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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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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平安一家好几年没跟他们联系,直到于海和江雪梅搬到别墅来住,于平安和他媳妇陈兰带着一个小孩子又找了过来。
刚开始大冬天过年的时候,江雪梅见他们抱着小孙子,一方面可怜孩子,另一方面不想让他们在这儿丢人,就给了几个钱打发了。
后来江雪梅发现自己是养虎为患了,隔上个把月就蹲小区门口鬼哭狼嚎拉横幅,不知道的以为来上访的。
光报警都把这家人送进去好几回。
这次他们倒是聪明了些,不拉横幅,改走怀柔政策。
于平安不知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办不了事,还是临阵退缩当起了缩头乌龟,总之这次他没过来,而是把自家媳妇和儿媳推到前面“冲锋陷阵”。
于平安媳妇陈兰有过闹事的前科,但他儿子和儿媳妇没有。
歹竹出好笋,两个年轻人比两个老家伙懂事多了,私底下专门过来赔礼道歉,还带着钱过来准备还给她。
因着于平安的关系,江雪梅对他们没有一点好感,拒绝收他们任何东西,语气恶劣的把人赶出去了,两人也只是不停的鞠躬道歉,并不纠缠,和于平安那混蛋形成鲜明对比。
江雪梅再见于平安儿媳妇,发现她和上次相比,明显的身体情况差了许多。畏畏缩缩的站在自家婆婆身边,面色蜡黄身材消瘦,看着还不如她一个快六十的老年人健康,一手牵着孩子另一只手拎着一箱奶,满脸羞愧和歉意。
一看就知道是被强迫过来的。
江雪梅一时迟疑把俩人放了进来。
陈兰东拉西扯半天不说正题,最后江雪梅不耐烦的打断,让她有话直说。陈兰这才交待来意,想让她在于海面前说说好话,给儿媳妇谋个职位。
江雪梅瞅了眼全程低着头不发一言的女人,好心建议她们,别忙着找工作,她的身体不健康,要找的不是工作而是医生。
陈兰顺杆爬了上来,笑呵呵的说,对,她媳妇身体确实不怎么好,所以想让他们给找个轻松的活,因为要照顾孩子和家里的事,所以必须保证工作时间自由,最好能在家里办公,每个月看着给就行,但是不能低于一万五。
江雪梅听得目瞪口呆。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变着法来要钱的,儿媳妇只是他们要钱的工具人。
江雪梅怒骂她是个不要脸的无赖。
对方脸色变来变去,扭曲着笑脸拉亲戚关系,最后还要加一句,这对你家于海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你不能自己富贵了眼睁睁的看着亲大哥一家饿死啊,那也太没良心了。
江雪梅气的头顶冒烟,再也不想跟他们讲一句废话,抄家伙就把人赶了出去。
这会儿,她给于海复述早上发生的那档子事,都不由得怒火中烧。
于海笑着安抚道:“下次别放他们进来了,直接报警,为他们生气不值得。”
“我就是故意吓吓他们,这群欺软怕硬的,就得让他们见点厉害。”江雪梅吐槽完心里舒服多了,脸上也浮现笑意,招呼道,“馄饨煮好了,快洗手吃饭。”
于海洗罢手,将馄饨盛到碗里,端到客厅的圆桌上,勾了张凳子开始吃饭。
江雪梅坐在他对面,聊着闲话:“咱家隔壁搬来了一户新人家,你知道吗?”
于海笑道:“去串门了?”
“没人在家。”江雪梅给他倒了杯白水放在手边,“早上带乐乐出去玩路过隔壁,静悄悄的什么动静也没有。”
他调笑道:“你还去扒人家门缝了?”
“臭小子,敢编排你妈。”江雪梅嗔怒,想到隔壁的安静,又疑惑道,“说来也奇怪,昨晚我还见隔壁亮着灯呢。”
于海随口回:“可能人家作息比较特别。”
脑海里却闪过深夜看到的那一抹身影。
学术会议持续到下午六点,于海被相熟的合作伙伴拉着,陪一位德高望重的老领导去吃饭。
在场一位抹着油光发蜡戴着金丝边眼镜的中年富商,神神秘秘的说他知道有个好地方。
到地儿后,才明白“好”不是菜品美味,而是秀色可餐。
大圆桌吃个饭,还有弹琴跳舞的助兴,和古代老爷们逛花楼没两样。
但主位的老领导很满意,手指敲打着节拍,沉醉在古香古色的韵味中。
于海已经上船,再撕掉船票也来不及了,硬着头皮融入摇头晃脑的众人中间,假装欣赏“艺术”。
酒至酣处,带他们过来此地的中年富商站了起来,提议玩飞花令。
“今晚满园春色,花好月圆,就以花作为行令之字,您看怎么样?”
