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娅的选择》司青子

12、chapter12

　　黄珊一五一十地向洪峰和吕莹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过段时间我们一起去金泉县看房子吧，我们买在同一层，这样就又能每天都见到了。”
　　黄珊很开心，看着吕莹和她身旁的小孩。
　　“刚好你也生小孩了，那里环境好，生活条件也好，省的小孩遭罪。可别像我一样，小时候吃不饱穿不暖的……”

　　黄珊畅享着美好未来，但洪峰和吕莹并没有感到激动。他们觉得这种事情非常荒谬，非常违背伦理道德。
　　他们极力地劝阻黄珊，评判着她的行为，劝她收手。

　　于是三人吵了一架，不欢而散。

　　洪峰和吕莹去金泉县的时候，会看到这款畅销的饮料。
　　人们都没感觉到自己已经痴迷于它，只觉得只是饮料好喝而已，一天不喝就难受。

　　真正感受到魔力水的“魔力”，是一次他们去金泉县买东西。
　　回去的路上，碰到一个小孩和父母嚷着要喝“魔力水”。但父母只给弟弟买了。然后这个小孩就不停地哭，父母大概是觉得烦了，抱着弟弟进了店里。

　　这个小孩呢，就在路边嚎啕大哭，嘴里说着自己已经一天没喝了。
　　哭着哭着演变为在地上打滚，一脸痛苦。“我快死了。好想去死。”

　　吕莹不忍心，前去安慰。可是小孩根本听不进去。
　　表情狰狞，满头大汗，像是忍受酷刑。

　　最后他跑进了路中间，一辆行驶的车的正前。
　　砰的一声——

　　一个小小的身体被撞的飞起来。
　　鲜血溅了一地。

　　一个小孩的生命就此消失。

　　新闻是怎么报道的呢？
　　说小孩因为没有买到自己想买的东西，就冲动自杀，太偏激。大家都说这样的小孩长大了也没有前途。
　　没有任何怀疑。

　　哪怕洪峰和吕莹去警察局报警，也无疾而终。
　　“魔力水”里面检测不到任何致瘾物质，没有人反映这款饮料有问题，就连警察自己也喝。没有人相信他们的话。

　　他们想起黄珊说的话:

　　“这有什么不好的呢？每天花费一点点钱，喝一瓶‘魔力水’就能精神充沛，不再疲倦烦恼，做事情事半功倍。学生的学习效率会提高，成人的工作效率会提高，抑郁的人会开朗起来，痛苦的人会快乐起来。就算寿命会减少又怎么样呢？你们觉得是痛苦麻木地度过漫长的一生好，还是开心愉悦地度过一段人生好？”
　　如果能选，黄珊一定会选后者。

　　“那你怎么不喝呢？”当时吕莹这样问。
　　黄珊冷哼一声:“我现在年纪大了，喝这个干嘛。要是我年轻时有这个饮料，我一定开心死了。他们都应该感谢我，发现了这个宝藏。”

　　洪峰和吕莹回家后，商量了很长时间。
　　他们一定要阻止黄珊继续做下去，任何上瘾性的物质对社会都是巨大的危害，他们不能坐视不管。

　　于是他们假意妥协，要和黄珊一起赚大钱。
　　等到一段时日后，趁黄珊放松警惕，偷走了那棵迷心草。

　　可是就算拿到了迷心草，洪峰和吕莹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如何破除这个局面。
　　很多人都已经喝了这个所谓的“魔力水”，要怎么消除他们对它的依赖呢？

　　没有办法，他们还是要寻求警察和政府的帮助。于是他们打算下山。
　　可是黄珊已经发现了这件事情，冲到了他们家里破口大骂，要夺回迷心草。

　　好不容易拿到，洪峰和吕莹自然不会给她，准备立马下山。他们有一辆小车，虽破旧但也能用。两人冲到车边要上车离去。
　　当时的吕莹刚生完孩子，身体素质下降许多，推搡间，孩子被黄珊抢了过去。

　　“你们的小孩在我手里，劝你们赶紧把东西还给我，不然这孩子我也不会给你们了！”黄珊抱着孩子恶狠狠地说。

　　彼时的洪峰和吕莹已经坐进了车里，隔着车窗，吕莹哀求:“黄珊姐，你收手吧，别再做这种事情了。这么不人性的事情，是会遭报应的。”

　　黄珊享受了自己一辈子都没享受过的甜头，怎么会肯放松。“报应？我才不怕报应，我这辈子够惨了，还能再惨吗？”

　　黄珊抓着孩子的手使劲:“快把东西还给我！”孩子哭了起来。黄珊威胁道:“这么小的孩子，你说我要是冲动做了些什么可怎么办？”
　　哭声揪着做父母的心。

　　“孩子，我的孩子，你别哭，妈妈就在你身边呢。”吕莹哭喊着。
　　洪峰心里也不好受。

　　可是他们知道，一旦把迷心草还回去，黄珊一定会加强警惕，恐怕再也没机会拿到了。
　　最后他们还是驱车离去了。孩子的哭声和黄珊的声嘶力竭都被抛在后面，两人的眼睛也渐渐湿润。

