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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温暖的水蒸气充盈了整个浴室。

      在发现没办法靠纸巾擦掉羂索尾巴上的料粉后,高羽就把他带去冲水了。

      浴室的大理石台上,高羽忧心忡忡地看着脑子背后翘起的尾巴:“数据线应该不能进水吧?”

      羂索:“你难道不应该担心我的脑子会不会有事吗?我可没有嘴唇。”他的嘴只有露出的牙齿。说实话,还是非常容易进水的。

      高羽小声嘀咕了一句:“你脑子进水也不错。”

      羂索:?

      看着脑子背后,直接用尾巴弯出的一个问号。高羽:“那我想想……对了。”

      他站起身,再次回来后,手里多了一卷胶带。

      羂索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等一下,你——唔唔!”

      最后的几个词语淹没在了唔唔声中,他的嘴被胶带封了起来,高羽似乎担心他崎岖水润的表面会粘不住,所以一口气在他的嘴上贴了好多张胶带,远远看去都贴出了一个圆的形状。

      随后,羂索被放入了底部被盛了浅浅一汪水的盆子里。

      “水温可以吗?”高羽问。

      羂索:“唔唔。”(先把封嘴的胶带拿掉。)

      高羽自言自语:“看起来没什么事,那我就继续了。”

      “唔唔。”(那你问我做什么?)

      羂索感觉到冰冰凉凉的液体滴落到他的脑子顶部,是沐浴露。淡绿色、混杂着薄荷柠檬味的液体顺着沟壑一路蔓延向下,有些痒。随后,他看到高羽的手伸了过来。

      温暖的、微微粗粝的指腹划过了他的身体,动作很轻柔。大脑本体上的神经末梢分布远没有尾巴多,这种感觉更类似于隔着皮肤的触摸。

      指尖顺着沟壑,临摹出脑回的凹凸;来回摩擦,一点点将沐浴露搓出泡沫。

      “早知道之前就应该买一瓶直接起泡的。”高羽自言自语。羂索的身体上原先就会分泌有些滑溜的液体,让沐浴露打出泡沫变得更加困难。

      他挠挠头,征求意见:“我得先打出泡沫,待会要用点力。”

      “唔唔!”(胶带!)

      “听不懂啊……那我就当你同意了。你如果真的觉得不舒服,你就唔地快一点。”

      羂索:……

      高羽见羂索没有再发出声音,就继续上手了。不过说是用力,他也真的没敢用太大劲,毕竟是脑子,摸上去非常柔软,他怕不小心把羂索戳破了。

      花费了相较于平时一倍多的时间,终于,白色的脑子上被搓出了白色的泡沫,随着泡沫越来越多,几乎将羂索淹没。远远看去像是一朵沉在水面的云。

      高羽的手也从之前的搓改成了揉:“你有哪些地方痒吗?欸,不过脑子会有痒的感觉吗?”

      他看了看被泡沫埋起来的脑子,伸出手拨开了面前的一片泡沫,但又想起自己也看不懂脑子的表情,又重新把他埋回去了。

      “你还是用尾巴告诉我,哪里需要用点力吧。”高羽说。

      羂索穿透泡沫、高高翘起的尾巴动了动,点了两个地方。高羽的手也跟着摸了过去。

      白色的大脑安静地趴伏在温暖的水中,他能感觉到那双手轻柔地在自己的身体上移动,手法温柔有力,细心照顾到他的每一寸,包括底面也被翻了过来,仔仔细细地搓了一会。

      即便被泡沫掩盖,羂索的“视觉”依靠的是咒力转换神经信号,并不会因此减弱。穿过厚厚的白色泡沫,他看到了高羽那双认真专注的黑色眼眸。

      和之前作为“搞笑艺人”时完全不一样,这家伙还意外地居家啊……

      羂索想。

      说实话,这还是他第一次直接以大脑本体的模样洗澡,毕竟正常人也不会想到去洗一颗脑子。

      不过,感觉还挺不赖。

      白色泡沫下的大脑蔓延出漂亮的浅粉色。

      高羽又给羂索搓了五分钟。之后,他再次拿起旁边的胶带,把羂索尾巴的数据线盖子封了一圈,也往上挤了一点沐浴露。

      “你的尾巴我之前用水冲了一下。但是搓的话,你自己搓好了。记得用打上了泡沫的身体搓。”

      高羽看着翘起的尾巴又弯出了一个问号,义正词严地拒绝:“但是你之前这样描述你的尾巴,我觉得搓起来太奇怪了。而且,我现在都不太想尝试用你的尾巴里的数据线连电脑了。”

      尾巴继续扣着问号。

      高羽目露犹豫:“好吧,可能是我想得比较……偏。但是我已经给你洗了很久了,只是一条尾巴而已,你自己肯定可以搞定。我自己还没有洗呢。”

      尾巴这一次没有扣问号了,它恹恹地垂落了下去。与此同时,泡沫中传来了细细的、低低的,宛若幼兽般的唔唔声。

      高羽开始莫名过意不去。

      高羽开始坐立不安。

      高羽:……

      高羽:“好吧,我来洗。”

      ——

      将泡沫全部冲走,高羽看到纯白的大脑本体莫名其妙在心底松了口气。

      尾巴弯曲到嘴前,因为水的浸润,胶带的黏性所剩无几,尾巴尖就轻松地把堵在嘴前的胶带撕开,丢到了旁边。

      羂索吐出了一口气:“终于可以说话了。”之前好几次只能在心里吐槽,让他有些憋。

      高羽看着羂索的嘴,想起了什么:“对了,我还得给你刷牙。”

      羂索:?