于海一个没文化的都听出来“春色”和“花月”的不正经。
主位老领导慢悠悠呷了口茶,神神在在的笑了笑,没说话。
不反对就是赞同。
于海脸上的笑都僵了,梦回高中考场,余光瞥见带他来的那大哥,笑脸已经变苦瓜了。
“在座的都是不拘小节的人,这行令字的位置咱们也随意。”
此话一出,于海眼见在场作陪的,除了他和旁边的大哥,其余人脸上都轻松不少。
中年富商小眼睛逡巡一周,不由自主就锁定在帅到自带聚光灯的人身上。
“就从你那开始吧。”
坐在中年富商对面的于海被第一个点到。
于海表面八风不动,实则搜肠刮肚,憋出了句:“花间一壶酒……”
转头看向身侧的大哥,该他了。
大哥微胖的脸憋的通红:“花…花…”
第一局就败下阵来,尴尬的举杯道歉,给大家扫兴了。
于海也没好到哪去,一桌子十来个人,两圈下来他肚子里存的那点货,已经提前被人给说完了,自罚三杯“黯然”退场。
和大哥尿遁逃离现场,还听见人搁那哀声叹息“怎么也飞不出这花花的世界……
回来时正赶上老领导吟诗,轻描淡写信手拈来。
于海闻所未闻的一句诗,不知道老头从哪摘的生僻诗句,反正他半个文盲,没听过很正常。
然后就见中年富商腾地就站起来了,逮着这句诗做起了阅读分析,夸的天上有地下无,那意思作诗的人能和李杜单开一桌,其他人连作陪都不配,把于海这个文盲听得一愣一愣的。
“方总谬赞了。”老领导和善的笑了笑,“我才疏学浅,不敢跟古人相比。”
“原来竟然是您的大作!”
中年富商吃惊的瞪大双眼,又开始了一轮彩虹屁。
老领导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指点众人:“你们年轻人,要多读书,别一门心思追名逐利。黄白之物、酒肉声色生不带来死不带去,都是过眼云烟。”
于海随大流,做出受教的样子。
二十分钟后,视金钱、酒色如粪土的“人生导师”,左手边坐着一个弹琴的,右手边坐着一个跳舞的。大概三人的文学素养相当,老领导像找到知音似的和两位畅聊,露出了今晚最开怀的笑容。
中年富商觉得于海和那位大哥在这场文人聚会中伤了颜面,为了补偿他们,又叫来几个旗袍丽人让他们随便挑。
不要还不行。
“是不是怨我没招待好,你们再推辞,下次我可不敢叫你们来了。”
于海和大哥对视一眼,认命的随便挑了一个。
酒过几巡,也快到了散场的时候,于海的手机震动起来,是个陌生号码。
于海起身接听,对面却无人说话。
娇软的女声响起:“于总,谁的电话呀。方总找您喝酒呢。”
电话被挂断,于海想着大概是打错了,也没在意。
散场后,老领导带着两位知音走了,其他人也揽着得意的人深入探讨人生去了。
全程格格不入的于海和那位大哥可能是文化水平太低,实在和这地儿的佳人们没有共同话题,各回各家了。
不过今晚还是有收获的,那位中年富商是M.Z集团的总裁方槐,于海和方槐交流过程中,发现两人都对同一个项目感兴趣,于是敲定时间商量合作事宜。
到家时已是晚上十二点。
于海洗完澡躺下睡觉,叹息,还是自家的床睡起来舒服。
不知睡了多久,持续回响的铃声打断了他的睡眠。
于海捞过来手机。
陌生号码。
不过由于工作性质的原因,这种半夜来电,于海并不陌生。愈是特殊时间段的电话愈代表事情紧急。
于海毫不犹豫的点了接听键。
对面叫出了他的名字:“于海?”
“您是?”
“褚骋戎。”
于海一愣,不动声色的笑道:“褚少,有何指教?”
“抱歉,深夜打扰。有件事麻烦于总。”
“褚少请说。”
褚骋戎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质疑的意味:“麻烦于总过来一趟。”
“现在?”
“对,现在。”
“褚少方便透露一下是什么事吗?”
褚骋戎笑声传过来:“放心,对于总绝对是百利无一害。”
对面挂断了电话,似乎笃定他不会拒绝。
于海翻身坐起,看了下时间,凌晨一点。
顶多睡了半个点,一通电话下来,于海也清醒的差不多了。前有孙震元,后有魏朝宗,他总不能再得罪一个褚骋戎。
既然褚骋戎说了对他有利,去看看也无妨,说不定人家褚大少有半夜谈项目的怪癖。
于海思索着褚骋戎所说利益的具体指向,开车抵达了东区的一个私人俱乐部。
俱乐部的等级从安保就能看出来。
于海打一进大门,看到体格强健明显经过专业训练的安保人员以及他们配备的武器装备,便知道这个地方和他以往去的娱乐场所不是一个规格。
不过,服务人员的基本素养有待提升啊。
他停车的时候,泊车小弟眼中的怀疑都要溢出来了。
于海慢悠悠的将大众牌汽车停在了宾利和兰博基尼中间,在泊车小弟一言难尽的目光中走入了俱乐部内门。
跟着服务生走到一个紧闭的包厢门口,于海还想究竟是什么项目需要褚大少半夜三更把他叫过来。
晦暗不明的包厢内仅有两个身影,空气中充斥着酒精的味道,地板上散落着酒瓶和玻璃碎片,于海眼尖的看到不少歪倒的完整酒瓶里面还有残余酒液。
于海心中咯噔一声,眯眼朝沙发上一瞧,看到了低着头坐在沙发上的魏朝宗。
……
“你可终于来了!”
褚骋戎一副看到救命稻草的模样,敢情电话里的淡定自若是为了把他诳过来!
于海扯了扯嘴角,佯装不知:“褚少,您这是?”
褚骋戎赶忙过来拽着于海的胳膊往沙发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