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画炮灰男配觉醒后》二柒拾肆

16、第 16 章

　　第二天，心事重重的塞缪尔顶着个大大的黑眼圈，一大早便来到肯尼斯的办公室，今天上午学院没有课程安排，他便约了肯尼斯导师研习光系异能的咒术。

　　在这之前，他已经利用课余时间来找肯尼斯导师辅导过自己多次，对于光系异能的了解和操控有了一定的基础，不过还不是很熟练，而且一些进阶的光系咒术肯尼斯尚未教他。

　　亚伦说的没错，肯尼斯导师不愧是整个圣弗朗西斯学院对光系异能的掌控最为精通的大祭司，他对相关领域的研究远超自己的想象。

　　据肯尼斯介绍，光系和暗系异能和其他五系（风系、水系、火系、土系、木系）有着本质的区别，后者在实战中的运用是具象化的，而前者则是抽象化的，也更不易被感知。

　　为了能让塞缪尔更清晰地理解这一点，肯尼斯给他再度重申了异能的本质。所谓异能，实则是一种精神力，异能的等级从弱到强依次分为D、C、B、A、S、SS、SSS七个级别，级别越高意味着精神力越强，且并非恒定不变，不过提升空间多大要看个人造化。除了强弱以外，异能更重要的一个特点是精神力的表现形式，简单来说，可以分为两种，一种是元素力，还有一种是念力，元素力便是具象化的风系、水系、火系、土系、木系五系异能，而念力则是抽象化的光系、暗系异能。元素力的相关概念、理论和操控方法是学院必修课，念力则少有人研究，因为在多数人看来，它们是后天形成的废物异能。

　　这种看法自然是片面且错误的。以光系异能为例，人们只知道它具有疗愈作用，但偏偏基础咒术中有一种叫做治愈术，且入门简单，人人皆会，因此，光系异能者的治愈能力显得尤为鸡肋，加上又无具象化攻击手段，无法直接给敌人造成实质性创伤，因此被公认为废物异能。

　　但事实上，光系异能比其他五系要实用得多，可攻可守，尤其对于祭司而言，可以极大地弥补体能缺陷，只是大多数光系异能者后天觉醒，资质不佳，难以完成异能进阶，只能停留在简单的治愈术层面。至于光系异能的进阶咒术，目前就肯尼斯所知，包括但不限于精神疗愈、精神控制、召唤和预知。

　　这其中，以精神控制最为强悍可怖。伊格纳兹便是肯尼斯平生所见精神控制术最为厉害的人，这也是他在叙述那段过往时提到【只要他想，就能轻易让别人爱上他，甚至是为他付出一切】这句话背后所隐藏的深意，伊格纳兹能够得到万人拥护喜爱，不只是因为他的美貌，还因他那过于诡异强悍的异能。

　　至于肯尼斯，他最熟练掌握的进阶异能则是精神疗愈，能够直接对他人或自己的精神力进行修补，当年在十字军中，可以说只要他不倒下，其他祭司和骑士就不会有异能枯竭的情况发生。

　　而今天，肯尼斯所要教塞缪尔的，正是光系异能进阶咒术之一：精神疗愈术。

　　——

　　“不是一直催着我教你进阶咒术，怎么现在如你所愿了，反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和前几次教学相比，今天塞缪尔状态实在是不对劲，肯尼斯皱眉，“不想学，我可以不教，省得浪费时间。”

　　塞缪尔勉强挤出一个笑，“怎么会，可能昨天没休息好，精神才有些不集中。”

　　“别拿这话敷衍我，S级光系异能，就是一晚上不睡，精神力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分明是心思不在这里。”

　　塞缪尔被拆穿，耳根微红，他其实已经很努力集中精神了，但昨天发生了太多事……尤其是宿舍里那条小火蛇，搞得他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好觉。早上离开寝室的时候，虽然已经锁好了所有门窗，但这小东西毕竟有前科，展馆里的强化玻璃都关不住它，又一副很黏着自己的样子，万一偷溜出来，搞出什么乱子怎么办？加上明天就是学教会招新的日子了，塞缪尔压力真的很大，虽说很感激肯尼斯终于答应教自己光系进阶咒术，但是精神疗愈……怎么听，都是偏辅助类的咒术，他要怎么凭借这个赢得第三环节的个人pk？如果教他的是精神控制就好了……

　　一脸纠结的塞缪尔正愁不知该如何开口，便听肯尼斯不耐烦道：“有话就直说，难道还指望我有读心术么？”

　　“抱歉，肯尼斯导师，确实发生了一些我比较在意的事，”塞缪尔组织了一下语言，准备先试探一下肯尼斯对异兽的态度，“昨天，学院组织参观帝国异兽展馆，我发现它们和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尤其是……潮汐鱼人，漂亮又无害，为什么我们对异兽总是一副深恶痛绝的态度？真的所有异兽都该死吗？”

