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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婉婉只爱你,也只属于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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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子里的涵养敦促着新月娥时刻要注意言行,毕竟洒脱和粗鄙还是有区别的,故而接过水袋后,她并未如饮牛般仰头畅饮,而起举止斯文地小口抿了起来。
当然中途还不忘不满地朝面前这对“狗妻妻”飞去眼刀,她咳嗽的嗓子都冒烟了,人家却是丝毫不在意,只顾着在那边眉目传情,尤其是那姜婉,秋天的菠菜都快送了一箩筐了。
“师娘,那边的将军正往咱们这看呢。”
要不是杨馥羽友情提醒,姜婉还不知道要跟杨妙贞腻歪多久,眼下姜婉心情大好,连带着语气也略微上扬了起来。
“洪将军,该说的我都说过了,你是聪明人,何去何从自己选择吧,不过要注意,时间可是不多了哦。”
娟秀的手指向着定州军阵型后方点了点,顺着姜婉指的方向看去,众人只见无数兵将密布于漫山遍野,正排山倒海似的向着众人所在的位置涌来,迎空招展的旌旗上,依稀可见“孙”字、“高”字旗号。
“禀报两位将军,我等幸不辱命,特来交令。”
就在姜婉和杨妙贞你侬我侬的时候,孙安祖和高士达已经率军彻底解决了徐开道所部,徐开道被生擒,部下兵马除战死者外全部被俘,总计有三千多人。
“两位将军辛苦了。”
先前因为李世民目光灼烈的看姜婉,杨妙贞已经翻过一次醋坛子了,从那以后姜婉便给自己定下规矩,那就是无论面对任何异性,可以和善,但决不能太过莺歌软语。
想到这里,姜婉刻意压下嘴角,微微眯起一双杏眸,点到为止的宽慰了孙安祖和高士达几句话后,目光随即便又看向了对面的洪天灵。
“洪将军,考虑的够久了,怎么样,降是不降?”
洪天灵闻言,不由得苦笑一声,这哪里是谈判,明明就是逼降嘛!
看那杨妙贞手上的寒星长戟,先前就一直有意无意地作出冲锋的架势,身后的女军更是各个磨刀霍霍,更别说现在又有大军压境,但凡洪天灵敢牙缝半个不字,估计顷刻间他和麾下众军就要化作齑粉,尸骨无存了。
“洪天灵率部下两千兵马归降邢邑军,蒙两位将军不弃,愿效犬马之劳!”
一声令下,洪天灵麾下残军噼里啪啦地丢下手中兵器,不约而同地随着洪天灵跪倒在地,高声称降。
见此情形,对面的两位女将军玉颈微扬,对此表示认可,一直默然无声的杨妙贞终于开了口,音色清冽,温凉如水:“就在刚刚,你救了你自己。”
话音刚落,洪天灵身边军士猛地掀开身上披着的甲胄,乌发飞扬,身量纤纤,盯着洪天灵的眼眸中散发出噬骨寒意,手中的峨眉刺上血色沥沥,尚未凝干。
“原来如此……”
看着那根随时都可能会刺穿自己脖颈的峨眉刺,洪天灵额头上瞬间浮出一层细密的汗珠,此时,他就是再神经大条也明白过来,为何魏刀儿会突然马失前蹄被杀了。
对于洪天灵的想法,杨妙贞和姜婉自然也是了然于胸,她们既然敢让白钰现身,自然也就不怕这当中会再出现什么波折。
何况就从魏刀儿死后,洪天灵立刻率部撤退,丝毫没有想要为主报仇的行为来判断,她们也觉得这洪天灵也未必会因为是她们设计杀了魏刀儿而出尔反尔。
不过话虽如此,但该有的投名状还是不能少的,当下,杨妙贞和姜婉便命洪天灵引路赶往定州,劝降那里最后留守一千兵马,洪天灵倒也很识时务,他领了军命后便单骑入城,半个时辰后,随着城墙上绣着魏字的旗帜雪片般落下,定州城门终于朝着众人缓缓打开。
定州王府,乃是由先前的定州太守府改建而成,虽然定州不是什么富裕之地,但王府却是被魏刀儿耗费无数金银改建极为豪奢。
