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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荆棘图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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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敲击如似琉璃宝瓶的七层玲珑灵塔,狐狸娘停留在第三层后便不再掉落。
南锦凛还回宝器道:“看来心智还有,没被污染彻底,是好事。”
污染越严重,便越没有理智可言,其在塔内的位置也越发底层。
温离渊收走揣袖口眨眼间便没了影,南锦凛真心好奇他的乾坤袋里到底藏了多少宝贝,每次都能拿出好东西。
“回去了。”
南锦凛大拇指拨起魏云出鞘,问道:“阳道长坐镇金乌?陆家的守着大本营扶风?”
温离渊点了点头。
南锦凛又道:“那碧华呢?有什么情况?”富贵家掌管三座中心大城,两个都遭到宣听阁惦记,剩下的碧华大城可谓是个活靶子。
“那里呀。”一旁乌木语气说不上的微妙,他停顿两句,想说又不想提的撇嘴,“简单来讲,五天前陆续接手流民安置……有骨寄渔修士在那协理。”
“骨舅舅啊……”南锦凛总算明白他的微妙感在哪里了。
对于这个男人,如今可谓是又爱又恨,乌木作为当年的知情者,自然会带有几分情绪。
能发现自己世上还有仅存的血亲时,心中无喜那是假话,但自家族患难后所发生的种种,自己至今都在纠结该如何与他相认。
乌桕没见过几面,反而无负担道:“少爷既然破除了芸巫的封印,想必已忆起所有往事,与亲缘相认吧。”
乌木阴阳怪气道:“那也得是能认的上。”
乌桕偏头斯文道:“怎么了?”
乌木挪眼望天,道:“嗯……他人在碧华忙,少爷他现在想去的不是那里吧。”
他话未挑明,显然多少也是有些顾忌,南锦凛道:“是可惜了,不过都是迟早的事,暂时不急,先去金乌找阳道长。”
年青总算把她那两把有碍观瞻的锤子擦拭干净,两个银窝瓜丢给千草,拍手落灰又抻手筋,“南少爷,邪祟遍布城外,我和花万姐姐想去帮忙收拾一下。”
千草捧着锤子不敢松手,端着身哀怨道:“恭送姐姐们。”
“送什么送,一起啊。”花万拖着战败昏迷的苏木,笑眯眯勾住千草脖颈,道:“一身功夫可算是派上用场,正好放开拳脚来练练。”
“你应该也会去的吧?”花万俯身贴着千草耳畔阴森森道。
“去,当然要去,大好机会可不能浪费。”千草殷勤堆笑,为未有清醒迹象的搭档捏了一把冷汗。
乌桕要看着她们,以免做事过火收不住势,竹桃原本有意跟随照顾,南锦凛想了想,在她耳边嘀咕几句。
得他交代,竹桃也跟着一起离开。
所以最后兜兜转转,还是他们两个带着乌木走。
走之前,竹桃特意叮嘱道:“到了安稳的地方后,东西别忘了要交给少爷。”
乌木抓紧抱了一路的药箱点点头,郑重与人道别。
眼瞅人三下五除二跑光,南锦凛瞥眼挑高半边眉,道:“好东西?”
“吃不了。”乌木手指比了个二,“是让我们带上来的图腾碎片,芸巫说你们身上也有,正好拿过来凑上看看。”
南锦凛抱手道:“怕出岔子还要带上来。”横竖都要回去一趟,但南姐的做法却像是要等不及确认一般。
“那是因为……”乌木扫眼四周确认没有外人,手无意识轻拍箱面,“我们这两块拼成了颗大龙头?”
南锦凛:“……”
兰花指头一翘,指向对象意思明确,温离渊平淡中送了他一对充满讥讽的斜眼。
“这回轮到取他狗命?”南锦凛转念一想,又察觉不对,“七天前才解的封印,十年前就知道他是什么玩意了?”
“温少爷可是苍龙,不一样。”乌木连忙摇头,解释道:“金鳞,五爪,传说中的那头镇国神灵。”
与身旁人对视,南锦凛道:“巧了,看来也有人看那老头子不爽……不对。”
南锦凛没忘图腾碎片出现的时候,每次都与炼化的胀腹邪祟有关。
温离渊替他道:“宣听阁。”
察觉事不简单,南锦凛蹙眉道:“他们这是在造阴兵……难不成意图造反?!”
不惧死亡的邪祟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基本算是无敌将士。
乌木眼瞅着他们抠箱子不敢乱讲话,温离渊沉吟道:“不到下定论时候,回去再做探讨。”
宣听阁做的一切如真是为了谋反,局势可以预见举国动荡,它势力所蕴含的能量可不是小打小闹的家族能比。
乌木又举手道:“那个,我前头是殃勒带过来的,他人不在这里。”
南锦凛道:“那你随我剑来。”
拔出的冷兵器让温离渊一掌推回,他袖中取出银符纸船,“御剑少说需要一个日夜,坐灵舟。”
虽说现在不必再绕着迷雾树林外围回到金乌,但沿途所需的灵力于南锦凛如今来讲负担也不小。
得人照顾不忘因此诧异道:“你从哪里得来?”
