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itsok

98、春苗孕

　　小如意五岁了，生得灵秀可爱，日常起了床跑到春芽家里吃朝食，碰上赶工小人儿会搬了小凳子坐到一边看春芽放调料一边问：“大姑姑，这个是什么啊？”“大姑姑，这个什么味儿？”“大姑姑，油锅好了！”吃完了朝食就在院子里摘花遛狗，要不就是跑去陪宋大伯放鸭子。赵三妮生了如意之后一直没有开怀，私底下不免会嘀咕：“如意什么如意？我到现在还没怀上弟弟，我看还不如叫招弟呢。”

　　小如意依然是青字辈唯一的女孩，赵三妮虽然不待见她，抵不住她有疼爱她的祖爷爷大爷爷大姑姑小叔叔小姑姑。赵三妮在如意四个月忙着秋收的时候把如意的奶戒了，春芽就喂她羊奶和牛奶片冲的奶茶，如意小小年纪就知道饿了找大姑姑比找亲娘顶用。

　　柱子和赵三妮学着春芽收拾了两三亩山地按照不同时节种菜种瓜，收了送给大伯娘，一年也有好几个银元的收入，日子慢慢过得平顺起来。如意身上不是伯娘就是嫂子们的针线，赵三妮也乐得偷闲。

　　入了夏，小如意怕热地很，总是趴在春芽屋东面的竹床上，张小花看着呼呼大睡的小如意拿了一件外套搭在她身上。

　　小草跟着林子从外面回来：“大姐，三姐捎信来了。”林子举着一封信。

　　“我看看，”春芽拆了信：“春苗怀孕了，她说吃得不好，过了三个月就动身回来。”一封信打破了宋家的平静。春芽赶着把木头的正房盖好，一式的三间大瓦房，西厢原来的泥肧放拆了空着等木头以后自己盖。

　　春芽在后院加盖了一座两层的小楼，房子盖好了晾了大半个月，林玉树陪着肚子微微隆起的春苗回到了靠山村。春苗回来的时候木头正在荷塘里掐藕尖，林子和小草在薅草，张小花在西院房顶晾晒拉拉草，春芽在看张师伯安装家具。

　　“怎么想起来又盖了小楼？”张师伯满意得看着雕花的窗户：“怎么样？好看吧。这是南边传来的新样子。”

　　小如意在楼上咚咚的奔跑着，这两年靠山村的地基越放越小，自从村长家里率先盖起了两层的小楼，靠山村不少人家新地基都盖了小楼，木头卯榫框架，这是从府城传来的手艺，听说府城已经用砖头盖小楼了，夷人的手艺。春芽盖小楼是为了给春苗住，两层一明一暗的两间，楼下是客厅与卧房，楼上是绣坊和茶室，地基才用了不到两分地。

　　春芽在楼下看着：“这个够结实吧？”

　　“放心，别人家最多用十二根梁，还有用九根梁的，你看看你着巴掌大的地方用了十六根梁。我用桐油漆了好几回的好料子。处理得好着呢。对了，今年桐花快要收了吧，回头我再来。”

　　玉树扶着春苗进了院子，只有小黑围着他们汪汪的叫着，春芽从后院小楼走出来见到的就是消瘦的春苗笑眯眯的站在院子里吃樱桃，玉树在一旁举着一只手摘樱桃。

　　“春苗？”

　　“大姐，我回来了。”

　　“怎么这样了？”春苗瘦得脸都尖了整张脸上只有一双眼睛大的吓人。

　　张师伯也走了过来，看到春苗吓了一跳：“这是？”

　　“张师伯，她是春苗啊，”春芽忙到：“这是他女婿。”
　　张师伯看了眼玉就盯着春苗：“闺女啊，你受苦了。”张师伯眼圈红了红，想到了什么说：“回来就好，你大姐给你盖了绣楼呢，来你来看看，哪里不好，师伯给你改。”