一路走来府内各处布局装潢均是无比华丽,就算比起杨妙贞当初在黎阳时居住的楚国公府也不遑多逞,尤其是议事厅中那由纯金打造的宽大王座,桩桩件件都在印证着魏刀儿这位定州王的日常生活是何其奢靡。
“就从议事厅开始,整点府中多余的金银器物,包括这张王座,都拿去融了,充作军资。”
同爱人交换眼神,姜婉指着面前的王座命令着众人,她和杨妙贞虽然不屑于去做什么勤俭英主的人设,但如此豪奢的环境仍旧让她们有些难以适应,故而还是眼不见为净的好。
隋大业九年冬,杨妙贞与姜婉兵不血刃攻占定州城,其部下大将苏定方、王伏宝、梁师泰三人率兵马分别攻掠鲜虞、望县各处,彻底囊括八郡之地,旬月间,定州易主,天下震动。
入夜,卧房中水雾蒸腾,烛光透过屏风,将浴桶中交缠的窈窕身影,长长地映在了帷幔上。
“婉婉,如果你再乱动,今晚就去隔壁房间睡。”
没及胸口处的水面不断翻涌着浪花,酥麻的触感渗入包裹全身温热中,引得杨妙贞长睫颤动不已,连带着嗔恼声也微微软糯起来。
此刻,杨妙贞就如同她的声音一样软在姜婉怀里,被死死地禁锢着不容挣扎,随着颈侧的噬痛愈发绵密,她的清冷自持已然濒临崩溃的边缘。
“可是,阿贞很喜欢,不是么?”
“不行,现在还不可以…”
皓齿轻启,未尽的话语已然被姜婉尽数吞入了口中。
自从温泉play之后,姜婉似乎迷恋上了这种戏码,今天总算是被她逮到机会,借口泡澡放松,舒缓疲劳,半骗半哄着杨妙贞“羊入虎口”,她又岂会这么轻易的放弃。
向着那莹润娇嫩的耳垂轻轻吹口气,怀中娇躯骤然绷紧的表现让姜婉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虽然她很想现在就办了杨妙贞,但她却并非不懂大局之人。
如今两人刚刚入主定州城,虽然又招降了万余兵马,可当前的形势下她们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锦绣营的八百女军。
而算时间,苏定方他们最快也要明天清晨才能赶到,因此不管今夜如何难熬,两人也决不能忘情。
“好啦,不逗你了,让我抱着就好了。”
姜婉的话让杨妙贞长舒了一口气,见对方不在胡闹,她也停止了挣扎,乖巧地靠在了姜婉怀里,两个人就这样静静的抱着,享受着难得的宁静时光。
“婉婉,你会想叔叔阿姨他们么?”
这是她们第一次讨论起这个话题,算时间她们穿越过来已经有半年了,也不知道另一个时空的亲人们如今会是什么样子。
杨妙贞和姜婉不一样,在那个时空,她大姜婉六岁,而父母在她大学时就车祸去世了,她孤身一人没什么牵挂,而姜婉却是一直家庭和睦,直到自己的出现。
其实杨妙贞不止一次的设想过,如果姜婉没有遇到自己,她也许就不会走进这个圈子,现在也可以好好的陪伴在父母身边。
“阿贞,你看着我。”
姜婉敏锐地察觉到了爱人的情绪变化,她立刻握住对方的手掌放在了自己的胸口处:“你感受到了么?”
感受到了么,这颗心脏,永远只为你一人而跳动。
所以,我的爱人,不要有这么荒唐的想法,和你相遇之后所经历的一切,即便平淡如水,亦是婉婉此生无比珍视的财富。
“若似月轮终皎洁,不辞冰雪为卿热,阿贞,现在我抱着你,就等于拥抱着我的整个世界,因为婉婉只爱你,也只属于你。”
美眸开阖间,流露出湖水般的温柔,轻抚着对方的面颊,姜婉的声音轻缓而灵动,循着水波悄无声息地流淌进四肢百骸,润泽了爱人疲惫惶然的心灵,亦为其驱散了困扰心底的,那最后一抹阴霾。
是夜,一对爱人相拥而眠,没有任何缠绵缱绻,只是互道了一声晚安,在彼此温暖的怀抱中,安然睡去。
次日拂晓时分,天蒙蒙亮时,卧房外便传来了杨馥羽风风火火的敲门声。
“师父师娘,你们起床了么?”
瞬间,纤纤身影从床上一跃而起,察觉到怀抱里猝然灌进的冷风,姜婉撑着身子坐了起来,抬手从衣架上抓起雪狐披风,严严实实地把杨妙贞包裹好之后,才允许她去开门。
“师父,师娘……哎呦!”