      高羽是个行动力极强的人,他立刻拿出了备用的牙刷,挤了牙膏,递到了羂索嘴边。

      羂索抗拒:“我不会有蛀牙。”

      “但是你刚刚吃了东西。”

      “已经消化完了,没有残渣。”

      “那你可以尝试一下我买的新口味牙膏,味道还挺不错的。”高羽尝试换个方式让羂索张嘴。

      羂索看着同样浅绿色的膏体,他的嗅觉和视觉一样,依旧是咒力量转换信号。只是目前这间浴室充盈着淡雅的薄荷柠檬味,他没有闻出来这个牙膏是什么味的。

      “什么口味?”

      高羽:“茶叶味。这可是最棒的牙膏口味!”

      “为什么?”

      “因为teas,最适合teeth!”

      羂索忍无可忍:“别再玩你的英文烂梗——唔!”

      他刚刚张开嘴,高羽就瞅准时机,把牙刷塞了进去。相较于人的嘴,这枚脑子上的嘴更加小巧,所以正常的牙刷塞进去直接将他的嘴塞满了。

      羂索再次发出了唔唔声。

      所幸,高羽的动作没有他想象中粗暴,依旧和之前洗澡一样,牙刷很小心地摩擦过每一个齿面,甚至没忘记用牙刷的背给羂索的舌头刷一下。

      ……

      高羽给羂索倒了一杯漱口水,后者咕噜噜漱了口。

      “对于搞笑艺人来说,保护牙齿可是非常重要的。”高羽把羂索放回到了大理石板上,他少见得有些严肃,“毕竟艺人要展露出夸张的笑容,如果牙口不好会影响观众情绪。”

      “但我又不是搞笑艺人。”

      “好吧,那你牙口不好会影响到我的情绪。”

      羂索:“……你能快点洗澡吗?”

      ……

      高羽简单地冲洗完了身体,他又要拿起旁边的胶带,被羂索叫停了:“我不要捂嘴。”

      “但是待会泡澡的话,你脑子进水了怎么办?”高羽有些为难。

      羂索:“我自己会想办法。”

      高羽步入了浴缸里。相较于曾经租的房子中,狭小到必须弓起身体才能泡澡,比起浴缸不如说是方桶的浴缸,这套公寓的浴缸能够允许他舒展身体。

      微烫的热水漫过脖颈,高羽眯起眼发出了一声喟叹。他听见了扑腾入水的声音,睁眼望过去,只见羂索以嘴部朝上露在水面外的方式悬浮在水中。

      他低下头,能看到白色大脑的绝大多数部分浸没在水下,尾巴则悬垂在水中,时不时搅动水流,带动白色大脑四处飘动。

      此情此景,让高羽不由想到了“水母”。

      “说起来,我好像除了小时候,没有再和其他人泡过澡了。”盯着已经在原地搅漩涡转圈圈的羂索,高羽有感而发。

      羂索停了下来:“这么说来,我也是。”最起码,除了高羽没有人会和一颗脑子泡澡。

      高羽:“对了,之前这个浴室里还有小黄鸭来着,不过我不用那个就放在旁边柜子里了。”他想起来这件事,伸出手打开了旁边的柜子门,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还没有拆包装的玩具鸭子。

      高羽打开包装,把鸭子扑通放入了浴缸里。

      羂索默默看了眼水中的鸭子玩具,通体黄色,但不是寻常的橡胶,而是泛着塑料的光泽。大概三十厘米长,二十厘米高,两侧还有塑料黄色翅膀,甚至还有一双鸭蹼。鸭脖挺起,连接着画着卡姿兰大眼睛的鸭头,配上扁扁的鸭嘴倒还算可爱。

      羂索:“这是小黄鸭?”

      “至少是黄色,而且比真鸭子小。”高羽正在看说明书,“咦?这个像是能动的……还有遥控器。不过这个有电池吗?”

      高羽随手按了一下开关,水中的小黄鸭突然张开嘴,发出了尖锐的嘎嘎的声,同时,那对黄色的塑料翅膀来回摆动。脚蹼倒是没有动,但是鸭子的屁股后的螺旋桨哒哒启动,整只鸭子开始直线冲刺!

      正在冲刺路线上的羂索:……

      他慌忙没入了水里,看着脚蹼从自己的脑皮擦过。

      “嘎嘎——”鸭子撞到了浴缸壁,脚蹼摆动开始折返,所幸这一次,高羽把它提起来了。

      “吓我一跳。”高羽赶紧把玩具小黄鸭关掉放到了旁边。他低头看向慢吞吞浮出水面的羂索,关心地问,“你没进水吧?”

      羂索:……

      他阴阳怪气地说:“还好。不过你的duck可真duck啊。”

      高羽本能接梗:“你也挺能duck(潜水)。”

      羂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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