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等式 ...
-
好家伙！王一楠使劲捂了下嘴才没有感叹出声，她现在终于想起之前自己刚刚要讲给闺蜜的那狗血故事是什么了，就是Jerry、葛瑞和沈凌风之间“他爱她、她爱他、他爱他”的闭环大三角啊！
三对CP想怎么磕就怎么磕，每一对她都能脑补出好几万字的长文。王一楠从没有遇到过这么耐磕的糖，不禁感激地望了一眼Jerry的方向。如果他日常没那么莫名其妙的话，她其实还挺想和他做朋友的，包她一年的糖分摄入。
被她的目光扫视到，Jerry稍微从僵硬中解脱出来，挤出来了个嘲讽的微笑，哼了一声又轻飘飘道：“比不上沈凌风大度。”
回击稍显幼稚，没能让葛瑞难堪。小姐姐反倒微微一笑，毫不在意一样。
于是，Jerry的脸色更差，深吸了口气，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吐出了一大段话来：“葛瑞，我和你已经结束了，和沈凌风同样结束了。所以无论是私事还是公事，我们都没什么好谈的。我有我想做的事，不可能永远替他擦屁股。”
语气无比凝重，听上去有点吓人。王一楠都有点条件反射似的心惊胆战了。只是葛瑞神色如常，像是早有预料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所以完全没被他唬住，只是苦笑着重复了一遍他刚刚的话。
“你有你想做的事。”她抬起头问他，“那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吗？”
虽然是问了个问题，但葛瑞的眼睛里没有疑惑，只有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鄙夷。王一楠也被感染着往Jerry的方向看了一眼。可这人像是被什么噎住了一样，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咬着的嘴唇也微微发白。
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葛瑞气极反笑，轻嗤了一声，继续说道：“你其实不过是一直追着他的影子……”
“够了！”
终于忍无可忍，Jerry大吼一声把对方打断了。意识到自己失态，他重重呼吸了几声，调整出一个尽量正常的声音，只是对话内容上却没给人留什么情面。
“10分钟。说完你就滚。”
Jerry迈开沉重的步子独自离开，展示了一个无情无义大渣攻的形象。
他走后，葛瑞也紧随其后地跟了上去。独留王一楠一人站在原地思绪混乱，也不知道自己即将到手的咖啡和灵迅研究院的offer是怎么不翼而飞的。
人生中最为漫长的10分钟，王一楠心不在焉地跟着团友们一起参观那些巧克力雕塑、学习巧克力的知识、围观巧克力的制作，觉得这地儿的确没什么意思。
她故意没有看表，但感觉已经有好几个十分钟过去了，因为他们已经走完了整整三层。可是Jerry一直都没有归队。不知道这人是和前女友聊的意犹未尽所以又续了几个十分钟，还是觉得被她知道了太多秘密而无地自容，已经提包跑路了。
所以，别的团友们问的时候，王一楠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甚至连个很有水平的瞎话都编不出来，只能歉意地摇摇头，表示她也不清楚。
趁叔叔阿姨们还在纪念品商店流连忘返，王一楠率先结束购物从那空气不太流通的博物馆里出来，打算透口气。
一片厚实的云从不远处飘来把太阳光遮住，天气不知怎的忽然也阴沉沉的，看的人心里发闷。
王一楠随意坐在路边的椅子上，端着相机找了一会儿也没找到什么很好的风景。略微失落的心情反倒又被闺蜜深思熟虑后的消息雪上加霜了一下。
“是的吧。这是当年灵迅诉华锐反不正当竞争案的裁判文书，上面写着的：‘景霁尧等4人’。”
严谨认真的闺蜜素来不喜欢别人质疑她的标准答案，当初能为一道计量作业题算满3页草稿纸来回击她的疑惑，现在更是直接找到法律文书来证成自己回答的严肃性来了。
望着那C市高级法院的大红章，王一楠的确是不敢再提出什么异议了，否则正义女神就要直接给她一剑封喉。
回应完前半句之后，闺蜜便迫不及待地就要给自家CTO挽个尊：“不过，大J哥也没有你形容的那么糟吧？大厂打工人嘛，谁不想休假呀。而且我听说他的劳务合同是项目制的，把该干的活儿干完之后自然可以休假的。”
休假这词出现频率过高了。过了快4年导师随叫随到完全无休生活的王一楠现在都快不认得这两个字了。不过，细想起来闺蜜说的也不无道理，劳动法面前人人平等，男神拥有假期天经地义。甚至，这人还是凭本事休假，没什么好批判的。
可他是景霁尧啊……
心里莫名不太甘心，王一楠又发了很长的一串过去：“音音，那你觉得，如果你们CEO和人力总最近为同一个人跑来欧洲，并且这个人姓景，那他有没有可能不是景霁尧？”
发完她也不知道自己想要得到的什么答案，果然这段话也把闺蜜搞得挺困惑的。对方敲了一串省略号后又无奈道：“楠楠你在讲绕口令吗？”像是给了她个答案似的。
的确，Jerry=灵迅CTO=景霁尧，这个三连等式至少能在99%的显著程度范围内保持成立，她没有其他拒绝原假设的证据，只是有那么一点点私心罢了。
