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TS]独一无二》咸鱼真咸

103、第 103 章

　　怀念先辈，凝聚家族。

　　祭祖，种花家传统风俗，也是过年期间极其重要且必需的环节。

　　新年第一天，阳光正好的清晨，浩荡车队从老宅出发，直奔远处而去。

　　全程没有看到闵玧其，此刻和季林夏坐在同一辆车上的季林钰好奇问他：“玧其不去吗？”

　　正在给闵玧其发消息确认情况，季林夏摇头：“去，早上老爷子把他喊走了，第一年祭祖他要先由长辈们介绍，他今天和老爷子们一起祭拜。”

　　昨天两人正式过了明路，闵玧其见面礼收了，称呼也改了，无人有异议的情况下，闵玧其理所当然成了季家的一份子，既然是一家人，祭祖当然也要去。

　　老爷子已经特意交代了这件事，一大早就让管家把闵玧其喊了过去。

　　摘下眼镜擦了擦，感觉季林夏的心情相当不错，季林钰笑着问：“看来你确实喜欢他。”

　　“我像是那么闲的人？不喜欢我带回来找事？”

　　季林钰：“那现在我们家完全没问题了，玧其家里什么想法？你们有去国外结婚登记的打算吗？”

　　这话似曾相识…

　　有生以来第一次过年被催婚，季林夏总算懂了很多人怕过年的心情，对象带回家的尚且如此，单身人士岂不是更惨。

　　季林夏竖起三根手指，无奈道：“第三位。从昨天起，你已经是第三个问我这个问题的人了。”

　　“还有谁？”

　　季林夏蜷缩手指，一个个给他数，“老太太、金女士，还有你。”

　　“其实还有闵玧其，不过与其说那是催婚，这家伙更像是逼婚。”说着说着，似乎想到了什么，季林夏脸上竟然渐渐出现浅笑。

　　平日满身疏离与冷淡的家伙，此刻浑身缠绕着柔情，仿佛随时要回到上帝身边的任性鬼，如今似乎终于沾染了俗世的烟尘与因果，成了万千凡人中的一员。

　　季林钰声音越发柔和，“林夏，你确实变了很多。”

　　“真巧，这句话这两天也有很多人跟我说过。”

　　“也不知道玧其到底怎么被你骗到手的？趁他还没反应过来，早登记早安心。”

　　这话他也听过…

　　季林夏哭笑不得：“你们怎么都站他那边。”

　　“这你得反思一下你自己，好好回忆一下你在家到底是什么形象。”

　　任性、绝情的讨厌鬼，不顾所有人的劝阻决绝离开，明知前路结局偏要向死而行，对家人而言，季林夏从来不是个乖孩子，更不是个好的领头人。

　　前车的季林钰正在数落季林夏的“七宗罪”，紧随其后的季林秋和季林珉也没闲下。

　　上车前明明气氛还不错，车门关上的瞬间，两人却齐齐变脸，车内温度直降，直接讲司机吓了一跳。

　　上车后就开始回复着满屏的手机消息，季林秋万分嫌弃：“真倒霉，怎么和你坐一辆车。”

　　听到他的话，季林珉嗤笑一声，“谁说不是，和你坐一起真是拉低档次。”

　　季林秋呵呵冷笑：“拉低档次？这话应该是我来说吧。刚刚你怎么不拒绝？现在装什么装？”

　　“问我？你当时吭声了吗？”季林珉看向窗外，看都懒得看旁边一眼，“在外面装腔作势，回来不也当鹌鹑当得挺好。”

　　“总比你还要当助理好，”季林秋寸步不让，“今天早上挺忙的对吧。”

　　“那确实忙。”季林珉嘲讽道：“我全年都很忙，所以去年我赚得最多，某人确实比我闲，工作能力都闲没了吧。”

　　“谁说你赚得最多？也不知道谁和傻子一样，办事不知道先调查清楚情况，怎么样，昨天被揍的舒服吗？”

