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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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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月光皎洁地挂在空中,由于白天的大雪,此刻周遭一切显得异常清冷,三个衣着深红官服的人,快速在屋檐上飞过,他们后面跟着很多黑衣人,每人手里拿着一把刀,在夜光的衬托下,杀意尤为明显
隐约还能看出被追的三人受伤了,从袖中流出的血顺着他们手中的剑滴落到雪上。
眼看后面的黑衣人就要追上来,前面的三人停下来,互看了一眼,开始分散跑开。
后面的黑衣人见状停顿了一下,快速分成三拨追了上去。
凉音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被他们追着,有些随意的撕扯了下一块衣角,绑住受伤的手,不让血滴落在雪上。
在看看后面穷追不舍的黑衣人,眼尖的她看着前面四通八达错乱的巷子,而且关键的是巷子遮蔽了月光,很适合躲藏,直接跳了下去,凉音知道自己不能一直这样被他们追着,往前走了几步,把自己的血故意滴落在雪上
注意到黑衣人也下来了,随意的撕扯了下一块衣角,绑住受伤的手,不让血滴落在雪上。一个翻身翻进一个破旧的屋子。
黑衣人下来看着前面有三条通道,有些警惕,领头的黑衣人从袖中拿出一个火信子点开,照了一下雪面,在看到有血迹和脚印的那一面,立马带人向通道追去。
躲在屋子仅有一墙之隔,在察觉他们走远后,她忍着身上的剧痛跳上屋檐,她刚刚跑的时候,注意到有一家院子里是有晾晒的药材的,在看到远处那一家灯火还在亮着时,她便走了过去,在她刚进到院子,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她半跪了下去。
屋子里的邢其格听到院子里有响动,打开门想要看一下是什么,在他打开门看到一个长相俊美颇有些阴柔之气的男子正在扒……扒他的药架,身为医者的他一眼就看出男子腹部正在流血,绑着的手腕,隐约有渗血的迹象,心中断定伤势不轻。
凉音在一个个薄耆中终于找到治疗伤痛的草药,她控制着力道没有把药材打翻在地,而是耐心寻找着,因为她知道药材对于这种贱籍区来说极其珍贵。正要拿起看院子主人发现了她,看邢其格呆愣愣地看着她,想到估计是吓到了
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给对方,看邢其格手忙脚乱接住银子,凉音不再理会他,想要拿完草药就离开,一边拿药材一边言简意赅说道:“想活命,今晚就当作没有看见过我。”
话说完,她也把那些草药包裹好,转身就要离开,就看见追她的黑衣人站立在院墙上看着她。
看着黑衣人,她毫不掩饰眼底的不耐烦,“怎么!你们来的倒是挺快的。”
领头的黑衣人跳下来,慢慢向她走来,其他四个黑衣人紧随其后。
“不比总督大人,还是中了总督大人的计,耽搁了些时间。”
领头的黑衣人如实说着,他们被迷惑,走了好远才发现中了计,顺着脚印才找过来的。
领头的黑衣人越发猖獗,“总督大人再厉害,我们五个人,你一个受重伤的人。”
“来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此时天空开始飘着小雪,凉音毫不在意对面的嘲笑,嘴角上扬,像是看到死人一样看着对面五人。
雪依旧下着,五个黑衣人谁也没有看清楚凉音是怎么动手的,他们此刻全都满脸不可置信地倒了下去。
凉音站在阴暗处,微微弯着腰,手中的利剑滑下一滴滴鲜红的雪,汇入雪中正缓缓晕染红了周遭。
邢其格大脑此刻一片空白。
他上次见比这惨烈的景况,还是幼时,眼前的男子背影跟幼年保护自己的小女孩背影重合,但是他也知道,那个女孩估计已经死了,那么善良的女孩怎么可能是眼前肃杀之人。
刚刚还手持利剑的男子,转身满是压迫感地向他走来。
在他没有反应过来之时,对方瞬间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抵在门上,使他动弹不得。
邢其格双手去抠对方掐自己脖子的手,两脚不停的乱蹬,就要蹬到那人受伤的腹部时,被躲开了。
对方抬起另一只手,往他嘴里不知道塞了个什么药丸,强迫他咽下去,低声在他耳边威胁道:“你身为医者,应该知道一点红,想活命就忘掉今夜之事,还有,把那些人帮我解决了,要不然最后麻烦……”
凉音的声音越来越小,连续被追杀了一天,又受重伤,终是体力不支,晕了过去。邢其格看着他倒下,眼里再没有畏惧之色,满眼冷漠,他并未打算救他,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从凉音的服饰能够看出他是东厂的宦官,刚刚那黑衣人又喊他总督,眼前之人就是令西厂闻风丧胆的新总督在任一年对整个东厂人员血洗了一遍。极受皇帝青睐!