心口堵了一会儿，屏幕上便跳出了一条新的消息。
“诶，不过你怎么忽然这么关心景霁尧的事呀？还对我们灵迅两位老总的行踪了如指掌的……”
对话进行了好几轮，闺蜜终于发现了一点点不对劲之处，忽然想起补充前因来了。只是这事解释起来略微复杂，所以王一楠只能模糊道：“我运气好，正好撞见了两个谈判现场。”
这话也不算撒谎，她的确是从两个腥风血雨的谈判现场一线发回的报道，的确是很偶然。虽然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幸运的。
闺蜜哦了两声，没再细问。只是又过了一会儿，她忽然神秘兮兮地确认道：“这么说，景霁尧还活着的，对吧？”
嗯？王一楠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不太懂闺蜜这是师从何来。虽然她和闺蜜有时候会把一些鸡同鸭讲一样的对话进行个几轮才能相互接上对方的频道，但是这句话实在是简单易懂却又格外令人费解。
刚编辑好消息还未发送，她的余光便感受到了一阵阴影，接着眼前便出现了一盒牛奶和一块儿华夫饼，耳边也再次传来那个声音：“虽然时间不早了，但还是要吃一点早餐垫垫肚子。”
心脏忽然停顿了半拍，王一楠抬起头，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熟悉却陌生，陌生而又熟悉。
她最开始认识景霁尧就是因为荣誉栏里那张帅得突出的脸，但随后，这张脸便逐渐模糊在了她的记忆之中，取而代之的则是种种和脸无关的内容。
而现如今，那些和脸无关的内容仿佛已经消失不见。她试图在她纷繁复杂的记忆里大浪淘沙，完成一个简单的图像比对工作，却怎么也调不出那张脸来。于是，越调不出就越着急，急得她心跳加速、大脑充血，甚至眼眶都有点微微发烫。
“你怎么了？”Jerry察觉到她表情异样，便坐到了她身边，还是把吃的东西递给了她。
王一楠心里乱得很，没有接他的东西，甚至微微偏过头把目光给移开了，还收紧了双腿，要离他远一些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没有做错任何事，却根本不敢看他。或许是心跳的声音太大，她很怕被他听到然后吓到他。
他们安静地坐了一会儿，Jerry长长地舒了口气，然后再次开口，声音柔和了许多。
“之前你生气的话就会大声吼我，所以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是在生我的气。但嘴唇撅着，眼睛也垂着，感觉也不太像是高兴。”
他像个被训练好的AI一样结合各种各样的信息分析了起来，说得头头是道的。
“身体不舒服的可能性也基本可以排除。大家说你刚刚一直跟着参观，不存在行动障碍。我刚刚在不远处盯了你一会儿，好像也没有其他异常。”
滔滔不绝地讲了一会儿，却只是排除了几个错误答案。于是，Jerry最后便真情实感地感叹了一句：“唉，你们女生的情绪还真难懂啊。”一副很头疼的表情。
这话听上去莫名滑稽，搞得王一楠有点绷不住地想笑。她这几天都在猜他，现在终于轮到他为猜不透她而苦恼了。
不过，很快王一楠便笑不出来了。因为Jerry忽然话锋一转。
“但我刚刚走过来的时候张阿姨拦住我又把我骂了一顿，顺便给了我一点点提示。”
他边说边忽然把脸探近，像是要捕捉她每一个微表情变化然后来做更深层次的分析似的。
“所以，王一一，你是在吃醋吗？”
不知道他看到了什么，他边这样问着，声音里的笑意一点点盈满，都快要溢出来了。
像是即将到达沸点的热水忽然被添上了一把火，于是全身的血液接连不断地冒出了好几个大气泡。然后，这样的场景愈演愈烈，直冲头顶。大脑好像除了翻涌和欢腾之外无法工作，甚至连该如何呼吸都忘记了。
王一楠感觉自己的反应慢了好几秒，甚至盯着这张笑眯眯的脸晕头转向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被人调戏了，立刻从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开……什么玩笑！”她瞪了他一眼否认道，又拼命摇了摇头、做了几个深呼吸，终于从梦境回到现实。
不知道Jerry刚刚和葛瑞聊了些什么终于把话全都说开，于是现在警报解除、雨过天晴，一个相当放松的笑容便史无前例地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和她之前认识的那个“通缉犯”Jerry不一样，和她记忆里永远都微微蹙着眉头的景学长也不大一样。
不过，总有种亘古不变的东西会跨越时间长河来主动申明身份，比如那只魔术一样忽然出现在对方手心里、稳稳站立着的小鹿。
鹿的身子瘦高健壮，向着太阳的方向骄傲地昂着小巧的头。云开雾散，阳光洒在它玻璃糖纸做成的鹿皮上，映出绚丽的彩色光芒，像是它十分独特的花纹。
“你要的九色鹿，拿着吧。”Jerry扬了扬头，坦荡道，“葛瑞已经走了。无论你在生哪门子的气，我都会道歉。但先一起开开心心地去巴黎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等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