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想要，于是得到》阿斯罕是白月光

4、冰川

　　一夜无梦。
　　姚岁岁从温暖的被褥中醒来，看了看时间，居然已经是早上十一点了。这么晚了，也不见阿瓦罕她们电话来催。
　　脑袋还是懵懵的，忘记昨天看星星看到几点，似乎自己都不经意在椅子上睡着了，是于适把自己叫醒，让她回房间睡觉。
　　本以为自己一向认床，在这儿睡的不一定好，却没想居然睡得那么好，连梦都不曾做一个。
　　她洗漱好下楼到前厅。
　　正好瞧见于适，山里十几度的气温，他带着运动发带，一身短袖短裤运动装，像是刚运动完的样子，发梢还滴着汗。
　　她惭愧。
　　“早啊，岁岁。”
　　姚岁岁想纠正，你22岁，我24岁，你该叫我岁岁姐的。后来还是回了句“早。”
　　于适见她披着发，一副柔软的样子，打着哈欠揉着眼睛，像只刚睡醒的小兔子。
　　民宿小哥也见到岁岁，热情地说，她的同伴已经往冰川走，知道她昨天看星星看得晚，所以没打扰她睡觉。
　　“是我让他们先去的，待会儿我们可以骑奥运进去。”于适说，“你先吃点东西，我去洗洗。”
　　民宿小哥准备了精致的早午餐，有热乎乎的奶茶、馕、现烤的牛羊肉、一些甜甜的点心，和很照顾南方人胃的一锅白粥，于是姚岁岁又坐在餐桌前，细嚼慢咽。
　　吃了一半，于适就下楼了。他穿了一件深蓝色的冲锋衣，戴着一件登山帽，脖子还挂了件登山帽，在姚岁岁身边坐下。
　　姚岁岁可以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沐浴露的皂香。
　　于适也慢斯条理地吃了一些，姚岁岁吃得慢，两人吃饱喝足，歇了一会儿，才慢慢踱步朝外走去。
　　今天似乎温度比昨天高，艳阳高照，没有遮掩地落在姚岁岁的脸上，她眯了眯眼。
　　突然头顶光线一暗，一阵舒适的阴凉，头上被盖了一件帽子，是于适把背后背的帽子戴在了姚岁岁头上。
　　比她高整整一个头的少年，站在她对面，帮她把帽子带上，下巴处固定的绳索也替她绑好，才拍了拍她脑袋，满意的笑了笑：“你可别小瞧新疆的紫外线，这就晒不到了。”
　　奥运经过了一天休息，又要驮着二人前行，姚岁岁觉得不好意思。
　　于适安慰道，她身体轻，二人加起也不过二百斤，奥运应付这点重量还是绰绰有余的。
　　……于是向着冰川走去。
　　一路上于适似乎对这儿的景色很熟悉，据他说，之前在新疆工作了好长一段时间，去过许多出名的大草原。
　　还介绍道，当前的冰川名叫木扎尔特冰川，最高峰是天山托木尔峰，此处是游人能最接近冰川的景区。
　　越往前走，人烟越稀少，连牧民的蒙古包都很难见着。景色却越美得让人震撼。
　　还可以看到很多灵动可爱的小松鼠，呆呆愣愣的土拨鼠，于适和姚岁岁眼神都好，发现了许多以前她不曾见过的小动物。
　　姚岁岁告诫道，可爱是可爱，但是野生鼠类身上可能会携带鼠疫病毒，要小心对待。
　　说得于适一阵后怕，想必是没少干喂野生小动物的举动。
　　和野生动物互不干扰才是长期共存的正道。
　　眼看冰川越来越近，温度也越来越低，姚岁岁不由得有些瑟缩，开始觉得自己穿少了，冰川脚下温度起码比民宿所处的草原低5-6摄氏度。
　　于适知道姚岁岁怕冷，于是从马背上的小挎袋里掏出一条围巾，深蓝色的，给姚岁岁戴上，笑着说：“这儿可比那边冷好几度，可别冻坏我们的姚医生。”
　　姚岁岁低头笑。
　　于适并没有催马快走，这次走得慢，终于走到冰川脚下，景色也从原本的生机盎然，逐渐萧瑟。
　　原来置身冰川脚下，看到的冰川反而没有在稍远处看到的大，只能见到脚下青灰色的岩石，和眼前高耸几处青灰色的山峰，山顶有常年不化的冰雪。
　　还有近处有一汪清澈见底的小潭，不知道是不是由冰川融雪汇聚而成。
　　姚岁岁摘下有些遮挡视线的帽子，沉浸在景色中。
　　于适下了马，看向女孩裹着他的蓝色围巾下那张平静柔和的脸，经过了两天，她和奥运相处得也越发融洽，在他休假的这段时间，他已经不止一次来到这里，却觉得今天的景色比以往的好看，也许是天气好的缘故。
　　他拿起手机，随手拍了几张照片。也把姚岁岁拍进去了。
　　姚岁岁刚想把手机也拿出来拍照，就听到于适在叫她看过去。
　　她转头，正好看向于适的镜头。
　　咔嚓。
　　于适看了几眼手里的照片，兴冲冲的跑去给姚岁岁看，“你看我拍的真好。”
　　姚岁岁看了，笑着附和：“真不错。”
　　“那我们也拍个合照吧。就当作纪念。”说罢，他把姚岁岁抱下马，待她站稳，就用长臂举起手机，以雪山做背景，他偏着头，侧向姚岁岁一侧，给二人拍了张合照。
