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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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人她有的认识，是她班上的，有些人她不认识，不知道是哪里的，但是都不重要，苏望月一直想要的普通生活从那一天起发生了改变，但是她不后悔。
木栾不止一次向苏望月表示暧昧，无论是借着课代表的名义还是职位的名义，和她一起收作业发作业，和她一起管理自习课，帮她擦黑板，帮她接水，靠近她不触摸，挑拨她不挑明，暧昧一旦被发现就开始耍赖，苏望月回绝过拒绝过，甚至挑明了说自己不谈恋爱，不喜欢他。
可他的回答是——
“那又怎么样？我没有喜欢你的权利吗？”
“你不答应不就是了？我就是喜欢你。”
木栾那随性自由且旁若无人的暧昧成了班上起哄的调味料，反正他们眼中，苏望月做什么，都是故意引诱木栾，谁叫她长得好看，谁叫她总是脸红，谁叫她从未明显的拒绝？谁叫她说了不还不和班长划清界限？
人群尴尬地散开，木栾阴沉着脸看着门口的方向，当众望所归的情侣闹掰，旁观的人又多了一味调料，有人惋惜，有人看笑话，反正她们不是当事人，无论什么结局她们都可以吃瓜。
“栾哥，那都是苏望月不识好歹，你对她多好啊，贱人。”
木栾冷笑，从椅子上站起来，抬起长腿一踹，苏望月的桌子立刻倒下，后面的桌子遭到波及，摇晃的两元一个玻璃杯倒在了地上，摔在了鸦雀无声的教室中。
粉身碎骨。
最后一节晚自习，苏望月蹲在地上整理书本，班主任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苏望月身后的人在扫碎玻璃。
“玻璃杯又碎了啊？小心点扫干净啊，别划伤手了。”
“好的老师，就是太容易碎了，我就上个厕所……”
“月儿怎么把书扔地上啊？”
花一梦背着手，温柔地笑着，苏望月勾起嘴唇，扬起脑袋看着老师，“书太多了，我整理一下，不是很有空间放。”
花一梦笑着点点头，看着她的抽屉和桌面都放了书。
“是要整理一下——你们呢，刚高一，习惯了就好了，学习虽然累，但是呢也是最好的出路……”
晚四是留来给学生写作业的。
苏望月把最多的数学作业写完了之后，拿出来了作文素材，虽然没有明令禁止读课外书，但是晚自习看小说还是太明目张胆了。
飒爽的字体印在了收集素材的本子上，苏望月写着写着，有些累了地抬头。
晚上十点十分，天已经完全黑了，对面的教学楼整栋都是亮的，高三的人正在最后冲刺，已经处于没有课的时候了，所有人自行复习。
零散的星星铺在黑布之上，要仔细看，才能看到更多，苏望月因为多发现一颗星星而微笑。
班主任的铃声响起，花一梦接了电话，轻轻地带上了门，几个人抬起头好奇地张望了过去又被班主任警告的眼神低下了头。
“啊，班上啊，五十三个人……转学生？明天吗？……哦哦，好的好的。”
*
群梅县这几天天气都很不错，不错到已经接近炎热的程度，所以殡仪馆所配备的解剖室已经开了空调。
林依空拿着摄像机，考虑到法医工作环境的特殊，殡仪馆的解剖室在两年前全部修缮了一遍，比林依空上次来的时候条件好很多，至少开颅不需要用手锯，画面不那么血腥残暴。
“云间呐，死亡时间能怎么判断啊？”
突如其来问问题大概是所有老师的职业病。
鲜云间没有抬头，化着橘色眼影的鲜云间蹙着眉沉声回答，“角膜混浊程度、尸斑的情况和尸温等，尸温来判断死亡时间是最准确的办法，但是这个被害者是在水中发现的，准确的死亡时间不能确定，因为特殊环境下这些方法都会受到影响。”
鲜云间解剖顺序很规范，从头部、面部、躯干再到四肢。
法医对尸体进行的是”三腔”检验，也就是解剖颅腔、胸腔和腹腔，特殊时会加上后背和脊髓腔，但是为了以防万一基本上不会遗漏细节。
“上身蓝色衬衫，品牌是RONMO，下身黑色西装裤，和衣服是一套的，深蓝色内裤，品牌是……H...APPY MEN？鞋子是VL，袜子也是。”
“都很贵啊，高档消费人群了,一身几百万。”
裴时序提起来三千多的内裤，然后拿起来手边的表微微挑眉，“百达翡丽6102p，两三百万，真货。”
鲜云间瞪大眼睛，她虽然知道有些表很贵，有钱人也很有钱，奢侈品不止牌子还有定制，但是这些东西拿到她面前她根本认不出来！
“我的乖乖。”
鲜云间感受着拿在手里的几百万手表，顿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手表的精致和工艺，以及金钱的重量，怎么看怎么好看。
“有了这块手表，就能根据每只名表的专属代码查询出售出时间和售出店铺，然后购买人就知道了。”
“尸源也就知道了。”
林依空一边记录，一边低头补充裴时序的话。
鲜云见摸遍了死者所有的衣服口袋，没有发现任何东西，手机钱包均没有。
“是掉了吗？还是拿走了？”
“有可能，如果目的是侵财的话，这么贵的手表不会不薅下来，但是也不排除，毕竟手机和钱包都涉及到了银行卡，里面肯定是不小的数目。”
