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魂摆渡吏青】不要成为赵吏的前男友》山药冰淇淋

4、醉酒

　　夏冬青醒来时正躺在冰凉的瓷砖地上，他感受到眼皮处一阵湿润，睁开眼睛后才发现他家里养的狗狗小黄在低头舔他。

　　哆哆嗦嗦地爬起来坐好，一看时间居然已经是半夜了。夏冬青浑身痛得仿佛要散架，但是掀开衣服身体上却没有任何伤痕，这就是木兰所说的“感觉转移”，夏冬青只是单纯地帮契约主人承担了“痛苦的感觉”而已。

　　对于赵吏在做什么，夏冬青一无所知。木兰拒绝回答所有问题，只说只要夏冬青同意单方面开启契约，赵吏就不会有任何危险。这种单方面的只对摆渡人有益的契约开启，摆渡人甚至都不会有所察觉——除非等到他们清醒地知道自己受伤严重却没有感受到疼痛的时候。

　　帮这个忙对于夏冬青来说不算什么，可关键问题是，木兰只告诉他怎么开启，没说怎么关闭啊……

　　电话拨过去，却完全打不通。难道木兰用完他就拉黑了？揉揉膝盖，夏冬青认命地叹口气，他总不能直接去问赵吏吧。据木兰所说，感觉转移这样的功能开启与否，摆渡人是感应不到的，赵吏肯定都不知道这件事情。

　　抱着小黄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夏冬青的胸口处被狗狗的体温捂得暖烘烘。接着他起身穿好衣服，无奈地顶着寒风去遛狗——一天至少遛狗两次。唐笑没回家，估计又在熬夜送快递。

　　“呼…你倒是上厕所啊。”被冷风吹得直打颤，夏冬青小声地催促小黄。奇怪得很，都出来近二十分钟了，小黄连撒尿的意思都没有，听见夏冬青的催促后甚至还不屑地撇过头喷了个响鼻。

　　“你真的是…叛逆期是不是？”夏冬青轻轻拽着小黄的耳朵呵斥，“上次还乱咬人来着。”
　　他正说着，唐笑的电话打过来了，语气兴奋，乱七八糟说了一堆就挂了。大概意思就是他今晚要应酬喝了酒，然后夏冬青过来把他连车带人接回去。

　　计算了一下路程时间，夏冬青没空再等小黄了。
　　“是你自己不愿意上厕所的喔。”他把小黄牵回家，“明早再遛你，我先出门了，好好睡觉。”

　　门关上后，屋子里只剩下小黄。小黄走到房间里趴下，忽然一个灵魂从小黄的身体里钻了出来，正是逃出寒水地狱的穆尘。他是冥界唯一一个有灵魂的摆渡人，这个灵魂是蚩尤最后的法力赋予他的，因此他也记住了蚩尤很久很久，发誓无论如何都要复活他的主人。可惜刚刚他查看了夏冬青的眼睛，那双眼睛一点复苏的动静都没有。

　　以及……

　　“你这只臭狗！”穆尘低声咒骂，甩掉被他一起带出来的小黄的灵魂，然后把它塞回了小黄的身体。
　　穆尘杀人从不心软，按他的习惯，这只碍事的小狗也别想活命。可是他得留着这只狗的灵魂，才能隐藏气息附在狗的身上接近夏冬青。

　　“去去去！你自己上厕所去！”穆尘把小黄赶出屋子，他堂堂摆渡人才不要像狗那样在外面上厕所，是以刚刚无论夏冬青怎么催促他都可劲儿憋着。

　　小黄跑到树下畅快地抬腿，深夜的街道无比安静，和此时唐笑所处的酒店完全两样。

　　“好嘞！送完最后一单回家！”唐笑搬起箱子走进酒店。今天是摆渡人和契人签约的庆功会，当然，和他们这种冥界底层毫无关系，他只是来给包厢里的人送酒的。

　　大厅里挤满了刚刚签了契约的契人，他们端着酒杯大声笑闹着为自己庆祝，唐笑在挤过去的时候也被灌了几口，根本没法拒绝和抵抗。相反的，包厢里的摆渡人倒安静得多，送完最后一个房间，唐笑拍拍手打算下班，却被一个摆渡人叫住。

