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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夷灭陈国,请求联姻 ...

  •   “这夷国现下是刚灭陈国与姜国共分陈土,士气大涨。在我陈土边界时时骚扰,颇有想要侵犯我土之意。”二柳先生摆了台面再次敲下惊堂木的时候夷国已然大获全胜,甚至有想要趁机侵犯景国的意思。

      “这可如何是好?”听众们都是景都内一些寻常百姓,听及此是生了几分惧怕之意。

      “钟离将军尚在青年,何惧之有?”有一老叟于众人议论中慷慨陈词,诸君皆一愣,是了,当年饮血苍山的大将不过二十又四而已。

      “可这战争若是起了边境的城民们煞是辛苦。”有青年者叹息,一将功成万骨枯,纵有神将在世,谁能免去百姓受战争之苦呢?

      所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茶馆内议论纷纷,流言四起。

      宣城内热议此事尚未有几日,就引起了宣城内百姓的恐慌。

      “听闻幽州边关城民们开始白日见鬼了。”

      “是呢,青面獠牙极其可怖。”

      “我有个亲戚在那边做些小生意,本是在两国间走动倒卖的,已经急急撤了摊位早早就避回来了。”

      “都是陈国的冤魂罢,据说陈国有两个城久攻不下,后来被屠城啦……”

      “打仗啊,怕是要打仗咯……”

      宣城内百姓低声交头接耳,民心惶惶。

      景宫内议事大殿中,景公面色苍白。

      就算多少人参好药吊着命也抵不住时疫委实来的突然。让本就身体孱弱的景公雪上加霜怕是难以熬过这年的冬。

      “报。”诸位大臣议事之间有幽州密信,奏于中堂。

      幽州守城太守为季氏三子季安,老季将军亡于苍山之役。季氏四子去只余第三子归,后来他自请守边城,景公允其去了他母亲的故乡幽州。

      “幽州奏上:夷国之心险恶,乃用其蛊毒置于幽州边界村落井中,使城民大乱,互相砍杀直呼见鬼!现已斩杀夷国投毒之人,头颅悬于城楼。然,事不尽。夷国遣人前赴后继胡乱投蛊,防不胜防。近有风言夷世子大病,梦祥云所绕之女从天而降救其性命,世子醒后乃作仕女图,与我宣城公主模样一般无二。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众人围着读完幽州密报均蹙眉难言,宣城公主是景公唯一的公主,景公上个月刚向汤天子请封为荣昌公主,同时也请封了世子为公主亲弟“泠”。

      “咳。”景公咳出一口鲜血,众大臣谋士具忙着安抚主上。

      “钟离将军何时还朝?”后面有两个大人交头接耳,钟离将军是主上的肱骨,恰今日未能临朝。

      “中军将昨日点了几个兵往城外去了,倒是不知何时能归。”又两人在窃窃私语,钟离将军与江湖中人有几分交情,此番过去无非是为主上寻些灵丹妙药抑或是江湖游医。

      “主上,此事勿扰。且不说这夷国小贼的请求还未向我邦内递交,就算是递交了我们景国这么多好儿郎哪能让我们千金万贵的公主委身那蛮子!”开口的是景公近臣徐郎中。

      “徐郎中所言不假,主上勿扰。即若明日起战事,属下能保证征兵无任何妨碍。”谢司徒开口一参,众人心头一稳,大战之后休憩几年,谢司徒执掌庶民,最是清楚景国内的民众根基。

      “兵马武器属下也是能一应俱全。”王司空紧跟其后,众人心下更安,景公也略略喘了口气。

      “林太史今日可来了?”景公声音有些低,想看看这天上的意见。

      “属下在,臣今日出门是龟甲四断,无法起卦。”林太史最擅推演,龟甲四断是大凶,众人皆默。

      不过诸位议论之间,有侍卫通报,有他国文牒至景宫。

      “夷国文牒?”李侍郎从侍卫手中呈上文牒,浅黄色的布帛上加盖的是夷国的国印。

      “你们传阅罢。”景公看了文牒,霎时间脸色更白了些。

      “无耻至极!”李侍郎暗暗骂了一句,夷国无非仗着自己从娄国劫持的一蛊来幽州作乱,且为了本国之力杀了此蛊相传之家族上下一百二十八口,现以蛊为底牌,向景公逼娶公主。

      “尝闻贵国宣城公主出生时祥云绕景宫,我国世子近来大病。梦中有祥云环绕之仙女救其性命,遂醒而作仕女图,恰与贵国公主样貌一般无二。”

      “特遣使团随后,持夷国之节来聘公主。”

      “兹事甚美,两国一体则民之一体,公主大婚之日必是幽州百姓平安之日。”

      众人看后均是一派滑天下之大稽的表情,夷国此做法无非是撕破脸了,跟娄国交恶必然要拉上跟景国同盟。

      景公终究没挨的住,昏了过去。再次醒来时躺在后间寝殿中,近来诸事繁忙,他歇在议事殿的后间。

      “父君。”宣城公主坐在他床边侍候汤药,景公夫人在他边上抹着眼泪,二人是少年夫妻,鲣鲽情深。自他成为世子开始就是世子妃,后他继位,多年未得男也没有另娶或者纳侧夫人。

