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号公路》祟宁

5、打赢了，但差点嘎了

　　白卓明站在那人面前竟显得有些渺小。
　　程逸趴在山洞边缘喊道：“白卓明......”
　　“我没事，你老实在上面待着就行。”白卓明紧了紧手上的绷带，趁那人爬起来前用刀狠狠地朝他心口扎去。
　　那人一个翻身躲开，不紧不慢的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卓明，发出一声低笑：“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自大。”
　　“那你还真是变了不少。”白卓明顿了顿，“变得比以前更弱了。”
　　听着白卓明如此嘲讽自己，那人嘶吼着向他扑了过来，一掌朝他的头顶拍下来，白卓明迅速躲开但还是被伤到了肩膀，衣服被破开一道口子，血肉也被翻了出来，白卓明吃痛的捂着伤口后退了一步，站定在那人不远处。
　　“你也不过如此啊，只知道大放厥词。”那人大笑起来，恶狠狠地说道，“你就和我一样永远待在这里吧。”
　　“呵，只不过是碰到了我就让你骄傲成这样。”白卓明将手上的绷带拆掉一部分缠在伤口上防止自己因失血过多晕死。自己必须要小心一些了，仅仅只是擦了一下就能让自己皮开肉绽，如果刚刚那一掌真的实打实打在了自己身上，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是一滩肉泥了。
　　那人像是看出了白卓明眼里的谨慎和迟疑，嘴角的笑更猖狂了些，他笃定现在的白卓明不敢和他打。他继续挥起硕大的手掌向白卓明扑去，虽然并没有碰到他，但是只要自己的攻击够快够密，白卓明就一定会躲闪不及被自己一掌拍死的，况且白卓明说到底也是个人类，他的体能终究会耗尽。想到这里，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喉咙里发出尖笑。
　　白卓明已经有些累了，长时间的躲避和高度的集中让他感到疲惫，再加上伤口止不住的向外冒血，再这样下去恐怕自己真的要如那人所愿了。
　　“白卓明！”程逸喊道，“跟他来回纠缠，护住脖子跟脑袋，用手击打他的鼻子和眼眶！相信我！”
　　只能如此了，白卓明躲过攻击，快速绕到那人的身后，爬上他的后背勒住他的脖子开始用力击打起他的鼻子。
　　“这对我没用。”那人伸手抓住白卓明的胳膊将他甩了下来。
　　“白卓明，你打错地方了！”程逸继续喊道，“那不是他真正的脸，大概在脖颈的位置你再自己看看！”
　　脖颈的位置？
　　白卓明朝着程逸说的地方看去，可还没等他看清那人就用厚重的毛牢牢地护住了脖颈，经他这么一护，白卓明相信了程逸的话，那人的脖颈肯定藏着弱点。他站起身来，活动活动手脚，还好除了有些痛外并没有其他异样。他深呼吸几口将早就握在手里的沙石扬过去迷住那人的眼，快速绕到那人身后攀上他的身体锁住他的双臂，双手扒上那人的眼睛，猛地用力。
　　白卓明再次被甩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对血淋淋的眼球，他趴在地上缓了好一阵才勉强站起身来，他吐出一口血水趁那人哀嚎的空档看清了藏在脖颈处的东西——那是一张脸，一张熊的脸。白卓明快步跑过去趁熊眼睛睁开前用刀将两只眼划伤，然后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还没等他刺下去，那人就发了疯般到处乱打，冲破围栏跑进了丛林，片刻后，丛林里传来撕咬的声音伴着惨叫声震得白卓明耳朵发疼。
　　“白卓明快上来，快！”程逸将粗绳放下来，冲白卓明挥挥手。
　　白卓明恍惚起来，他看着满手的血和自己布满伤口的身体，四肢变得无力，头脑一阵一阵的发昏。程逸的声音越飘越远，最后变成了一丝耳鸣在自己耳边响个不停。
　　程逸看出白卓明的状态不对劲，他看着丛林里即将被分食殆尽的尸体，犹豫片刻后跳出了山洞，他拉着白卓明的手带着他跑到崖壁下，将绳子拴在他身上。