　　吃了饭送了张师伯春苗在小楼里睡得安稳，玉树这才有空给春芽说话。

　　“春苗自从怀上了吃什么吐什么，每天就靠喝点白开水顶着，大姐看着不是事才给您写信。”玉树坐在小凳子上：“刚开始胎不稳，她又吃不下，我们也不敢让她动弹。现在差不多三个月了，刚好有大船，平稳得很，两天就到了，我们才回来。”

　　“我看她刚才吃的挺好啊。”春芽想到春苗一回来就摘樱桃吃，晌午饭也没少吃放心不少。

　　“她能吃得下去，就是消化不了，下半晌就会吐出来。”玉树苦恼的说：“我带她看了几回大夫，也没什么好法子。”

　　“你先去息会吧，明天我让木头从济民堂请个大夫回来看看。”

　　傍晚的时候大伯娘来看春苗，春苗正捧着盆吐得稀里哗啦。

　　“哎呀，怎么吐成这样？”大伯娘看着春苗气都喘不过来，心疼的摩挲她的后背，给她顺气。

　　“伯娘，我吐完就好了。”春芽漱了口，对着大伯娘笑，明显是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

　　“春芽，你去摘条丝瓜，老一点的，老丝瓜。”大伯娘想了想，指挥春芽摘了条老丝瓜回来：“我娘家外甥媳妇怀孕什么也不吃下，就是要吃丝瓜汤，去年我来找你要丝瓜瓤给她回去煮水记得不？你用老丝瓜给春苗煮点丝瓜水试试。”

　　春苗回来第二天，柱子摘了一篮子新梨送了过来：“大姐，给春苗压挤点梨汁喝。”听说春苗能吃丝瓜，又摘了一篮子丝瓜送了过来：“大姐，我种的丝瓜多，你吃完了再跟我说。”

　　也不知道是丝瓜汤有用，还是回了家日子过得舒心，春苗吐了两天终于能吃下去东西了，喜得玉树立刻给府城去信。

　　“春芽，在家呢？”午后村长娘子提了一篮老丝瓜走了进来。

　　“哎吆，现在谁都知道我家缺老丝瓜了。”春芽看到老丝瓜笑了起来：“快坐，这么热，吃碗凉粉吧？”

　　“好，给我刨丝儿，”村长娘子对着走向厨房的张小花说道：“我就爱春芽调的小料，给我多放点。”说着 在竹床上坐下来：“春苗呢？”

　　“息晌呢，现在也就吃点老丝瓜水，每天要睡好几回。”春芽对着小楼努努嘴：“幸好回来了，要不我得多担心呐。”

　　“女婿也回来了？”

　　“嗯，春苗怀相不好，妹婿就辞了工在家照顾她。两个人商量好了，妹婿不上工，就在家陪着，等孩子生下来也好照顾孩子。”春芽点头道：“要不妹婿也不能陪着她回来这么久。亲家大姐住在绣坊里，两个人要待到孩子生下来再说。”

　　“我看春苗回来，女婿也是闲着，倒是有一件事想请他帮忙。”

　　“你说。”

　　“你知道我公爹只是个童生，如今官府要求村塾的先生至少是秀才才行。”村长娘子苦恼道：“公爹倒是想在考一考，可是一来年纪大了，教村塾和考秀才只能专心做一个。我们倒是支持公爹回家专心备考，可是这村塾就没人了，若是县衙指了个秀才下来，公爹就算考上了也不能······”秀才娘子顿了一下，接过张小花的凉粉：“我知道春苗女婿是秀才，他如今也算是在靠山村常住着，能不能暂时接了这村塾的活？说来不怕你笑话，公爹也想跟他请教请教，他不好意思去县城跟着年轻人一起挤学堂。”

　　“这个，我要问一问才行。”春芽说道：“他们两夫妻也不知道在村里住多久。”

　　“放心，公爹说了就试一年，要是还不行的话就让县衙指派人。”村长娘子道：“春苗怎么也要孩子大一点才能回去，有一年我们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