　　唇枪舌战，互不相让，与他们完全相反，后车的季林真和季林泽氛围却很好。

　　姐弟两人感情很好，昨天季林泽回来时时间已经很晚了，没能听到完整的八卦，季林真此刻正在给他亲爱的弟弟补课。

　　“什么？玧其哥说是季林夏主动提出的要和他当朋友？”

　　“季林夏？真的是季林夏？就是那个冷血无情的大魔王季林夏？他竟然需要朋友？”

　　“他们团其他人都好好啊，团名叫什么？现在发展怎么样？需不需要帮忙？”

　　“感谢我亲爱的姐姐提醒，我懂了，以后有事直接找玧其哥，林夏哥我就不联系了，天知道我每次找他有多害怕。”

　　“季林珉莫名其妙背了一口锅？哈哈哈，林秋哥和林钰哥真黑，这事干得好！”

　　“我昨晚回来看到季林珉那么听话，差点把我吓了一跳，他竟然还和我打招呼，我以为他被鬼上身了！”

　　“玧其哥真厉害，季林夏的伙食他都能管的了，这是什么样的绝美爱情才能坚持到现在啊，我好佩服他。”

　　“这样看来韩国真是美食荒漠，说不定连锁麻辣烫真有搞头，我等会劝劝林聪，实在不行我和他合伙。”

　　汽车飞速疾驰，或平静交谈，或唇枪舌剑，或轻松愉快…一路上热闹非凡，很快就抵达了目的地。

　　季家并非世代豪富，发家也是近几十年的事，老爷子们的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牧民，文化程度不高，也未留下什么家族资料，再往上的长辈们已经不可考，目前祠堂里供奉的只有老爷子的父母二人。

　　穿过巷子进入祠堂，较他们早一步出发的父辈们早已抵达。

　　进入正厅就被二叔喊到一旁，等季林夏听完嘱咐后，老爷子们也已经到达，闵玧其跟在老爷子和老太太身后，季林真的老公则跟在季林夏三爷爷和三奶奶身后。

　　笑着对闵玧其眨眨眼，见他们和长辈们一起进去后，悄悄凑到季林夏身旁的季林真调侃：“哥，你这是嫁是娶？”

　　他们家的人性格大多固执，一但认定就很难更改，能走到正式见家长的地步，某种意义上就代表已经认定了对方。

　　苦难同行，荣耀与共，这就是伴侣于他们的意义，也是家人于家族的意义。

　　尤其是季林夏的情况，昨天与其说是将闵玧其正式介绍给家人，但不如说是通知所有人闵玧其是他注定携手一生的伴侣。

　　哪怕他们现在并没有法律上的完整手续，但在季家人眼中，他们和季林真夫妇没有任何区别，只是暂时没有补全手续办仪式而已。

　　敲了一下季林真的脑袋，季林夏非常淡定：“又嫁又娶。”

　　老爷子们祭拜完毕，父辈们开始进场，闵玧其出来后仍旧被老太太拉着说话，季林夏并没有上前干扰。

　　一代代传承，一代代的延续，踏入留下无数岁月痕迹的祠堂，不同于院子里的幽静别致，香烟缭绕的大厅给人以无限庄严肃穆。

　　“季林夏，接！”

　　直到他们进入正厅，接过二叔递来的祭香，涌动的火焰点燃，烟香徐徐，季林夏微垂眼敛。

　　“拜！”

　　长辈雄浑的喊声中，季林夏持香鞠躬。

　　在他身后，季林秋、季林珉和季林真齐齐躬身，三人之后，季林钰、季林泽、季林玥、季林聪等人依次排列，同样鞠躬行礼。

　　当年的稚嫩早已不负存在，时隔多年过后，他们这群不争气的孩子们，总算整整齐齐站在这里。

　　过去已逝，现在进行，未来可待。

　　烟香飘荡缭绕，将祭香插入香炉，行完所有礼的季林夏平静走到季二叔身旁。

　　稚嫩的幼童已然长大，离家出走的任性头狼总算再度回到狼群的领地。

　　牙牙学语的幼童们如今已扛起家族的重任，传承的火焰接替延续，面带伤疤的精干的中年人拍拍他的肩，冷声嘱咐：“交给你了。”

