呢。而且你的脚……」
　　思颂马上接口∶「我的脚已经没甚麽事啦~~ 过了今年你就要毕业了，最後一年不会很忙吗？你又要上课，又要花时间打理公司。」
　　转过来望著思颂，微笑著说道∶「其实最後一年反而比较轻松呢。公司不用我每件事也处理的，不要忘记我还有个万能秘书和一班能干的下属。公司现在只要保持现状、安安稳稳地正常运作就好了。」
　　「哥……自从爸妈走了後，所有事都由你摃了起来。我…我就好像只有被照顾的份儿。我都帮不上忙，对不起！哥哥，我不想你这麽辛苦！你应该有更多自己的时间！我……」
　　伸手摸摸自己弟弟的头，「今天已经16岁了呢。看著可爱的弟弟长大，哥觉得很好。真的，每天也很开心。」顿了一顿，「好罢，如果你坚持，明天开始让你自己坐车吧。不过你要小心一些。有甚麽闪失Frankie会找狂的。」
　　「知道。」

　　这时承毓从思颂後面的车窗子看到外面，双眼轻轻地眯了一下。

　　「真体贴，对受伤的同学每天上学都护送回课室，放学护送出校门。当他女朋友待遇应该会更好呢。」语气是纯粹的陈述。

　　顺著承毓的视线，思颂转头望出车窗外，司杰正从学校里走出来，白衬衫的衫尾并没有整齐地弄进裤腰内，而是松松地拉出了裤外。留意到银色的房车，原本没甚麽表情的脸换上一副精神弈弈的样子。早晨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帅气的面孔好像亮了起来，变得更加英俊。他一步一步往车辆靠近。

　　「嗯。」随便应了一声，思颂收回目光，解开安全带找著书包开门下车。
　　这时司杰已经来到，泛起笑容「早~~ 班长。」
　　「早。」刚跨了一只脚出车外，司杰就把他手中的书包接了过去。
　　「谢谢。」站稳後关上车门，「训练完了吗？」
　　「对。连汗湿的运动衫都已经换下来了，你不见我现在正穿著恤衫西裤吗？」

　　刚被关上的车门的窗子落下，「卢司杰同学，谢谢你照顾小颂，实在麻烦你了。」承毓看向司杰对他说道。
　　「啊，没关系。我一点也不觉得麻烦，」司杰马上回答到，「班长的伤是因为我…我有责任照顾他。」

　　旁边的思颂皱了一下眉。

　　承毓并没有看漏思颂那小小的动作，他轻挑眉毛说「喔~~ 责任，是吗？不过小颂说他差不多好了，我看这个责任，你就不用再负了。」语调带了丝犀利。
　　「呃…我…」承毓的回话令司杰有点无言以对。
　　「哥，你今早不是有课吗？还不走就迟到了。」思颂适时地插话。
　　眸光转回思颂身上，戏谑道∶「怎麽了？这麽急著赶我走？你怕我把你另一半吃了吗？」
　　「哥~~~~~」尾音拉长嗔道。
　　「好、好，哥走啦。放学再来接你，我们一起去买蛋糕，然後回家庆祝。拜拜，宝贝~~」关上车窗，扬长而去。

　　看著离开的车尾，思颂道∶「另一半是指我们的花名，我哥来接我时听到一些女同学说的。」
　　「喔。」回答得有些心神不在。
　　「那我们进去啦，走吧。」转身缓慢地走向大闸，进入校舍。

　　司杰走在思颂旁边，两人一路无话。

　　在差不多到达教室时，思颂按耐不住开口道∶「喂你很不妥！平时不是都很多话说，一路吵到回课室的吗？怎麽今天这样安静？转性呀？」
　　司杰突然停下脚步，「班长你和你哥哥……很亲的吗？」
　　踏前了一步的思颂也停下，回头、有点疑惑地道∶「是很亲呀。他是我唯一的哥哥，更是我唯一的亲人耶。问这干吗？」
　　「那你父母……」
　　「三年前死了。」语气平静地说。
　　「呃、我，对、对不起！」
　　思颂脸转回前方，「没关系。」然後继续向前行。
　　司杰跟上，又讲了一次「对不起！」
　　「又不是你杀的，你有甚麽对我不起？白痴~~」
　　「我……」
　　这次到思颂突然停住。「我跟你讲。他们死了几年了，这是事实。我虽然还会伤心，但生活仍是要过的。加上我还有你这个关心我的朋友，不是吗？所以就是这样了！明白了吗？」
　　「那你哥……」
　　「他当然不用说，我是他弟弟，不爱我爱谁？你究竟是怎麽了？整天提著我哥？你对他很有兴趣吗？要不要我把他的生辰八字、血型星座、三围体重、近视深度还有身上有几条疤都告诉你？」说完托了一托眼镜。
　　「你知道他身上有几条疤？你都看过吗？」司杰紧张地问。
　　「拜托！！我和他一起16年了，甚麽没看过？你不会是真的想知道吧？那你要等我回家把他脱了数一数。我也有好几年没看过他的裸体了，不过我知道他身材是挺好的。现在我还在发育时期，过几年就可以长到他那样的了。对了，你是只要知道他有多少条疤痕还是甚麽都要知道？」
　　「班长=_=|||||」
　　摊一摊双手，一边摇著头道∶「唉~ 现在的年青人，开点小玩笑也不能。真的没幽默感。」
　　「班长，我怎麽觉得被骗了……第一天那个会脸红的书呆子形象是装的吗？你的温柔贤淑到了那里？？」
　　「我喜欢读书就得一定是书呆子吗？还有，我平常不太多话，是因为我不想说也觉得没甚麽好说。只是静了点，你不要给我乱安形容词！你的中文水平实在令人失望，我很怀疑你怎麽进了文科班？！」
　　「嘻嘻~ 那还用说？不就是因为我理科成绩更差的关系嘛。」
　　「……」

　　思颂又再开始迈步，这次他俩也没再停下来。而司杰亦好像回复正常，和思颂说说笑笑地回到教室。

　　上课的时候，司杰拍了拍邻桌的思颂，「班长…」
　　「什麽？」
　　稍微把身体倾过思颂那边，「Lunch time我们要到荣叔那里啊。」
　　「还要按？快好了嘛……我哥也准我过两天开始自己上学了。」小声地说。
　　「脚当然要继续按。一个星期就想全好？No way！这是经验之谈。但今天除了那个还有其他。」
　　思颂压低声音回答∶「我知道了，卢大医师。老师看我们了，专心上课吧。」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