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星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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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读还没开始，迟新山出了教室，他看见乖巧抱着便当盒的人，难得出现头疼的感觉。
“你……”他话音一转，说：“我吃过早餐了。”
路久星怀疑地看他一眼，突然踮起脚在距人家下巴几厘米处嗅了嗅，随即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你骗我。”
迟新山因为他突如其来的靠近懵了一下，“……”
他说：“没有。”
“你这里，”路久星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只有薄荷的味道。”
“你根本没吃早餐。”
“……”
“你在骗我。”
“……”
“你骗我，我很伤心。”
路久星眼神里全是谴责，“你伤害了我，比一笑而过更让我难受。”
迟新山：“……”
迟新山叹气：“走吧，我吃。”
伤心的人不伤心了，暗淡无光的双眸蹭一下亮起：“好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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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饭盒迟新山趁午休时间拿回宿舍洗好了，晚自习休息时间他难得没有继续啃书，而是提着食袋来到一(2)班还给路久星。
迟新山摘了眼镜放一边，视线随着路久星摆放便当盒的动作移动。
便当盒有三层，不是昨天那个。
路久星欢欢喜喜地把三层饭盒排排摆好。
——晶莹剔透的虾饺，色泽诱人的虎皮凤爪，蟹子冬菇鲜肉烧麦。
三盒早餐的配置对于常年住校吃食堂的迟新山来说过于丰盛了，无言望着一桌的美食良久，他抬头，他想说什么，却在路久星期待的眼神里戛然而止。
“你吃了吗？”
“我吃了呀。”路久星催促他，“哥哥你快吃，快凉了。”
迟新山不再说话，迅速而不失风度的解决完所有早餐。
他进食的速度太快，以至于路久星反应跟不上，见过迟新山吃汤粉的速度，他以为那就是最快的了，没想到还能更快。
“路久星。”迟新山叫他。
迟新山的眼瞳是褐色的，包裹在瑞凤眼中让他的眸子淡漠又温暖，偏偏眼尾偏移航线微微下垂，好比艳阳高照日突如其来的秋日寂寥风。
路久星知道这样的想法很荒谬——他觉得那双眼睛已经脱离主人格的控制独立啦！
每每他俩的目光对上，不用说话，但他却能从那双眼睛里无数的汉字，太多太多字了，像海洋孕育的鱼儿一样多，像宇宙包裹的星星那样密。他认不全鱼儿，认不全星星，也读不懂那些汉字。
“谢谢你。”
他听见迟新山这样说。
果然，密密麻麻的汉字是需要排序的，他还不知道排序的规律，所以他猜错了。稍稍提起的心放下来，还以为又要说不要自己带早餐了呢。
“不客气！”
直到早读铃响起，迟新山也没再说不让路久星带早餐的话。
就这样，接下来的一周路久星都会从家里带早餐到学校，尽心尽责完成打卡任务。不同于社畜的打卡，卡他打的是心甘情愿，欢欢喜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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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中高一高二周末正常放假，高三只有周天半天的假期。
白非和张雨辰都是苦逼的高三生。
张雨辰倒是知道路久星邀请了迟新山去家里吃饭，她虽然很好奇迟新山，但时间太紧，没机会去看看。
而白非是从她嘴里知道这件事的，上回闹矛盾后，他和路久星都心照不宣的冷战着，谁也不肯先低头。
气的牙痒痒。
“呵，都要去见父母吃饭了，离拜把子还远吗？如他所愿，叫人家一辈子哥哥。”
张雨辰忍不住翻一白眼：“别阴阳怪气，赶紧吃。”
气饱了吃啥吃。
“走了，不吃了。”白非一撂筷子，端着餐盘走了。
“嫉妒呐，使人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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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非来到一(1)班看了看，学生大多数吃饭去了，教室里只有几个人，一眼望去，路久星没在。
于是吃完饭回教室的一(1)班学生都瞧见了这样一幕：
身材高大壮硕的高三学长，双手插兜靠在栏杆上，黑白的校服在他身上没了学生的青春洋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煞气。
路久星今天没回家吃晚饭，没别的，单纯好奇食堂的饭菜。
“久星，那不是你哥吗？”袁宇指了指站在教室门口的人。
最近路久星挂在嘴边的哥哥都是在叫迟新山，一下子真没想到还在冷战的白非，还以为迟新山主动找自己有什么事。所以看到白非的时候他还有点惊讶。
袁宇不好在这，先进了教室。
