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个雨后》紫陌芊城

22、聪明反被聪明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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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花园内，春光明媚，景色怡人。楼台亭阁，扑朔迷离。九曲双桥，更是错落有致。
　　那妖妖娆娆的桃花，昨晚还是淅淅沥沥的零星小蕾，只一夜便开得千朵万朵的繁华。
　　陶公正陶醉在这迷人的景色之中。
　　忽有家人持帖禀报：武康县黄公子求见。
　　陶公接过帖来，见上面写着年侄黄综的名字，心中微微地一震，暗自沉吟道：想我那同年黄有章多年不见，不知近来安康否？逐吩咐：快传。
　　刚出得后花园，只见黄琮倒地便拜，含泪说道：小侄不幸，举目无亲，今游学至此，特来拜访老年伯。
　　陶公听后一阵唏嘘不已。见黄公子面目俊秀，有心挽留道：既如此，贤侄可不必另择居所，可在后花园内，安心读书。今年是大比之年，望贤侄尽可努力。
　　自此，黄公子就在东园内刻苦攻读。
　　一天，陶公又领了一个方巾阔服面容丑陋的后生来到亭中，对黄生说道：此位是木公子，其父曾和我同朝为官，如今挂职在外。二位既己是同学，定当互相砥志才是。
　　原来这木公子闻知陶小姐含玉生得姿容艳丽，故假托读书为名，以一睹小姐丰采，好央得父亲托媒求亲。今见黄生人物俊俏，自己相形见拙，嫉妒之情油然而生。抬头却见黄生书房内白墙上有题诗一首：
　　时时竹里见红泉，
　　殊胜昆明凿汉年。
　　织女桥边乌鹊起，
　　悬知此地是神仙。
　　右集唐一绝题双虹圃。
　　方自忖道：待我将此诗抄给陶公看。如若问起，就说黄生是抄袭我的便了。写好后，末尾添上‘通家侄木一元呈隐翁老先生教政’。
　　陶公看了，果大加赞赏道：如此集唐，真乃天造地设，但恐小园不足当此隆誉。又问：黄生亦有新作否？木一元扯谎道：黄兄定是见了拙作喜欢，竟自抄录壁上吟咏。陶公听了心中自是不悦，思忖道：这黄生貌似高才，竟不能自做。待老夫也叫他做一首来看看。
　　逐跟了木生来到书斋中，果见壁上有诗句，便问道：贤侄大才，何不自著佳咏，却只抄他人作甚？
　　黄生听了，只道是陶公说他抄集唐人诗句，乃逊谢道：小侄菲陋，不能自出新裁，故集此抄袭掩拙。陶公微微一笑道：下次还当自做为妙。说罢，转身而去。
　　过得几日，黄生又抄得黄琮另一首诗：
　　闲云潭影日悠悠，
　　别有仙人洞壑幽。
　　旧识平阳佳丽地，
　　何如得睹此风流。
　　仍依前计而行。暗暗又托了媒人到陶家说亲。
　　这一日，含玉小姐同了丫环拾翠游至园中，因见池中红鲤鱼翔游水面，逐凭阑而观。
　　恰巧此时，木一元也邀了黄生一同步出书斋，遥见隔篱之中有红妆掩映，一元快步至拦边窥觑。只见一个极标致的美人凭着栏杆，临池而坐。真是国色天香，美妙绝伦。黄生正要前去劝止，却见丫环小翠眼尖，拉了小姐便向后院避去。
　　回到内室坐定，小姐方说：看那黄生平时读书朗朗，风度翩翩，不像个无才的，只怕爹爹失于藻鉴，须要面试方可知晓。
　　见桌上有花笺一幅，想了一回，题诗一首：
　　开卷当风曳短襟，
　　临流倚石发清音。
　　想携谢眺惊人句，
　　故向桥头低首吟。
　　过了几天，陶公见了夫人道：前见黄生人物俊雅，且有才名，心中甚是喜欢，不料想却有名无实。那木生貌虽不佳，却甚有才气。
　　夫人道：有貌无才，不如有才无貌。但恐女儿心中不乐，待妾身与女儿商议再定夺如何？
　　正商议间，旁有丫环小翠接口道：禀老爷夫人，依小姐之意，是要老爷面试二生，探得虚实方可。
　　陶公刚说这也有理时，忽见前厅有喜帖报来。经兵部复：着陶尚志降补江西赣洲府军务同知，限即赴任。
　　原来是陶公旧属兵部乐成特疏提荐，故有此任。
　　夫人见陶公面有难色，逐对陶公道：老爷尽可放心赴任，待我在家垂帘面试，将二生所作现场交于女儿评判如何？
　　如此也好。陶老爷刻期赴任去了。
　　这边木一元闻说陶公做了他父亲的属官，心中大喜。暗自琢磨，想此番求婚一定是十拿九稳的事了。正手舞足蹈间，忽有陶家人相请，逐欣然赴约。
　　及至堂中，早有酒席排定，旁有黄生先到。家仆禀道：奉夫人命，请二位相公入席，休谦简亵。
　　一元道是陶家有意请他，更不客气，酒至半酣，忽闻老夫人传命，将堂帘垂下，夫人要出来相见。一元只道是老夫人要认他做乘龙快婿，更是得意忘形，丑态毕露。正自高兴，忽有家仆捧上文房四宝，送到席上道：夫人言，双虹小圃未得名人题咏，敢求二位公子各制新词一首，为亭园增色，望勿吝珠玉。一元听罢，立时惊得目瞪口呆，半晌说不出话来。只见那黄生，二话没说，展纸挥毫，立成《忆秦娥》词一首：
　　芳园僻，六桥风景三之一，移来此地，更饶幽色。漫夸十里波光碧，何如侧足双桥立。双桥立，蟠虹绕处，如逢彩石。
　　一元见了更是着急，一脸窘态。无奈何，只好握笔构思，可腹中空空，却怎么也写不出来。只好起身佯作醉态，说：恕小生今日酒醉，待明日再录吧。说着掩面而去……
　　这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夫人垂帘择佳婿。
　　一元本想用偷天换日的手法，假以黄生才华横溢的诗词来骗取陶小姐的芳心。不料想却成就了别人的一段美满姻缘。
　　注：改编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