　　不需要任何言语，季林夏点头目送对方离开。

　　屋外碧空如洗，庄严肃穆的大厅中央，季林秋、季林珉等人一一上前祭香。

　　他很幸运，无论是生在这样一个野心勃勃却又无比温暖的家族，还是那美妙精彩的有趣人生，亦或是在断裂边缘被延续上的生命线…家人与爱人，梦想与生命，他似乎得到了想要的一切，季林夏的人生，已经足够幸运。

　　“我也觉得很幸运。”祭拜已经结束，众人此刻都回到院子里，站在季林夏身旁，闵玧其同样感慨万千。

　　他真的从未想过会如此顺利，也未敢想过季林夏的家人能如此接纳他，季林夏甚至都不知道，得知要和他回中国后，闵玧其其实悄悄查了不少资料。

　　什么豪门女婿难当，什么见父母的108个要点，什么异国婚姻不被接受的原因…他参考了大量韩国财阀的新闻，越看越紧张。

　　不同于普通家庭，越是富豪的家庭要求越高，越是大家族越不容易接纳外人，所以林林总总，闵玧其做了不少心理准备。

　　谁料最后的结果如此顺利，他不仅没有收到任何质疑，反而如此轻易就收获了所有人真心实意的接纳。

　　季林夏是幸运的，闵玧其同样也是。

　　“今年你第一次来我们家，长辈介绍完你后，我们还要一起拜一次。老爷子特意嘱咐等会你单独再和我进去一趟。”

　　闵玧其点头，这些来的路上他已经被交代过了。

　　祭祖活动已经结束，其他人的忙碌却刚刚开始，今天不仅有他们本家的祭拜，还有相熟外人的拜访。

　　春节，可不仅仅只有亲人之间的联系走动，也是和好友、合作伙伴走访交流的重要节点。

　　祠堂隔壁就是接待的宅子，祭拜完成后有访客的众人就陆续前去接待客人。

　　季林夏离开很久了，近年来他也不在国内发展，今天倒没有特意来拜访他的客人，但他稍后必然要去露面。

　　热闹的院子慢慢变得安静，待季林聪也被喊走后，季林夏拉住闵玧其的手深深吐出一口气，温声道：“走吧。”

　　星星点点的火光，浅淡的祭香味道，递给闵玧其三支香，季林夏笑道：“我们家的习惯和其他家可能有些区别。”

　　“不论姓氏，不问性别，不问成就，只要是我们家的人，都需要来祭拜。”

　　祭拜先祖，祭拜过去，求的是家族团结，求的是平安喜乐。

　　“离家出走时就算了，毕竟那时候我相当于彻底离开了家里，就是死了也进不了祠堂的这种。”同样举着三支香，季林夏语气坦然。

　　“不过前几年重新回家后，我一直没回来可是被骂了很久。”看着高悬于正堂的牌匾，季林夏苦笑，“一方面确实是没时间，归根到底却是我有点不敢回来。”

　　离开时有多决绝，回家时就有多内疚，哪怕众人态度一如既往，似乎多年离别并不存在，但当事人内心却难以释怀，季林夏并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难免愧疚。

　　“今年我也是变相通过你，给了自己一个非回不可的理由。”

　　闵玧其理解他的心情，当年的他何尝又不是如此，“家人似乎永远比我们想象中更爱我们。”

　　“你说的没错。”

　　“所以我很感谢，也很感激。”

　　明明灭灭的红星向下蔓延，对着正前方肃穆鞠躬，不断燃烧的祭香被插入香炉。

　　看着烟气缓缓飘荡，静默注视片刻，季林夏和闵玧其走出了正厅。

　　阳光明媚的日子，天空湛蓝澄清，吹来的微风似乎带着春日的暖意，踏出祠堂的瞬间，季林夏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悠长。

　　“闵玧其，欢迎加入季家。”

　　苦难同行，荣耀与共。

　　这是代代传承的誓言。

　　也是他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