灵舟造价高昂,且驱策其行仅认灵石一物。因其灵便易随身携带,灵船厂常年供不应求,可谓是在外富修顶级代步之物。
“几年前姓阳的给我。”温离渊简单施咒几句,随手一丢,银舟骤然变大浮于半空,上边绘着孔雀蓝的青塔纹,“能容人的位置不多,便不常用,把它都忘了。”
舟有半人高,往舟首塞入一颗晶莹灵石后,清风自舟身扫荡而出,腾腾云雾凭空覆满舟底,俨然似座小仙灵船。
听他说法,南锦凛扫眼而过,舟上仅有三个位置,怪不得先前派不上用场。
“如此正好,我倒能顺便歇息整顿下。”
舟游万里晴空,南锦凛居中打坐调息,温离渊负手稳立在前,乌木一片肃穆中昏昏睡去。
天地沉寂间南锦凛缓缓睁开双眸,眼瞳深邃洒进银粉,幕空群星闪烁。
眼睑低垂扫下一片阴影,走神想道虽说是休憩,但只要闭上眼,从前的事总会历历醒目跟前,挥之不去,哪里是能安生打嗑,着实令人心生烦躁。
“有心事?”
头顶传来声响,男人背对着他,夜黑中看不到人脸,也不知道是如何察觉到他的情绪。
心中泛起嘀咕,暗想难不成一直偷看小爷不成?
重活一遍后,南锦凛开始留意到从前未曾注意过的一些细节,发现男人总是不经意间对他的照顾。
手心翻转顺势收息,灵气归纳丹府,长吐闷气惆怅撑着下巴道:“人皇害我家破人亡,我们与他定是要不死不罢休。”
温离渊又变作南锦凛的倾听良友,甩开衣摆落坐于他面前。
坐姿端正有君子之风,完全看不出曾经那般不着调的痞样。
“我要洗脱家族罪名,也要他死。”南锦凛略恍惚后,目光坦荡与人对视,“宣听阁要做的事正中属意,可他们并非良善之辈,与其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
“他们把活人炼成邪祟,有违天理,我并不想牵涉无辜百姓。”
温离渊定定看他良久,听他胆大包天发言却不扫兴劝阻,反而道:“你现在的疑虑是什么。”
南锦凛抿紧嘴,他自夜来风雨山上的混战后,许多记忆就已经变得细碎支离,之所以能完整记起许多细枝末节的事,得益于从暗道拓回的那张纸里的内容。
拇指抹过戒面,临行前带走的那张纸捏在手里,当初如见天书的字符,现在看来,写的全是缥缈涳氏十年前的血泪辛密纪事。
温离渊见状挑眉,道:“你进去过了。”
南锦凛将纸燃成灰烬扬向天,道:“意外失足跌进去,咱哪里能想到辉煌的祭司台,最后竟然沦落到一个小小的土洞屋里。”
密室收藏的画像,便是南姐年轻时的模样,待大巫寿终时,这张画像就会变成供奉遗像。
确保密纸都烧干净后,拍了拍手接着道:“怎么搞老头子咱暂时没有头绪,先来捋一下这段日子发生的事吧。”
他脑袋充满衔接不上的断片,陆续闪过的人事物,现下急需有人和他重新理清思路。
温离渊取出那只小金灵鹤,南锦凛下意识抬手挡脸,毕竟没少挨它一兜子。
这回纸鹤得了颗灵石,没空顾及他,捧着贿赂乐颠颠去前头掌控灵舟方位。
“灵兽都开始见钱眼开了?!”南锦凛震惊之余啧啧摇头,故作强调道:“见钱眼开了,见钱眼开了唷。”
纸鹤顿时折回头,温离渊淡声道:“小心又惹到它。”
和灵兽没有道理可讲,小脑袋瓜总能在意想不到的地方抽筋认死轴,然后被它叨。
南锦凛连忙撇过脸,假装望风景。
纸鹤又重新掌管灵舟,南锦凛才幽幽道:“真是小心眼。”
清了清喉咙,掏出一根金线竹纹灵玉萧,南锦凛摇晃到他面前,“这东西,瞅着眼熟不?”
温离渊抬眼淡定盯着不语。
南锦凛道:“你早已见过它,却不告诉我。”
温离渊理所当然道:“说了如何,不说又如何,反正你也不记得。”
“那倒也是。”此话没法反驳,南锦凛收回灵萧,“想不到当初和圱懿和尚翻过墙,他可坑死人,就是那次让佛宝选中了?真是踩了狗屎运。”
五哥是圱懿,白康是五皇子名讳,那名持同样竹灵萧的九弟,自然是当今九皇子白穆。
南锦凛道:“李宏才死因蹊跷,他怎么会有九皇子的贴身之物?他是九皇子的人?宣听阁为何要私底下追杀他,灭他满门,是因为和皇子有仇?”
下刻又自己推翻道:“那不对,既然都躲到景泉这个贫县避祸了,说明他顶上没人罩,说不准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被灭口。”
南锦凛再道:“你从看到这萧以后,知道了什么内幕不?”
“是有一点。”温离渊道:“且这根萧还有另外一人持有,李府这把不是白穆手上那根,连字都是后来刻的。”
南锦凛诧异道:“什么?还有谁?”
温离渊垂眼沉凝,“三子白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