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香客》祝兰台

4、赚钱妙计

　　喝了两碗茶水，看了一本杂书后，流云香有些不耐烦了，"温兴科他人呢？我不是叫你们把他带来我房间吗？"
　　四人眼神都有些躲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为首的古琴美女张口“他随便找了个雅间就进去了，他又是县令，我们哪里敢劝说，只能由着他来。”
　　“顾…顾思？把我斗笠拿来。”
　　“是顾思卿啦，”她对流云香叫错名字有些不满。
　　另外三个美女也叽叽喳喳地报上自己的名字道“我叫江心月。”
　　“我叫杜宪原。”
　　“我叫安如雪”
　　闻言，老鸨一直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她心里直泛起嘀咕，四个美人在万花楼虽然都是头牌，可一向都是用的假名，什么赵猪刘苟的全来了。现在看这一个个的名字寓意深刻，至少也是没落世家出身，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委身来青楼，虽然做的只是吹拉弹唱，不是什么皮肉生意，但传出去名声确实不好。
　　流云香头戴斗笠，着一袭粗麻布衣，赶往了另一个房间。
　　走到门前，他却不着急进去，而是戳破窗户纸看了起来，如果说流云香来万花楼只为了吃饭有些另类，那这间房间的客人则绝对可以说是奇葩。
　　在这人声鼎沸的万花楼中，他竟然在练书法，写的还是四个大字“洁身自好。”
　　流云香有些忍俊不禁，里面人面白如纸，身着一身青色长衫，书生气十足，赫然是温兴科。
　　笑够了后，他便走了进去。
　　“温知县。”他用蚊子般细小的声音叫着，温兴科苦着脸，连连摆手，示意他不要说出来。
　　“哎呀，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觉得当了官去不得烟花柳巷？得了，当世的大才子刘先元都来过，你还比他身份矜贵不成？”流云香拍着他肩膀笑道。
　　温兴科没有说话，埋头喝着茶，既不生气也不欣喜，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流云香碰了灰，也没有再逗他，讲起了正事。“好了，讲点你爱听的，我前几日想到个绝妙的点子，一年赚个几万两不是问题，而且只是第一年，后面生意搞得好了，一年几百万两也不是问题啊。”
　　“真的？”
　　“千真万确！”
　　温兴科听到他的肯定，并没有之前的欣喜，而是把那玲珑剔透的玉茶杯放下，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流云香，像是要把他看穿一样。
　　“我有个问题，这偌大的万花楼归你所有，哪怕再没有别的产业，你一年也有几十万两的收益，这么多钱就是养一只军队都够了，你这时却突然想拉我入伙做生意，还说我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为了帮我赚钱买灵药？我们关系真有这么好？”
　　包括花镇附近的十几个镇都知道万花楼的生意好得离谱，即便饿殍遍野的灾年，万花楼里都是座无虚席，更别说正常年月了。不少人对别的州县做皮肉生意的窑子弃之如敝履，反而钟爱万花楼这股卖艺不卖身的清流，甚至专程坐马车奔波几十里甚至上百里只为欣赏美食和音乐。
　　生意这么好，万花楼却没有扩建或者开过分店，自然有许多人来了后坐不上座位只能站着。
　　当然，按流云香的话，能来他很感动，但客人哪怕站着也是要收钱的。
　　举个例子，离歌姬五丈内听一首经典的《下里巴人》需付纹银二两，单点需付纹银十两，吃一叠茴香豆、香糕之类的小吃需要一两银子，就是闻菜香也需要五钱银子。
　　可惜温兴科不知道他还有这种赚钱方式，且没有将万花楼建大几倍。不然别说一年总共几十万两了，就是闻菜香都闻得出个一万两。
　　言归正状，流云香听到温兴科这番话，只是简单回应了一句“你今年十九岁，公务操劳加上早年逃荒饿坏了身体，还有怪病缠身，医师说你最多也就能活到二十四，总共五年时间我还能坑你什么？”
　　流云香见他不吭声，又道“这个点子就是，我们平时都是到店里吃饭或者自己家里做，对于有要事在身的人太不方便。若是设置一处机构，里面雇佣一些轻功高手，有人不想或不能到店吃饭就可以在纸上写好想吃的东西，再飞鸽传书到机构，然后由轻功高手送到他们宅院。”
　　听罢，温兴科摸着胡须，仔细思考着这件事的可行性。
　　半响过后，温兴科说道：“要雇佣轻功高手，还要购买城内的地皮，那运送食物的价钱肯定不便宜，只有大户人家才买得起，可你有没有想过。”温兴科停顿了一下，望向流云香，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大户人家里一般都有做饭的厨子，为何要舍近求远呢？”
　　绝杀！流云香哑口无言，愣在了原地。
　　他低着头手托着腮深思，眉头紧缩。
　　“打扰了。”恰逢顾卿思进来送些点心，她被流云香低垂的眉眼和沉郁的气质吸引，心脏狂跳，刻意放慢了脚步来多欣赏一下自家主子的侧颜。
　　不过，就这几步路，终究还是片刻就走完了，她放下东西，刚要告退，却被流云香抓住了玉手。
　　流云香一双深邃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她，看得她面色潮红，心猿意马。
　　流云香一直不放开，她也乐的如此，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松开她的手，顾卿思还有些舍不得。
　　只见流云香欣喜若狂，对着温兴科说道：“我已经有了主意，不出两月，万花外卖必将火遍整个泉州富甲圈。”
　　她倒也识趣，低头行礼，“既然有要事商量，卿思便先退去了。”
　　流云香摆了摆手，下一秒的话令她诧异不已：“不必，这主意正与你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