东厂当时残忍地抄了他全家,他至今记忆犹新,每一个人东厂的人他都不喜欢,甚至是厌恶!
看着倒在地上晕过去的凉音,他轻“啧”了一声,这人内伤加上外伤,等一下免不了因失血过多死去,他是不会救他的,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领口,感叹今晚夜色还不错,不过眼前的宦官应该还不知道,一点红就是自己发明的毒药,解药自己当然会解,随即转身跨过凉音,走近屋子里的药柜子,拉开中间第三层第四列抽屉。
拿起其中一个瓶写着一点红解药的药瓶,服了一粒药,在即将走出房门时,一阵风吹过,吹开了凉音的衣角,她别在腰间的玉饰显了出来。
邢其格无意中瞥见,眸中一愣,弯腰拿起玉饰,激动地握着玉饰,不禁想到难道那个小女孩还没有死,那么……眼前这人不能死,他还要从他口中得到小女孩的消息。
于是把凉音抱到床上,他并没有帮他清理伤口的打算,从药柜中拿出止血药瓶,给她服了下去。保住她一口气,只需问出女孩下落就好。
当然她自己能够挺过来,那就算她命不该绝。
随即起身把院子里的尸体和血迹处理干净,忙活了近两个时辰。
清晨,凉音是被院子里的嘈杂声音吵醒,她缓缓睁开眼,陌生的环境,条件反射地坐起身拿起身边的佩剑。
在环顾屋子一周后,没有发现异样,这才放松警惕,不过在注意到药柜子旁边那个龙形吊坠时,她不顾身上的伤痛,走进拿起吊坠,仔细凑近看向里面中心,果真在里面发现了“锦”字,料想到终于找到皇子了。
正在她惊喜之余,外面的声音越来越激烈,她走进窗户,打开一个缝向外看去,只见一群奴仆服侍之人正在向邢其格哭诉:
“邢先生,这世道真的是太难了,主子嫌弃我们干活慢,不是拳打就是脚踢,我这次过来还是偷偷摸摸过来,赶紧看完回去的。”
另一个人接上他的话,“是啊,是啊,邢医师,我也是我也是,你说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只见邢其格看他们情绪低落,不免劝解道:“忍忍,总会过去的,一起要往好的方向看。”俨然给人一副逆来顺受,不要惹事为好,要不然最后受伤的还是自己的姿态。
众人只得“唉”一声,拿了草药便急匆匆跟邢其格告别离开回去了,他们害怕回去晚了,主人又会说偷懒,光吃白食了。
等到院子里的病人全离开后,邢其格便转身回屋子,猜想凉音应该要醒了,他要问问。
等到他开门,便看到凉音站立在窗前,手拿着他之前病人抵药费的吊坠,他心中虽是疑惑,但还是淡淡开口道:“不知拿我的吊坠是我何故,难道贵人不仅要杀我灭口,还要抢我这不值钱的东西不成。”
凉音听他说这话,心中更是笃定他便是此行要找的皇子。本来想着还要费些功夫寻找,没想到就在眼前。
她走近邢其格,直直跪了下去,“拜见殿下,臣奉皇上密令,带殿下回家。”
邢其格显然是没有想到她会突然跪下,他不是什么殿下,他是罪臣之子,但转念一想,凉音估计把自己认错了,自己要为家族平冤,借着这个身份会方便不少。
于是他佯装不知情,“我不是什么殿下,只是一个医奴。”
凉音看殿下否认,心知皇上在自己临走前说殿下是自己最爱的人生下的,碍于喜欢的人身份低微,皇族不允许,孩子母亲甚至被自己母后,也就是现在皇太后害死,只得放手,他现在老了,想孩子了。所以派凉音寻。
只不过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皇后得知她要找流落在外殿下,一直在阻挠她,甚至想杀了她,估计眼前殿下母亲之死多半皇后也参与了。
凉音起身,看着一脸不相信的邢其格,认真地说道:“殿下,您当时还小,什么都不知道也正常,这个吊坠就是证明您身份的信物。”
凉音说着就把吊坠递给邢其格,“还请殿下跟微臣回京,早日跟陛下团聚。”
邢其格接过吊坠,随意地别在腰间,不甚在意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来到药架收拾着药材,“我父母已经死了,没有还在世的父亲,更没有什么陛下父亲。”
“还有,我怎么相信你说的话是真的呢。”
凉音也理解毕竟谁也不能一下子接受自己无父无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说你有父亲,我还带你过去,怎么怎么感觉是在忽悠。
但是她皱眉,他身为医奴,自己拐他干啥,但还是耐心说道:“这是……”
还未说完,二档头和三档头闯了进来,满脸焦急地慌忙说道:“不好了,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