　　肯尼斯听了他的话，陷入了沉默，良久才道：“那是因为你昨天看到的都是低级异兽，而且，大部分还是异兽的幼崽形态，才会给你以温顺无害美丽的错觉，等你以后有机会去到区外，面对真正的大型异兽时，就会明白什么叫食物链带来的恐惧和战栗。在异兽面前，祭司和骑士尚有一战之力，普通人则无异于砧板上的肉，二者怎么可能和谐共存。”

　　“可是，难道就没有……”

　　“有，人分好人坏人，异兽自然也分凶兽和灵兽，但是，在区外异兽遍布的地带，灵兽早就灭绝了，只有凶兽，才能存活下来，”肯尼斯淡淡地叙述着区外的自然法则，“曾有人和你存有同样的疑惑，甚至为此做了一个实验，他活捉了一只高级异兽，花了大把时间和精力驯养它，试图改变它骨子里凶残的天性，但最终失败了，因为他发现他努力了很久，也仅仅只能让这只异兽对自己不再怀有敌意，至于其他任何人，在这只异兽眼中，都只是难以抗拒的食物而已。”

　　“这个人正是伊格纳兹。”

　　……难道是自己太天真了，塞缪尔不禁怀疑，也许小火蛇那么黏着自己的原因，是自己看上去比较美味？不，塞缪尔能感觉到小火蛇和其他异兽幼崽不同，它更有灵性的，而且似乎能听懂自己的话……但是，就连伊格纳兹都失败了……也许，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最直接有效的方法，就是杀了小火蛇，神不知鬼不觉地将尸体埋了。

　　一瞬间，塞缪尔为脑海中一闪而过的残忍想法感到心惊，看来人一旦自私残忍起来比异兽更加可怕，明明已经决定好将小火蛇交还或者放生的，“我记得您之前提到过，伊格纳兹的精神控制术极为强悍，为什么他当时不试着对那只异兽加以控制？”

　　“控制一时自然可以，但伊格纳兹想要的是将其驯养为一个有着自主意识、性情温顺的异兽，而不是一个只听他号令的傀儡，否则一旦失去控制，反而酿成祸患。”

　　“哦……”塞缪尔声音闷闷地。

　　“我能理解你的想法，但是几千年来，无数的死亡和牺牲，注定了这种美好的愿景难以成为现实，”肯尼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以后去区外执行清扫任务，千万不能被异兽的外表所迷惑。”

　　塞缪尔点头，想到宿舍里的那只小火蛇，心绪又复杂了几分，“对了，导师，您有见到过会隐形的异兽吗？我在帝国异兽展馆参观的时候，似乎看到有条小火蛇凭空消失又出现了。”

　　“那一定是你看错了，据我了解，目前已发现的异兽物种中，没有任何一头具备这种能力。不过，”肯尼斯话音一转，颇为感兴趣地说道，“我曾发表过一篇研究文章，关于利用光系异能实现生物体隐形的可行性报告，里面提到过一个论点，隐形术的本质是使肉眼无法捕捉到生物体所反射出的光，假设异能者能够控制光的传播路径，使其照射在生物体表面时不会发生反射，而是沿着生物体“游走”，越过它并照射到其身后的物体上，再反射到我们肉眼里，这样一来，该生物体的存在就无法被看到，从而巧妙地实现了隐身。不过这一设想目前还只停留在理论层面，因为还没有任何人对光系异能的操纵达到如此高度。”

　　“原来如此。”塞缪尔想到昨晚小火蛇隐身后自己仍能触碰到它，也就是说它并不是真的消失了，而是肉眼欺骗了自己，这就说明小火蛇异化后觉醒了光系异能？倒是和自己很有缘……若非现在情况复杂、肯尼斯对异兽敌意又太深，自己也许会考虑将小火蛇的存在告诉他，用以佐证他的文章理念。

　　“还有什么疑问么？”

　　塞缪尔想了想，决定向肯尼斯坦言：“其实，我还有一个请求。明天就是学教会招新的日子了，但以我现在的实力，pk环节恐怕很难赢过那些五系异能者，所以……精神疗愈术的练习能不能往后排，先教我一些偏攻击性的咒术。”

　　肯尼斯听后，果然如塞缪尔所料，大为不悦，“呵，我看什么异兽什么隐身都是你胡编乱造的，真正在意的是这个吧。”说着，深深看了他一眼，“怪不得，今天表现如此消极。”

　　“求您了，”塞缪尔扯了扯肯尼斯的衣袖，低着头小声撒娇，“我真的很想进学教会，只有您能帮我了。”