      “媗儿,你莫听外头的言语。父君定能保你。”景公的眼神因病有些浑浊了,却依然拉着女儿的袖子跟她许诺。

      他已感到生命的流逝,自己怕是护不住妻儿多久,但是他生前死后都是不愿意这个嫡亲的女儿去和亲。

      “父君。我启蒙时你曾经亲授课业,教我策论时头篇便是君为何生?”景媗到这年秋才及笄,但言行俱是成熟之态。之前国君膝下无男儿时他曾动过立她为世女的念头。

      “可如今你不是君。”景公记得那时候教她为君之道,后来泠儿出生,生的还算是伶俐。他也歇了立世女的心思。她不用担这个担子,他只希望她能健康快乐。

      “但您给了我公主的尊荣,虽然大汤天子的册封还没下,但我首先是景国的宣城公主,宣城是景国的都城,尊荣可见一二。”景媗小心的给他喂下汤药,“我享受了景国人民的供奉,难道在这么重要的关头为己身私利弃幽州人民而独善其身吗?”

      “媗儿!”景公夫人的泪顺着白净的脸庞落下,她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妇人,从前在家就是最小的女儿,嫁与景公后家宅安定,统管景宫内也没什么侧夫人,寻常不过是看看宫内用度罢了。

      “母君,天子死社稷,公主也可以。”景媗身量很小,但是说出的话却有千斤,景公看向她的目光愈发欣赏。

      这是他的掌上明珠,亦是景国独一无二的宣城公主。

      “什么死不死的……”景公夫人有些红了眼。“你尽是瞎说。”

      “媗儿,兹事体大尚无定论。”景公安静的喝完最后一口汤药,有些迟疑的开口。

      “父君,女儿只是跟您表态。”景媗轻轻擦去他嘴角的药渍,“若是有将愿领兵,可抗敌于前自是好的。”

      “若劳民伤财致使民生维艰,那便舍了女儿去吧。”景媗对他璀然一笑,“夷国之民也是民,我愿以公主之泽润于万民。”

      “媗儿。”景公望着女儿出神,木木的叫了声她的名。如此大义,他辩驳不得半句。

      “父君,我在这陪你。”她掖了掖他手边的被角。

      许久之后景公才安然就寝,景媗起身拉着景公夫人出了内殿。外殿还等着大臣,隔着屏风向诸位说了景公的状况。

      “诸位大人辛苦了,夫人准备了餐点茶饮。”宣城公主立于屏风后,声音清脆。

      “有劳夫人、多谢公主。”君所赐具为臣恩。

      “父君劳心之事,本宫大抵已经知晓。”公主顿了顿,提了这个话头,“父君册本宫宣城公主之位,乃守都城之意。今幽州之民困于蛊毒,一时无解,生灵涂炭。本宫也是心痛,若诸位无更好的策略,则本宫愿以身嫁,换边境平安。”

      景媗的话说得很敞亮,诸位大臣面面相觑。

      这是公主给的承诺,她愿意给大家托底,若众人决定不战主和则公主身嫁,边境安定。

      “然,父君言明此事体大,涉及邦交与结盟。诸位均为景国肱骨之臣,愿诸位倾力商讨,以获定国安邦之策。”公主话锋一转,无懈可击。

      “谢公主。”众臣互相环视后具谢公主。

      “诸位稍事休息,劳烦大家在景国内略待两日,宫内衣食住行具会安排。”景媗想了想父君醒后怕是要第一时间与大臣议事,还是收拾了议事厅边的几个偏殿,将这大臣们分拨住下。

      “媗儿,这可……”景公夫人见众人歇下喝茶还在想怎么妥善安排他们的住处。

      “母君,我会让你身边的掌事女官去誊抄大臣的姓名与喜恶,分配寝殿,你好好的陪着父君就好。”景媗揽着她的肩膀进了内殿,父君睡得很安稳。

      “好。”景公夫人点点头,女儿惯是贴心的。

      “您守着父君,我去看看泠儿。”宣城公主一身素净,鹅黄的宫装衬的她容颜娇嫩,景公夫人守在景公塌边向她摆摆手。

      景宫深幽,小公主小时候最喜欢一步步丈量殿与殿的间距。自议事的勤政殿向东走上半刻便是东宫,泠儿宿在中殿。

      在华阳道时公主的仪仗与钟离将军的护卫队相错而行。

      护卫披甲,将军配刃。这般阵仗只有中军将了。

      钟离将军身形高大,一双军靴落地铿锵,黑色锦绣披风衣袂飘扬。公主隔着仪仗纱幔只在错身间好奇的瞧了瞧他,他依旧带着那张骇人的黑色面具。

      听闻除了朝堂之上,他很少摘下面具,她也只在屏风后面看过一两次他的真容,不大真切。

      不过光是他的名字就能使宣城内小儿闻名止哭,约莫本人更加骇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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