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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顾仰臣视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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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仰臣,顾公爷的三公子,祖辈是开国功勋,上头有两个哥哥。
顾公爷本来就有了儿子,想着再来一个女儿,盼了九个月,还是盼来了一个儿子。
所以就对隔壁徐尚书家的女儿格外欢喜,大抵也是有几分羡慕。
时不时的就抱着自己的小儿子去隔壁找徐尚书下棋,然后有机会抱一抱那个软软香香的小女儿。
顾仰臣从小就会欺负徐听理了,因为每次到尚书府,自己老爹,就把他放在一边让自己玩,然后转身就抱起了徐听理。
他哭闹想要自己父亲抱,还会被警告:“不许哭,不准吓到妹妹。”
每次他就只能眼巴巴的看见自己老爹把徐听理抱在怀里,乐不释手的样子,别提他有多嫉妒了。
等他长大,也就学坏了,知道怎么逗听理。他也就比徐听理大两岁,小朋友干的最多的就是拿着好吃的馋死别人。
每次徐听理被他馋哭,他都分外开心。
等到徐听理长到五岁学精了,就会抱着顾仰臣不撒手,一口一个“哥哥”“哥哥”撒娇,顾仰臣每次都被搞得缴械投降。
顾仰臣十二岁的时候被送进的国子监学习,他当时两个哥哥都已经任职了,没有什么家族压力,书自然也是读不进。
于是他就隔三差五的逃学,当然没有带着自己好兄弟徐听松一起。
有一次逃学的时候被徐听理抓了个现行。
说来也奇怪,那是他第一次在下午溜出来。
可徐听理那个人一下就站在了他的身后,不怀好意地笑着说:“顾小公爷,你今天不去国子监吗?”
徐听理逆着光站着,笑得十分灿烂,给她的身边度上了一层金光,风微微吹过,把她头上的的铃铛簪子吹吹出了响声。
顾仰臣的呼吸一下就凝滞在了那里。
多年之后回想起来,那是少年怦然心动的感觉。
后来不知道是养成了习惯还是怎么的,只要有徐听理在场的地方,他就不自觉的想看她,然后逗她。
甚至在她身边就不自觉成了一个话痨,嘴上总是说嫉妒她分了顾公爷的宠爱,实际上心里半分没在意。
只是喜欢和她斗嘴然后看她生气的样子。
他长到十七岁的时候,他也懂了男女之情,渐渐的发觉自己的不对劲。
如果一有别的公子和徐听理讲话,他就很想知道讲了些什么,有时候看见他们凑得太近了,还有几分想把那个不长眼的公子揍一顿。
徐听松大抵是看穿了,就有一次漫不经心地说到:“你比我这个当亲哥哥的都急,你是不是对阿理有意思。”
顾仰臣一下就急红了脸,争辩道:“怎,怎么可能,我从小到大都嫉妒她····”
徐听松意味深长地笑了笑:“话说阿理也快及笄,马上要议亲,现在还不通情事跟个孩子一样,也是很让人忧心。”
顾仰臣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他也在反思自己。
其实顾仰臣想向徐听理表露过心迹,没听见。
那是个夏天徐听松刚刚成婚,一对新人如漆似胶。
徐听理无聊只好找顾仰臣上街,让顾仰臣陪她买东西然后有理由去勾栏瓦肆里去逛逛。
“大绵羊,你看你左手边的那个跳舞的,长的可真漂亮。”徐听理见他名字里有个“仰”字出于报复,给他取了个外号叫“大绵羊”。
如果是叫他“顾小公爷”那顾仰臣就知道,徐听理肚子里可能又谋划着什么坏主意。
顾仰臣轻轻地撇了一眼,嘁了一声:“长得也就那样吧。”
“那你眼光也太高了,明年你就十八了,顾夫人没有给你物色物色?”徐听理打趣他。
“都是些大家闺秀,没意思。”
“咱顾小公爷,大家闺秀看不上,这勾栏瓦肆里的柔媚动人也瞧不上。该不会是心里有人了吧。”
“你天天就知道这些,多看一些书吧,小心我告诉你阿哥你枕头底下藏着几本话本子。”
“你八成是心里有人了,你悄悄告诉我,我绝对不外说。”徐听理狡黠地盯着顾仰臣。
顾仰臣心里一动,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有你,傻子。”
可徐听理是真的没有开窍,只关注到了后面一句“傻子”,气得跳脚:“大绵羊,你才是傻子,大傻子!”说着头也不回地气走了。
顾仰臣没有办法,只好摇摇头,跟在她后面寸步不离地保护她。
本来以为日子还长,总有时间会让她懂自己的心思。
可着一等,就等来了皇帝的圣旨。听说徐听理向徐尚书下跪请求嫁入皇宫。
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天都塌了。他的两个早已成家立业的哥哥轮番过来安慰劝说他,顾夫人更是一天到晚都派人守着他。
就连徐尚书和徐听松都亲自过来,看看他的身体怎么样。
他觉得有点想笑,所有人都知道他喜欢她,她就是没有感觉到。
顾仰臣强制着自己保持清醒,不要让自己干出傻事。
可他忍不住,他经常爬上自家的房顶,只为远远的看一眼他爱的人在干什么。
她大婚那天很美,他站在人群中看见了,鎏金彩衣,凤冠红妆。
他心爱的人穿上了这世间最美的嫁衣,成了这世界上最最尊贵的人。
后面他跪在顾公爷房门前一天一夜,求他再请先生,帮他考功名。
科举前三名能参加宫宴,他这是他能见到徐听理最直接的方式。
没有人知道在那期间,顾仰臣经历了什么,是怎么过来的。
但还好,他见到了她。
皇帝和皇后的佳话他也听说了。
现在见到她好,他也可以放心的云游了。
最后朝徐听理做了几个鬼脸,也算是向她告别了。
自此以后,四海为家,所见山川都是她。
他临行前,一家人都给他送行,徐尚书和徐夫人,徐听松和郡主都来了。
徐听松临行前敬了他一杯酒:“注意安全,常回来看看。”
然后给顾仰臣送上来了一个斗篷:“这是阿理知道你要去塞北,知道塞北冬天苦寒,给你用上好的羊毛做的。”
顾仰臣将这个斗篷摸了又摸,他的手感觉着羊毛的温度和柔软,把它细心的包好,放进了包裹里。这个斗篷十九年后的隆冬,在他不顾一切赶会京城的时候也依然在他身上。
只要是你给的,都是我的珍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