　　“是你？你送快递？”

　　赵吏一眼就认出了夏冬青的这个室友。

　　“哎呀！你！你不是…真不好意思这，上次我们家狗咬了你……”唐笑也认出了赵吏。他平时能拉着夏冬青侃侃而谈，但其实对外是一个纯社恐，否则也不至于孤独至死。面对一桌摆渡人看来的目光，唐笑都有些语无伦次了，“我们家狗平时不咬好人，啊不是，我是说它吃素，啊也不是！就是……”

　　“一起喝一杯。”赵吏没有理会唐笑的胡言乱语，反而举起酒杯挽留，表现得格外友善。

　　“啊？”唐笑有些受宠若惊地指着自己，“我吗？不行不行！虽然这是最后一单快递，但我等会儿还要开车回去的。我住人间，他们那儿查得严……”
　　“你不是有个室友么，让他来接你就是了。”赵吏打断唐笑的话，“我看你挺顺眼的，留下来聊聊。”

　　“哦呦！吏哥你还没收契人吧，看上他了？”
　　“其实有个契人也挺方便的。”
　　“对。主要是要能力强，听话肯干能帮上忙就行。”

　　契人？
　　听见这桌上其他摆渡人的话，唐笑眼睛顿时亮了。他当然也想当契人，福利多多还能早日投胎或者复活，可惜他是自杀，契人的名额根本轮不到他。

　　赵吏看着唐笑，不置可否地晃了晃酒杯，微微一笑，灯光下这笑容看得唐笑一阵迷糊。

　　不会是传说中的潜规则吧！

　　唐笑觉得自己或许真的要发达了，他立马拿起酒瓶，给赵吏倒酒，三四杯后又急忙给夏冬青打电话。

　　“冬青啊！今儿我要喝酒开不了车，你待会儿来接我啊！地址我等下发你！”

　　唐笑给的地点离家不算远，但顶着寒风骑自行车过来也够呛。夏冬青走进酒店时被扑面而来的暖气弄得连打好几个喷嚏，接着兴奋的人群就把他团团包围住。

　　“兄弟来这么晚！罚酒罚酒！”

　　夏冬青连忙辩解：“不是！我来接…唔！”

　　他话未说完，嘴里就被狠狠灌了几口，辛辣廉价的酒刺激得他剧烈咳嗽起来，周围人见状反而哈哈大笑，更多的人开始起哄拍手，有的甚至直接拿了整瓶酒过来要灌他。

　　“我说你们够了！”
　　解释的话来不及说清楚，酒倒是被灌了不少。夏冬青头发晕心里也窝火，直接夺下一个酒杯摔在地上，大声道：“我不是来参加你们聚会的，我也不想喝酒。我来接我朋友下班，他是黄泉快递的员工。”

　　“快递员啊？”
　　“不是契人？那你摆什么谱。”
　　“就是！让你喝就喝，还发脾气呢？”
　　“你见过这东西吗？这叫契约！”一个契人把手腕上的字怼到夏冬青眼前给他看，“这是摆渡人的名字。你们这种底层是永远不会有这样的机会的！”

　　这下，得意坏了的契人们更加不把夏冬青放在眼里了。夏冬青过不去也出不来，只能拨打电话向唐笑求助。前两遍都没人接听，第三遍拨出去的时候，他的手机被打飞，不知道落在了人群中的哪里。

　　房间包厢里，酒过三巡，唐笑终于看到了夏冬青的电话，他醉眼朦胧地点开接听键，却只听到嘈杂的人声。唐笑正奇怪呢，就听见旁边的摆渡人道：“大厅里怪热闹的，他们玩挺嗨啊，扒着新人灌酒。”

　　顿时，唐笑酒醒了，他看了看没有回应的手机：“完了！不会是我室友吧！他第一次来，手机里又不说话……不行！我得去大厅看——”

　　唐笑话音未落，却有人走得比他更快。

　　“喂！呃…吏哥？你等等我！”唐笑看着赵吏飞速出门的背影，莫名其妙地喊道，紧跟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