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寂寞为谁》飞语

2、第 2 章

　　三

　　曹小斐眼神迷离的看着昏暗的舞池里疯狂扭动着各式各样的身躯，他的脑袋也在随着鼓噪的摇滚摆动着。
　　糜烂，处处是腐败的气息，曹小斐喜欢这种味道。
　　林平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时的盯着他，他曹小斐当然也不是那自知自觉的人。只要给他抓住一丝机会，他就要不顾一切的努力堕落。
　　以前是堕落给别人看，现在，是堕落给自己看。疯狂的毁灭自己，似乎能带给他无比甜美的快意。

　　“小斐，好久不见了啊！”一只狼爪搭在曹小斐的肩头，“奇怪，今天你那个奶爸怎么没跟过来？”
　　曹小斐冷冷的斜了一眼身边的人，那人讪讪的松了手。“前几天进局子了。”他冷淡的回答。曹小斐一向是很酷的，对谁都是爱搭不理的，这也是圈子的人都晓得的。饶是这样，还是有不少人粘上他，喜欢他这个调调。他今天晚上，已经打发掉好几个搭讪的了。
　　所以说，男人都很犯贱。曹小斐不胜其烦的想。连他自己，连那个林平，统统都一样。
　　“还有，”想到了最讨厌的人，他冷哼一声，“别在我面前提那个人。”
　　“是是是！我这里有好料，要不要？”一脸诡异。
　　曹小斐眯起眼睛，嘴角微翘，“我可刚从那地方出来。”
　　“那又怎样！你会改邪归正，太阳从西边出来！”那人不屑一顾的说，“还是说，你被那个奶爸给驯服了？哈哈哈！”
　　“你笑够了没有？”曹小斐一双媚眼弯成柳叶，脸上的笑却没传到眼底去。
　　这一笑让那人一身的冷汗。其实曹小斐要背景没背景，要势力没势力，整个人看上去不过是一尊漂亮的瓷器娃娃，本是最没威胁力的那种人。可偏偏他却是个出了名的拼命三郎，谁要是得罪他，他便有本事让那人死去活来，什么卑劣的手段都使的出。表面上把你撩拨的欲罢不能，却在下一刻伸手捅你一刀。
　　而他曹小斐最拿手的招数，就是玉石俱焚。
　　最有名的一次，他自愿让某个老大白白包养了一个月，就为了摆脱外加教训一个纨绔子弟。那公子哥自是有背景有势力，不好惹的人物，人也张狂的不得了。偏就栽在了曹小斐的手里，差点就废了。而曹小斐的代价是，他在医院住了将近两个月，因为那个老大是有名的虐待狂，心理变态。
　　这事，是发生在曹小斐遇到林平之前。那时候的曹小斐，还不到十七岁，就以阴狠而出名了。
　　半年后，曹小斐在戒毒所的辅导中心遇到了林平。
　　从初二第一次打架进派出所，曹小斐就没少惹是生非。他的父母做个小生意，忙。一开始还管管他，可后来不知怎么的，曹小斐的父亲染上了毒瘾。从那以后，他们一家人，就都成了瘾君子。
　　家底很快败光，为了找钱，坑蒙拐骗，出卖身体，他曹小斐什么都做。除了杀人放火，没有曹小斐没做过的坏事。那时候人人都认定了曹小斐就是一摊烂泥，纯粹的社会渣子，没救了。他自己也是破罐子破摔，浑浑噩噩，就等着那天被人砍死在当街。
　　林平当时是辅导中心刚毕业的心理医生，他接手了曹小斐这个烫手的山芋。那次进戒毒所已经是曹小斐三进宫了，他吸毒已经有四年。
　　毒瘾，易染，难戒。
　　林平第一次见到曹小斐的时候，曹小斐正毒瘾发作，难受的直拿头撞墙。毒瘾发作的那种苦，就连在旁边看着的人都心惊胆战。曹小斐喊了一阵子没人理，就死命咬住牙，直到最后昏过去也愣是再没吭声。
　　而林平就从头到尾，隔着玻璃把整个过程都看在了眼底。回过头，他就跟主任说，这个曹小斐，他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