　　“白卓明，你能听见我说话吗？”程逸用力晃了晃他，见他没反应便狠心抽了他几巴掌，“给点反应啊你！！！”
　　“别打了。”白卓明挡住程逸的手，“我没事。”
　　“你抓着这个绳子向上爬，我们得赶紧回到山洞。”
　　白卓明点点头，抓着绳子向上爬去，每向上一步就会发出皮肉开裂的声音，听得程逸一阵肉疼。不到两米的距离，白卓明感到自己好像用了一年才爬上来一样，他瘫倒在山洞里大口地喘着粗气。
　　程逸见白卓明爬上去了后，松了口气，他不经意的一转头看着潜伏在公路边的一片猩红刚放下来的心又提了上来。只听丛林里一声低吼，数不清的兔子窜出来，程逸两三步快速爬上山洞，看着山洞下密密麻麻、虎视眈眈的兔子，心里发怵。
　　“程逸。”白卓明艰难地开口道，“帮我找一下药。”
　　“啊好。”程逸这才想起来这还有一个重伤，他手忙脚乱的从包里掏出药和绷带给白卓明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虽然流程简单但是效果却非常显著，出血量明显少了许多。
　　白卓明翻身吐出一口血水，靠在程逸的肩膀上：“希望我一觉醒来还能活着吧。”
　　“？？？你别睡觉啊！”程逸晃晃白卓明，犹豫片刻后他再次抬起了手，可巴掌还没落下就被白卓明握住了手：“你再打我我真的会死的。”
　　“那你就不要睡觉啊！”
　　“我累。”
　　“你一觉睡死过去怎么办？”
　　白卓明没有说话。
　　“白卓明？”
　　“嗯，不会死的。”白卓明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样重复道，“不会死的。”
　　杜珲给白卓明打了很多电话，他想说案件的调查有了新的方向，想让他回来重新开始，但是电话一遍一遍的拨过去，白卓明并没有接，又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收到电话。杜珲愤恨的把手机摔在桌上，第一次，他觉得手机就是一个没用的摆件，就是一块砖。
　　“副局。”杜思芮敲敲门，“封锁线那里又有新的尸体出现了，这次的情况和前两次的又不太一样。”
　　杜珲点点头向封锁线的方向走去，刚靠近封锁线一股极致的臭味扑面而来，就算自己见过无数尸体问过各种各样的尸臭但还是被熏得发出了一声干呕。
　　“怪不得说跟前两次情况不一样。”杜珲皱着眉多戴了几层口罩，他掀开盖在尸体上的白布瞳孔颤了颤。
　　这是半具尸体，不，确切来说是半具人的尸体和半具熊的尸体的缝合物，尸体的缝合相当自然，宛如天生的一般。杜珲看着尸体后颈上的那抹熟悉的红色眉头紧蹙。
　　怎么会这样，他的尸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明明昨天自己还亲眼看着被推进焚化炉，怎么会再出现在这里还被人和熊缝在了一起？
　　谜团越解越乱，杜珲只得下令将尸体送去太平间，很明显，乔陌关于辐射的推测在这一刻不攻自破，这已经完全超出了辐射的范围，同样也超出了人类的能力，如果一定要解释的话。
　　“灵异事件？超自然？”乔陌有些纳闷，他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杜珲，犯了迷糊。早就听说这个人破案的方式有些不寻常，但这也太邪门了吧，把解不出来的事情说成是超自然现象，这是被允许的吗？
　　“我知道很邪门。”杜珲将法医早早送到他手上的DNA检测报告递到乔陌手中，“除了灵异事件还有什么能解释一个人拥有两具尸体这件事？”
　　“......”乔陌翻开报告，比对了一下他前几日看到的那个报告，同样的身份、不同的检查结果，“一个人两具尸体，两种死法？”
　　“嗯。”
　　“真是离了个大谱。”乔陌尴尬的笑笑，“要不然我把我会算命的大姑妈请来看看？”
　　“在我们能给局里提供充足的证据前还是先等等吧。”杜珲看看桌上的表，白卓明已经进入公路一周了，不知道他是不是还活着。
　　杜珲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乔陌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