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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圣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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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他与你堂上三击掌,约定了三件事。其一,你离开圣堂,此后无论生死,与圣堂再无关系。其二,你不得将圣堂所学的知识传授他人。其三……"杜陵突然停下来,脸上带着笑意,再次开口却是不同于刚才的声音,那声音是那么得温柔,像是春天吹开冰层的微风,"你虽与圣堂脱离关系,但我们仍旧师徒一场,如果未来他对你不好,你仍可来找我为你主持公道。在你面前,我永远是你的老师,而非圣堂的圣皇冕下。"
"老师?"齐娑震惊地抬头,可是映入眼帘的却不是自己想看见的那张脸。
"他一贯会玩弄人心,不知道怎么教出你这种蠢货。"杜陵叹了口气,"时至今日,你仍旧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
"闭嘴!"
"你以为他在意你?他最在意的是风陵渡小妹妹啦!"杜陵笑着看她,眼底是深不见底的黑暗,"昔日风不习、殷无尚和应绝音在灵州城结拜为兄弟,后来风殷二人战死,应绝音收养他们二人的遗孤。只可惜风陵渡身中剧毒,无药可解。应绝音曾多次拜访神医,只得了缓解病痛的方子。"
"但风陵渡的毒解开了……"
"是你的老师解开的,想知道他用了什么方法吗?"杜陵说,"也就是找个人试药而已。"
她想起暗室苦涩的药味,冰冷的手术床,还有永远站在一旁的圣皇,那时候他还会摸着她的头说一声:"莫怕。"
"我是实验品……哈哈哈……"她突然大笑起来,泪水夺眶而出,"老师从没有在意过我对吗?"
此时她被绑着,靠在台阶上,但她不想让杜陵看到她狼狈的样子,只能拼命将头低下,鼻尖是泥土的腥味。
圣皇喜欢种花,冬天的时候收在书房里,等到阳光明媚的时候搬出来晒太阳,台阶上摆满花盆,等到太阳快要下山,花盆被收起来,台阶总会有很多泥土和枝叶。
那时候她会帮老师扫去泥土,她离开后,圣殿只会在早晨再打扫,打扫卫生的老头比圣皇辈分大。
她哭够了,抬起头,对上一双金色的眼眸。
无悲无喜。
应殊容。
圣皇冕下。
他坐在台阶上,长长的衣摆被随意摊在地上,丝毫不在意白色的衣角粘上泥土。
他手握权杖,头带三重冠冕,金发披散着,面容一如当年初见。
他看着她的眼睛,轻声开口:"是你先背叛了我们。"
她听到圣皇幽幽的叹息声:"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后来我才知道,真的有人会一夜白头。"
"所以这么多年,您对我的好都是假的吗?"
"原本是真的,可是我亲眼看着阿渡死了,阿青一夜白头。他们都说我疯了,我知道,我没疯,我一次又一次回来,回来杀死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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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陵渡很少提起以前的事,就好像和殷玄青一路奔波逃命而来的不是她一样。
她从不曾提及她挨家挨户敲门讨饭,也不曾提及她当掉生日礼物去买药。
她所要做的只是笑着,所有的伤痛只要不再想起,那就都过去了。
她不会伤痛,她只需要微笑就好了,所有伤口都被疤痕覆盖,应该不会再流血了。
所以,阿青,不要自责了。我从没有怨恨过你,我怎么会怨恨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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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皇是个吉祥物,文职人员,讲课。
但是也会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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