楚皛点头认同鲜云见的话，“以前有一起入室抢劫杀人案，死者的内裤袜子可全部扒走了。”
“凶手抓捕归案的时候还在惋惜没能把金牙拿走。”
几个人脸上的苦瓜脸被笑脸代替，但是谈话的轻松在鲜云间低头检查后荡然无存，最开始脱衣服的时候，他们就看到了死者背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所以自然帮死者翻了个身。
楚皛摆摆手，“不行了不行了，我缓缓。”
一瞬间还好，看久了有密集恐惧症的楚皛就开始反胃想吐，一波又一波的鸡皮疙瘩快把他淹没，楚皛脱下手套，摆摆手快走出了解剖室。
鲜云间虽然没有密集恐惧症，但还是看着面前的伤口头皮发着麻，林依空和裴时序两个人脸色也不好，皱着眉看着背上的伤口。
鲜云间抿嘴，手里拿着卷尺开始测量，“整体伤口长20厘米，宽15厘米，六条长20厘米、宽2.5厘米的伤口，伤口很难判断是否有生活反应，但可能是濒死期或死后所为。”
鲜云间用探针一点点试着，发现最深的伤口也不超过两毫米，但是密密麻麻的数量根本数不过来。
“林师兄，这伤口……是怎么形成的啊？滚钉床？”
鲜云间摇摇头，没等林依空回她，就自己推翻了自己的理论，“就算是钉床，也不会形成这么密集的伤口，伤口之间的间隙不过一毫米，整块皮都快……唉，师父！衣服上没有破洞，预实验是阳性的……”
吹了会儿风的楚皛进来，脸色有些苍白，当初他和林河清还是同事的时候，由于自己有密集恐惧症，每次碰到伤口离谱或尸体上有成群小虫子的时候，楚皛都会拿着记录本走的远远的，让林河清去主刀。
“确实，衣服泡了那么久，还不能确定是否有穿衣痕迹，但是目前看来应该是换了身衣服，既然这样很有可能衣服上有指纹，送去检查一下吧，万一有收获呢。”
林依空看着放在箱子里面的衣服，“可以定性为凶杀案了。”
鲜云间也点点头，“一般抛尸行为都是怕被熟人认出或混淆警方视线，毕竟近埋远抛，熟人匿尸，找不出尸源无疑会增添破案时间和难度，如果是为了这个，那么一般不会存在虐尸行为，但是这些伤口虽然密集，又被泡了这么久，但是依旧能看出来当初虐尸的人的……不紧不慢？变态杀人狂？会不会钱包手机另外处理了？毕竟有嫌疑人信息，凶手可能会选取另外的地点隐藏或销毁。”
“那凶手的反侦察能力肯定很不错，不仅杀害了人还用某种工具虐尸，不仅如此还仔细地给凶手穿上了合身的衣服，甚至还有抛尸行为，指向凶手的证据几乎没有。”
“有这个可能，但是不能带着这个观点先入为主，目前云所长已经联系了明北市警方，我们当务之急，是要从尸体上寻找到更多细节，能破案破案，减少其他科室的工作量。”
楚皛拿着止血钳，“这伤口是很特殊，但是特殊也就意味着行凶的用具有针对性，待会儿查查是什么东西——继续解剖吧。”
鲜云间点点头，和林依空合力把尸体翻转过来，鲜云间同林依空一起提取了主要内脏器官、血液和耻骨联合送检。
“除了背上的伤口和大腿胸口的擦伤，身上没有其他伤口……”
鲜云间切开死者的肠、胃，发现都是空的，“十二小时以上没有吃过东西……会是早上没有吃早饭或者晚上没有吃晚饭？”
“穿的很正式，衣服也合身，假设是晚上七点吃的晚饭，那么也是第二天早上七点左右遇害，是晚上裸睡吗？还是凶手刚好和死者体型相近，用了自己的衣服给他穿？”
“是有这个可能，排除为钱也有可能是复仇或者情杀，而且凶手性别可能是男性，杀人转移抛尸都需要体力——但是也不排除是女人的可能新，信息太少了。”
楚皛点点头，“继续，我们先找到死因才最重要。”
楚皛点头，然后操锯准备开始开颅。
溺死还不能确定是死亡原因，因此排除窒息、外伤、电击之外，还剩疾病和中毒。
楚皛熟练地剔除死者的头发，用刀划开头皮，鲜云间配合地扶着死者的头颅，刚好检查结果出来了。
林依空接过报告单，“心血化验出来了，没有中毒。”
“血液提取的DNA对比结果也出来了，死者死亡身份已经确认了，但是手表那边购买记录和死者不是同一个人。”
*
最后一节课晚自习下课已经十一点四十了，苏望月有些饿，收拾好书包后打算去一趟小卖部。
天气不是很热，苏望月在雪糕面前站了很久，最后还是叹口气离开了，她只是这个时候突如其来地想要吃雪糕，但是她胃不好，真晚上吃了说不定半夜拉肚子——这都还是轻的，送医院才尴尬又丢脸。
苏望月拿着小泡面和酸奶回了宿舍，高一的女生宿舍就在超市的对面，旁边就是电话亭和奶茶店，宿舍阳台可以看到前花园和喷泉瀑布——虽然瀑布只是特殊时段才会有水。
每次刷牙的时候苏望月都喜欢站在阳台，看着蒙蒙亮的天空下的凉亭流水，金鱼睡莲，怡然自得。
宿舍在六楼。
苏望月背着书包靠着墙慢慢往上，地上湿漉漉的，她小心地行走以防摔倒，但是走在五楼的时候，楼梯转折处站着三个女生。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1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