“在食堂吃的？”白非问。
路久星点头，仰头问他：“怎么想到来找我啊？”
“怎么滴，现在找你还得预约？”
路久星煞有其事点点头：“当然了。我很忙的，我的时间很宝贵。”
“你宝贵个屁，你哥我高三的时间才金贵！”白非实在是忍不住给人一个脑蹦子。
路久星哎呦一声：“你下手太歹毒了吧！”
“屁！是你太弱，让你锻炼不锻炼。”话是这样说，手却放在脑袋上给人揉了揉。
“那个，你找到那人了？”
“啊？谁啊？”
白非不自在道：“你那个要叫一辈子的哥哥啊，不是还邀请人家去家里吃饭，现在就不记得了？”
“非非，你正常点说话，少阴阳怪气。”
呵，和张雨辰倒是有默契。
“我也要去。”
声音有点小，路久星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白非咳咳嗓子：“我也要去吃饭。”
“驳回。”路久星说，“你有前科，不能去。”
白非：“？”
啥，前科？！
路久星提醒他：“你说人家小白脸，细狗。”
“………………”
口嗨一时爽，前科火葬场。
“我错了，我不该随意人身攻击别人。”男人能屈能伸。
“行吧，”路久星眨眨眼，狡黠道：“可是我们定了明天吃饭哎，明天周五，你们还要上晚自习。”
“请假是很难的事？”
路久星语塞：“好吧，那你记住了，不能再像上次那样评价别人。”
“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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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的时间是迟新山定的，周六周天他要去兼职，时薪还行，他不想耽误。
周五最后一节下课铃一响，路久星飞快收拾好书包到门口等白非。
高三的教学楼离的有点远，不过白非速度很快，三分钟就到了。
他没背包，自然而然接过路久星肩上的书包，颠了颠：“你把课桌装里面了？”这么重。
“是作业好嘛，我要好好学习。”
“你看我信吗？”
路久星：“……”
两个人边斗嘴边来二(2)班找迟新山。
迟新山在教室坐着，路久星在门口叫他：“哥哥！”
白非：呵。
“你来了。”迟新山收好包，教室里只剩他了，关了灯出去才注意到还有个人，认出是路久星的哥哥，他先打招呼，“你好。”
“你好。”白非揽住路久星肩膀，“哥们，上回不好意思啊，我是他哥，白非。”
“没事，迟新山。”
还挺高冷。
路久星手机有消息进来。
“我们走吧，我妈妈外面等我们。”
迟新山表情一滞：“阿姨来了吗？”
“她说在家也帮不上我爸的忙，就来接我们啦。”
迟新山：“我还没买东西。”
白非：“买啥？”
“去你们家，空着手不好。”
这是他从小就知道的，不能空着手去别人家。
白非看他这样心里生出好感，“兄弟你年纪不大啊，咋和那些大人一样讲究这些。”
迟新山有点茫然：“不是这样吗？”
“不用不用。”路久星夹在两个一米八之间摆手，“我爸妈很随性的，他们是真的不讲究这些，你人只要去吃饭他们就很开心了。”
“对嘛兄弟，放轻松点，别紧张。”
几句话下来白非哪里还记得迟新山占了自己那个哥哥的头衔。挪了位置哥俩好一样勾住迟新山肩膀。
路久星：……
善变的男人。
校门外。
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白色车子旁。
宋婷从大衣里掏出小镜子，她是明艳型长相，平时喜好化明媚浓妆，今天不同，化了温柔的淡妆。
主要是路久星和她说迟新山性格安静，想来是个内向腼腆的孩子，自己平时的风格气场太强，怕那孩子见着自己不敢亲近，当然，她这人还是很亲和的。所以今天特意换了个风格，对自家儿子的小恩人嘛，总要多上点心。
收好镜子，宋婷等了没多久就见三个少年出来。
三个人校服颜色不同，站位也很有去，身高呈阶梯式排列。
左边的白非最是人高马大，他勾肩的那个少年应该是迟新山，他稍稍低于白非，不过也有一米八，就是身子太瘦，更显得小了，右边是路久星，三人里最矮。宋婷知道，他只有一米七几。
路久星看见他她，挥手：“妈妈！”
白非：“宋姨！”
走近了，迟新山礼貌叫人：“阿姨好，我是迟新山。”
“唉！你好，你就是小迟同学啊，长的真俊呐！我是星星妈妈，你叫我宋姨就好，走，咱们上车，家里已经备好饭菜了，咱回去吃热乎饭了。”
宋婷开车，白非坐副驾，路久星和迟新山坐后面。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轻松，宋婷讲话很有分寸，不会过问迟新山的私人问题，多数是在跟他们讨论学校生活。
“新山，你是不是有点晕车啊？”宋婷关心道。
后视镜里的少年精神恹恹，唇色比上车前白了不少。
路久星听着话立时紧张起来：“还好吗哥哥？”
“没事。”迟新山安慰他，他点点头，回答宋婷：“有一点，不是很严重。”
“快到家了，实在难受就叫阿姨停车啊。”
“好，谢谢阿姨。”
白非也挺关心的：“兄弟，你要不眯一会？”
路久星坐直了，拍拍肩膀，“没错，眯一会也许不那么难受，哥哥来，靠我肩膀上。”
宋婷打趣他：“你坐着都没新山高呢，让人家靠你肩膀上不得落枕。”
路久星嗔道：“妈妈！”
迟新山轻笑道：“阿姨，星星年纪不大，还会长的，或许很快就超过我了。”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星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