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话罗曼史》小山药儿

5、卫生

　　戴喆的高大帅气自然也引得姜茉莉的青睐。

　　第二天清晨，戴喆的工位边上就坐着妆容精致的姜茉莉，她正小鸟依人地拿实验的问题请教戴喆。

　　童话与亭秦相视一眼，一种女性之间的矛盾隐隐呼之欲出。

　　下午四点半，李柰在电池回收的钉钉群里发了一条信息：让文化旭带领大家打扫实验室卫生。

　　此时，童话和文化旭正在实验室的空调下吹凉。

　　收到干活儿的消息，还真让人精神一振。

　　文化旭比童话这批应届毕业生早来了半年，作为助理工程师，一边负责实验，一边负责后勤统筹。童话便看他呼朋唤友地把大家叫来实验室，每个人安排一把扫把或一块抹布，把这200平大的实验室分摊了。

　　这个时候，紧张工作了一天的情绪得之松弛。童话喜欢在实验室干活的感觉，比在办公室多了一点空间。

　　但当在实验室干活量剧增的时候，这个自由空间就变成了劳作空间。

　　比如本周四，水处理小组从检测部拉来一车满满的水样检测瓶。

　　W分部本着各小组，洗瓶子人人有责的原则。于是坐在办公室里的辛利和童话就被拉去实验室，共享成果。

　　童话开开心心，漂漂亮亮地走到102实验室。十分主动热情地拿了一袋瓶子，和辛利两人一起打开，戴上橡胶手套，套好实验服。把黑色废液桶在脚边一放，另一边放着黑色回收装空瓶的塑料袋。然后就可以开始简单地拧瓶子盖，倒废液，扔瓶子到塑料袋的重复动作。

　　忽然，站在水池边一个沉默的研发工程师把空瓶子挑衅地扔到童话面前的黑袋子里。她如此扔了三四个后，童话正视她一眼，主动地把黑色袋子放到她脚下。

　　陈墨顿了一下，开始收敛自己的行为。

　　如此重复机械劳作了一个小时，童话和辛利才把两袋瓶子分装完。两人歇口气回到办公室稍作休息。

　　五点，文化旭又来传命：今天又是我们组打扫卫生。

　　一周两次，是个人都要废弛。

　　于是晚上下班，拖着疲惫的身躯，童话登车和黎锦相见。

　　黎锦所在的前沿开发部，目前以理论分析和软件计算为主。她和童话还未在实验室会面过。

　　童话听闻黎锦天天在搞软件理论分析，对她这种办公室白领生活很是羡慕。

　　黎锦安慰她道：我们接下来两周都要直接上产线劳作。穿劳保鞋，戴头盔。

　　本周六的第一次组会开始了。

　　李柰安排新人简单介绍一下目前的工作。

　　由米妮预定了会议室，透明落地玻璃，棕色木制长桌，黑色办公椅，正南面挂着投影屏幕。头顶上方是散发冷气的中央空调。

　　辛利和童话一路上讨论了专利的撰写问题，传闻辛利一周写了三篇专利，他们两个提前了五分钟到办公室坐好。准点地时候，姜茉莉和李柰嘻嘻笑笑地来了，童话颇为羡慕姜茉莉这种和男生很聊得来的社交能力，因为她是一和男生聊天就显露出头脑空空的女生。

　　李柰在正位坐好，姜茉莉就在他旁边坐下，恬恬淡淡的。亭秦，比童话她们早来了一周，因此也入会报告。

　　李柰是什么样的一种人呢，胡刃曾戏称他为李博士。苏仲说他来公司一年就连升了三级，一向独来独往。

　　而童话眼中的李柰，是类似她课题组大师兄一类人物，有才有能。但很可怕，因为她曾在研究生期间搞砸了大师兄一项实验，正值大师兄博士毕业，整理数据，撰写论文的关键时期。童话还记得当时自己在宿舍模模糊糊地躺着休息，就接到大师兄的电话，对方一接通就开始连番质疑童话，童话被他突如其来的怒火掖得哑口无言，面对童话的支支吾吾，对方咆哮怒吼着：都是你，搞砸了我的实验！