房门被猛地从里边打开,杨馥羽来不及收回敲门的姿势,整个人踉跄着一头栽进了杨妙贞的怀抱里。
“小心,毛毛躁躁地,当心撞坏你师父。”
姜婉披了裘袄走到门边,抬手在杨馥羽额角轻轻翘了翘,力道轻如鸿毛,怎么看都不像是有嗔怪的意思。
“哪有这么夸张。”
杨妙贞扶好杨馥羽,言语中隐隐显露出几分维护的意味,也许是从杨馥羽对姜婉喊出师娘的那一刻起吧,潜移默化间,她便已经把杨馥羽当成她和姜婉的孩子那样去看待了。
而姜婉呢,她和杨妙贞想法相同,这也正是她少见的没有翻醋坛子的原因,换了别人你再试试,杨妙贞要是敢这么维护对方,那姜婉非得化身姜大圣,大闹天宫不可。
“好好,你们师徒情深,我比不了哦。”
“婉婉…”
虽然知道姜婉是在开玩笑,可杨妙贞的心里还是难免有些不舒服,毕竟,姜婉对于她的意义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无法比拟的,即便是开玩笑,她也不希望姜婉因为她的举动表现出任何失落。
“好啦,开玩笑的嘛,嗯,阿贞不喜欢,那我以后不说了好不好?”
眼见这冰木头又较了真,姜婉赶忙揽过那不盈一握的腰身,从后面抱住了杨妙贞。她将下巴支在对方肩头,似有若无的吹着气,很快,怀中人的颊畔便烫了起来。
“别闹…婉婉。”
“那你答应我,开心起来…”
……
当电灯泡的感觉是真不好受,被强制塞了一嘴狗粮的杨馥羽,抖了抖胳膊,真想转头就走顺便帮她们关好房门,但当她看到矜贵端庄、清冷自持的师父,就如同小媳妇似的软在师娘怀里的时候,杨馥羽突然舍不得挪动步子。
这可是难得的八卦,她必须得掌握第一手材料,回去好好的和月娥姐姐还有白钰姐姐她们讲讲。
“喂,小馥羽,怎么不说话?”
杨馥羽正美滋滋地遐想着等会儿传八卦时的欢乐场景,冷不防额角便又被人拍了一巴掌,抬头看着师父师娘一脸疑惑的模样,她这才反应过来,师父师娘已经问了自己三遍来干嘛了。
“哦,小方子他们进城了,现在月娥姐姐正在跟梁将军移交城防,白钰姐姐让我请您们去议事厅跟大家碰面。”
哦,算时间苏定方他们至少提前了两个时辰,来的可真快啊!
“哎,小馥羽,你的荷包怎么又鼓鼓囊囊的了?”
顺着姜婉手指的方向低头看了看,杨馥羽这才后知后觉地从荷包里抓出一捧杏仁酥递到师娘面前:“小方子给我带的,师娘你吃不?”
得了,破案了,难怪来的这么快,感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同姜婉交换了眼神,少见的,杨妙贞那白玉无瑕的脸上,难得显露出一丝笑意。
“师父,师娘,你们笑什么?”
杨馥羽疑惑的挠了挠头,面前之人满含深意的笑容,让她坠入了云山雾罩之中。
“没什么,难得苏将军这么有心,这杏仁酥师娘就不剥削你了,你先回议事厅,我和阿贞换过衣服就来。”
姜婉抬手在对方肩膀上拍了拍,惊讶的发现,经过这些时日,杨馥羽居然又长高不少。
女孩儿皮肤莹润细腻,五官也渐渐摆脱了稚嫩青涩,愈发玲珑精致,盈盈剔透中显露出三分英气,即便是审美已经被杨妙贞磨刁的姜婉,眼下面对杨馥羽眼中也不禁闪过一抹亮色,也难怪苏定方会对她们的小馥羽动心了。
“阿贞,你说苏定方总这么闷着不说,这能把小馥羽追到手么?”
看着杨馥羽蹦蹦跳跳的背影,姜婉不禁开始担心起苏定方的追妻之路来,对此,杨妙贞是完全不看好,刚才杨馥羽身上佩戴的那个荷包她一直觉得有些眼熟,直到刚才脑海中灵光一闪,她这才猛然想起,那荷包她曾经在李秀宁腰间看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