　　拍过照，再看了一段时间的景色，时间也不早了，于是二人踏上归程。
　　姚岁岁第一次问于适：“于适，你会一直待在新疆吗？”
　　“不会，我和你一样，六月中旬也要离开新疆了。”他的语气有些不舍。
　　嗯，也许以后不会再见了。姚岁岁心道。
　　……
　　又回到了民宿，这次等在民宿门前的不是胡子先生，而是艾尔克，看着二人同骑的身影越来越近。深邃的眉眼隐约笼罩着一场阴霾。
　　于适并没有直接走到他面前，而是在稍远的地方，就把姚岁岁放下马，自己则牵着马走到马棚边上去拴马。
　　留姚岁岁一人往里走。也留给她跟艾尔克相处的时间。
　　艾尔克喜欢姚岁岁，这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姚岁岁应该也知道，只是像她这样的人，恐怕人家不挑明，她也不会挑明，让大家处于尴尬当中。
　　于适知道，她是和自己很像，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要去哪里，并且会坚持去做的人。退一步，就算她，姚岁岁这样洞悉而明智的人不可能不知道，自己和千里之外的人根本没有可能。
　　她不会为了他留下，而他也不见得会为了她离开。
　　毕竟双方才认识一个多月不是吗。
　　于适一边想着，一边转身去找自己的弓箭，他很快就专心下来，自己最近是有些懈怠了，很久没有练习骑射了，他搓磨了一下自己手指上的肉扳指，拿着弓箭就翻身上了马。
　　姚岁岁和艾尔克对立而站，耳边似乎听到身后马蹄声渐远，有些急促。
　　艾尔克对她勉强笑笑，说：“我们早都回来了，都在等你吃晚饭呢。”
　　“怎么一路上都没有碰见你们。”
　　“阿瓦罕说要给你拍小松鼠，回来的路上一路追着小松鼠跑进了树林，也许就是那时候错过了。”
　　姚岁岁无奈地笑笑。
　　她快走进民宿前厅的门，突然听到身后的艾尔克喊她。
　　“岁岁，”艾尔克像鼓起勇气，对着姚岁岁说。“晚上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姚岁岁静默片刻，答道：“好。”
　　“那晚上十一点，我在草坪上等你。”
　　……
　　今天的晚餐小哥安排在室内。
　　和姚岁岁同行的女孩们见于适并没有和姚岁岁一同回来，纷纷询问。
　　小陈一边看手机，一边咬着筷子含糊道：“他说今晚不用等他吃饭了，”还嘀咕道“这么晚还去练习，连饭都不吃，是要卷死谁。”也难怪他被导演偏爱。
　　女孩们见于适不在，才纷纷表现出对他的兴趣。
　　七嘴八舌地问：“他有女朋友吗？”和“有过几个？”到“喜欢什么类型的？”
　　小陈无奈地眨着眼睛，不知道该先回答哪一个，眼角扫向一旁不为所动，专心吃饭的姚岁岁，他答到：“据我所知，目前是没有，其他的你们就要问他本人啦。”
　　话音一转，玩笑道：“你们光对于适感兴趣，不觉得对我很不尊重吗？”
　　其中一个女孩也爽朗笑答：“小陈你太像弟弟啦。”
　　险些把小陈的嘴都气歪。
　　小陈觉得自己也该做些什么，气回这群不知好歹、没有审美的女人，于是问旁边的姚岁岁：“我倒是想问岁岁姐，现在芳龄几许？有无对象？可曾婚配否。”
　　姚岁岁突然被点名，差点被噎到。
　　赶紧端了一杯水，把嘴里的肉咽下去。
　　还没来得及回答，阿瓦罕就替她回答，热心地像背书一样说：“她啊，24岁，母胎solo，从小学霸一个，小学练跳两级，大学在首都医科大本硕连读，年纪轻轻就已经考得执业证还获得了援疆的资格。你说她有时间交男朋友吗。”
　　小陈兴奋道：“这倒和我们的卷王于适有异曲同工之妙啊。”话音刚落就觉得不妥，又把话题扯回于适身上了。
　　女孩们肯定不会放过他，又开始七嘴八舌询问于适状况。
　　小陈难以招架，一边摆手一边慌忙道：“无可奉告！无可奉告！”
　　姚岁岁被他们逗笑了，把自己的碗筷收拾好，说了一句吃饱了，先走一步，就溜之大吉。
　　她回到房间，洗了个澡，就开始专心致志地看文献，丝毫不去想晚上艾尔克到底要跟她说什么。
　　同行的人似乎聚集在小陈他们的大房间大牌玩游戏，可以听到二楼传来的嬉闹声。
　　一转眼就到了晚上10:55，她想来也不会交谈很久，于是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披了厚厚的毛毯就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