　　他们的努力并没有好结果。没人相信这棵虽有些奇怪但外观普通草有那么神奇。
　　他们陷入一种困境。

　　而且，黄珊也经常跑到金泉县找他们。家里是没法回去了，洪峰和吕莹便在废弃工厂里随意安置了一个临时住所，想着等到事情解决以后再回家。
　　至于孩子，吕莹也会问:“孩子会不会有事？”

　　但他们又觉得黄珊平时和自己交情不一般，如果不是因为这件事可以一直和睦相处下去。
　　他们印象里的黄珊还是温和的，友善的。他们想，哪怕一时鬼迷心窍，一时怨恨，也不会对孩子做什么。

　　晚上迷心草会散发香味，一旦没有喝到血液就会无休止地蔓延，香味越来越浓，范围越来越大。
　　为了防止扩散，被黄珊找到，他们两个人只能用自己的血喂养这棵植物。至于结出的花朵，他们则聚拢在一起，一把火烧掉。

　　听到这，蓝娅三人大致了解了事情前后因果。

　　蓝娅看着自己身上剩下的一瓶“魔力水”，一阵后怕。
　　“我也喝了这个饮料，怎么办？”

　　墨声砚眉头紧锁，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早就说了让你别喝，你非要喝。”
　　蓝娅小声说:“我又不知道会这样。”

　　白羽落:“你们有解决的方法吗？这么多人喝了这个‘魔力水’，要怎么消除这个成瘾性呢？”
　　金鸩:“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处理。”

　　蓝娅郁闷地叹口气，问洪峰:“话说她怎么突然就知道你们住在哪里了呢？怎么就找到了？”
　　洪峰脸色很差，摇摇头。

　　金鸩道:“我也很好奇，我就晚上刚和你们说过，结果第二天就被拿走了。这女的也太厉害了。”
　　白羽落出声:“不会是晚上我们在路边说话被她听到了吧？”

　　一阵沉默。
　　蓝娅:“有可能真是。”

　　金鸩一阵懊恼:“就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谈这种事情。”
　　“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找到黄珊。”洪峰说。

　　可是人哪是那么好找的，他们在金泉县转了一天也没有影子。中途蓝娅已经把身上的那瓶“魔力水”喝完了。

　　白羽落有些担忧:“不是说一天喝一瓶就足够吗？你看起来瘾性强一些？”
　　蓝娅也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想喝。

　　金鸩想了下，“我记得你们之前闻到过迷心草的香气？”
　　蓝娅:“是啊，怎么了？”

　　“吸入过香味的人一旦喝了会更上瘾。”
　　墨声砚问:“你为什么对这个这么了解？”

　　金鸩也有些无奈，“因为迷心草是我不小心弄丢的，才会被她捡了去。”金鸩有些自责，把事情搞成这个局面，“要不是我，也不会发生这些事情。”

　　“你？”蓝娅很惊讶。
　　在场其他人也是一样的反应。

　　金鸩一只手抬起，做了个手势，他身上起了一层金光。
　　他变成了一只漂亮的金色的鸟。

　　“我真身是一只金鸟。迷心草是无尽深渊里的产物，是人的邪念浇灌而生。一次空间交错，它出现在了这里，我被受命销毁它，就是在去销毁的路上弄丢的。”金鸩就这么用鸟身说话。

　　“你们还记得青柳山吧，迷心草的种子就是出现在了那里。它吸收了整座山的养料，才导致山上的植物接连死亡，只剩下一片荒芜的草，那些草就是给它输送养料的。”

　　蓝娅早就惊住了，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鸟，这一幕太玄幻了。
　　而且，无尽深渊？
　　蓝娅想到了那个小男孩让自己看的照片。

　　蓝娅看了看其他人，他们都没有很大的反应，似乎并不感到意外和好奇，也没有人问无尽深渊是什么地方，对这一切事情都感到很合理。

　　蓝娅问:“为什么让你销毁？怎么销毁？”
　　金鸩这时候已经又变回了人身，他刚刚只是为了展示一下自己的身份。
　　“你知道金泉广场那个喷泉吗？”

　　蓝娅点点头，她当然有印象，金色的喷泉她可从来没见过。
　　“那个喷泉里的水可以消融迷心草，让它消失殆尽。”金鸩说，“只要把迷心草丢进去就可以，到时候一切都会恢复如初，受它影响的金泉县民众也会好起来，摆脱它的瘾性。”

　　“至于为什么让我销毁——”金鸩笑着，“你不觉得我和那个喷泉有什么关联吗？”
　　蓝娅想，这能有什么关联。

　　一旁的白羽落出声说:“都是金色的。”
　　对哦，蓝娅想到他变成鸟的时候，羽毛的颜色和喷泉的颜色一模一样。

　　“对了。”金鸩打了个响指，“我是金泉县的守护着，而那个喷泉也是为了守护金泉县的风水而存在的。”
　　“这样啊。”蓝娅心里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