　　啪的一声，童话面无表情地挂掉电话，才不要听别人骂她。然后委屈地一个人躲在蚊帐里哭。

　　同在寝室的娜娜听到她哭泣，关怀她：童话，发生了什么？

　　童话便把自己由于熬夜，不小心延长了反应时间，做出数据效果不好，被大师兄责骂她的事通通讲了出来。

　　娜娜听完叹息：我也遇到过这样的事，师兄们喜欢发脾气，行使骂人的特权是他们一贯的优越性。

　　后来，童话便因为这件事被大师兄驱逐出他干活的小组。在对方离开半年后，童话自己安排，自己设计，自己思考，自己查阅文献，总算把自己的研究生课题完成了。

　　因此，当正式上班的第一天，童话在办公室见李柰运筹帷幄地发号施令，大权独断地在W分部专行一切时，她就直觉他是同大师兄一类的人。有野心，有脾气，有手段，有谋略。

　　此刻童话坐在离李柰最远的角落里，她吸取之前的教训，不跟这类人正面顶撞。温和柔顺地做好自己的份内工作。毕竟她的师弟就是这样乖乖地给大师兄干活儿，言听计从，于是顺顺利利地出了两篇好文章。

　　辛利介绍畅通而明了，姜茉莉讲的幽默而富有趣味，亭秦则充满了各种看文献的思考，最后鼠标转到童话这里，李柰似乎注意到童话对自己的某种疏离。

　　于是为了缓和团队气氛，他忽然在童话讲完盐湖提锂的汇报后，笑着注目她：“以后盐湖提锂这块要以童话为核心展开，不仅是对铝系吸附剂的研发，以及钛系，锰系吸附剂的研究还有纳滤，电渗析，电脱嵌统统要由你来展开。”

　　童话被他这一套话吹捧起来，作为一个容易得意忘形的人，童话一面飘飘然一面心里十万个冷静地在想：这应该是在鼓励我，领导捧人的一贯话术。

　　说来惭愧，研究生三年期间，由于前一年半对人生的迷茫和荒废，童话直到后面一年半的研究工作才有了不错的气色，所以前期把她当问题学生包容的导师，在最后夸奖她的进步也是矜持和淡淡的。因为黎允本就是那种克制自己且喜怒不形于色的男人。

　　周一，她和姜茉莉坐在一起整理ppt的格式，李柰在九点准时从总部过来分部，他在童话旁边的工位坐下。打开桌面云端，整理自己的工作。

　　这样三人一起坐着工作了半上午，不同的键盘敲击声混合在一起，形成了独特的韵律。

　　李柰坐在童话旁边，看到她ppt做得确实图文并茂。

　　忽然安排到：把这篇文献翻译整理出来，今天下班前交给我。

　　姜茉莉听到，颇为羡慕看了童话一眼。

　　童话收到李柰发来的一篇英文文献，密密麻麻的专业用语，确实难懂。

　　姜茉莉出主意道：用无道翻译，整篇文献都可以出出来。

　　童话从善如流，花了半下午的功夫去解读这篇文献的意思，李柰四点来查看她的进度，忽然蹙起眉来：今晚你加班吧。

　　童话：？？？

　　好吧，不顶撞，我听，于是她糯糯说：好。心里大大对李柰比了个??！

　　上班第四周，童话喜提加班大礼包。

　　晚上八点五分，包含着打工人的怒气，童话噼噼地敲击着键盘将ppt发给李柰。

　　拎包出得公司大门，叫来一辆网约车，呼啸着开向市区的秘密花园。

　　夜晚行车，司机的音响里循环着阿粤梨的晚风心里吹。那种被领导重视的感觉已经被晚风和疲惫吹散，只剩下凉凉的歌声和散落的月光飘满车厢。

　　第二天，童话浑身仍然充斥着那种熬夜加班的沉醉兴奋感。于是她淡妆素服地出现在办公室，头发被黑色蝴蝶发夹抓起，显得干练优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