　　肯尼斯偏过头，不太自然地咳了一声，“依我看，那破组织也没什么好进的，当初海顿窃取了伊格纳兹的教皇之位，亦没能继承他的遗志。如今的教会，其宗旨与代表和维护平民的合法权益相去甚远，不过是我父亲昂塞亲王一派的贵族用来和正统皇室分庭抗礼的权力机构罢了，学教会是它在学院设立的直属组织，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

　　塞缪尔觉察他心中因当年一事仍有郁结，慰解道，“正因现如今教会的权柄被贵族们所把持，才会导致理念和当时设立的初衷有所偏离，如果像弗农·瓦尔莱特一样像走上高位的平民越来越多，情况想必会有所改善。以我的实力，进入教会圣殿怕是很难，但这次学教会招新，我真的很想试一试。”

　　“……想不到你竟然存了这个心思，倒有点像他了，”肯尼斯神色复杂地打量塞缪尔，“不过我的精神控制术远不及伊格纳兹，只能领你入门……至于能修习到什么地步，还是要靠你自己感悟。”

　　塞缪尔得偿所愿，为表谢意，朝肯尼斯深深鞠了一躬。

　　——

　　光系异能的进阶咒术，远比五系异能深奥复杂得多，塞缪尔按照肯尼斯所教的咒术口诀，调动体内的光系异能，并将其汇聚成一个小小的耀眼光核，然后从中抽离出数缕光丝，感知和入侵外界生物体的精神图景，与对方建立精神联系。

　　肯尼斯为了更好地引导他，自愿成为了对方的控制目标，将自己的精神图景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了塞缪尔试探性的光丝之下。即使如此，塞缪尔也是失败了数次才成功，而且衔接对方精神图景的光丝很不稳定，极其脆弱易断，只要肯尼斯稍加排斥，便会对其失去控制。

　　“导师，我是不是太笨了……”又一次断开精神衔接后，塞缪尔沮丧消沉地问道。

　　肯尼斯摇了摇头，叹道，“你太心急了，要明白欲速则不达。精神控制术是一门十分考验耐心和细节程度的咒术，你异能天赋不错，但阅历浅薄、心浮气躁，所汇聚的光核与光丝自然极为脆弱。”

　　“那，我该怎么克服这个问题？”

　　肯尼斯却没有正面回答塞缪尔的提问，“精神控制术分为三级，级别越高，可控制的异能者和异兽的等级也就越高，譬如伊格纳兹，他迄今为止，唯一一个能够控制SS级祭司和骑士，甚至是精英级异兽为自己作战的光系异能者。在和大公爵弗伦斯那一战中，若非关键时刻伊格纳兹成功控制住了弗伦斯，令他状若疯癫、敌我不分，从而导致军心大乱，也不会这么容易就赢得了战争胜利。不过，精神控制术极其耗费施咒者的精神力，通常异能等级至少领先对方一个级别才有成功的可能，而且需得辅以精神疗愈术，否则，仅凭自身有限的异能，很快就会中断对目标的控制……其实你首次接触光系异能的进阶咒术，最合适的选择就是精神疗愈术，它能助你凝神静气，稳固精神光核光丝，在此基础上再学习精神控制术，也会更顺利一些。”

　　“抱歉，肯尼斯导师，是我太急于求成，浪费了您的一番苦心，”塞缪尔露出一丝苦笑，“但是，时间，真的来不及了。”

　　“这样吧，关于精神疗愈术，我再教你一些简单的口诀，抽空适当练习，没有坏处，”顿了顿，肯尼斯继续道，“至于精神控制术，在没有较大把握之前不要轻易使用，因为对方心性越坚定、警惕性越高、敌意越深，施咒越容易失败，至于控制难度上，控制平民次于祭司、次于骑士、次于异兽，也就是说，有选择的情况下，优先控制对你未加防备的祭司更合适。”

　　塞缪尔郑重地点了点头，认真记下了肯尼斯的话。

　　“还有几点你记住，对于新手来说，精神控制术的施展是需要一定时间，切记和对手保持距离，尤其当对方是一名骑士的时候，被近身是非常致命的。光系异能者通常在感知上有所长，闪避能力应该会比其他五系异能者强得多，利用好这一点，有时能达到预判敌方下一招攻击的效果。此外，在战斗的过程中适当结合精神疗愈术，可以有效弥补异能流失，哪怕打不过也有机会耗死对方……说起来，你的体能倒是比我预想的好一些。”

　　确实，拜兰斯所赐，塞缪尔学会了很多近身格斗技巧，综合体能素质也得到了大幅的提高，这段时间暗无天日的地狱特训也算有了回报。

　　最后，在结束今天的咒术辅导之前，肯尼斯落下短短几个字，掷地有声：

　　“我等你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