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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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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五点,太阳未升,已有鸟雀啄窗。
尤里安精神抖擞地翻身下床,但他动作十分轻柔,几乎是蹑手蹑脚的走到床边。晨光熹微,云层里隐隐透出一丝金线。
虫神在上,天,晴了!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要是明天不下雨,我们就去领结婚证。领结婚证,合法的。嘿嘿。
但是雄主呼吸平稳,显然睡得正香。尤里安索性也不上床,就一直趴在床边看着他。拨拨睫毛,又点点小痣。兀自笑得开怀。
埃兰醒过来已经是九点多,这也意味着,尤里安已经独自开朗了三个多小时。他捏住作乱的手,含笑着说,还带着晨起时嗓音特有的粘腻,“你在干嘛?”
“我在看你。”尤里安歪了歪头,眼睛弯成了漂亮的月牙状。他的瞳孔和现在的天空异常相配,澄澈洁净。
埃兰睁开眼看了他一下,又闭上,发出一声哼笑,“确实,我那么好看。”
等到埃兰起床,洗漱完毕。再细嚼慢咽吃好早餐,上午已经快过去了。尤里安在跨出门时还是不由得紧张。
埃兰逗他,“那就不去了吧。”
尤里安立马摇头,拉着他向悬浮车狂奔。
今天确实是个晴朗的好日子,不论是道上还是半空,车都多了起来。尤里安趁堵车的时候,一遍遍做着心理疏导。岂料光脑突然震动起来。他下意识看向埃兰。
“......你接啊,看我干嘛?”埃兰莫名其妙。
尤里安支支吾吾道:“可是,我交代过了,这几天不能给我打电话,除非有急事......”
“那就不领证了,接吧。”埃兰不等他反应过来,就帮他接通了电话。光脑一递,“呐,自己拿着。”
萨摩耶震惊,萨摩耶委屈。但他还是把车停到一边,拿起电话,“喂?是......”
“上,上将,”中间间隔了好久,才有接下来的求助,“救......救我。”
“喂?喂?”尤里安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自己的下属,一位少校,“法比安?你怎么了?”他拧紧了眉头。
那头的虫既没有回应,也没有挂断电话。只是不断传来痛苦的呻/吟,伴着抽打声和雄虫的叫嚣,“我叫你求助!我叫你求助!”
“啊!对不起,雄主!对不起!”
尤里安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立马让值班人员去查了法比安的位置。在等待的间隙,他焦躁地划着光脑。
埃兰捏了捏他的耳朵,“冷静下来,乖。”
“雄主,对不起。”尤里安深呼一口气,歉疚地抱着他,即担忧法比安的遭遇,又为失约而难过。
埃兰叹了一口气,“没事。”其实他昨天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大狗那么上头。而且从目前情况来看,应该是一位军雌遭到了虐打。而且这位军雌刚好是尤里安的属下。
值班人员很快发来信息,获悉到法比安地址后,尤里安急忙重新录入地址。悬浮车调了个头,绝尘而去。幸运的是,法比安的住址离着并不远。
但即便如此,等二虫赶到后,别墅内还是围了不少虫。包括雄虫保护局的工作虫员和医护虫。
但法比安并没有获得任何虫的在意。这只可怜的雌虫浑身被鲜血染透,就那样抽搐地躺在冰冷的地上。
而他的雄主则在一边冷眼旁观,周遭围了一大圈子虫。医护虫员正贴心地为他验伤,雄虫保护局的工作虫员也在对他嘘寒问暖。
然而他分明毫发无损,只有手上有一点勒痕,还是握鞭子握的。除此之外就是脸上的轻微血渍。
电台正进行着直播,镜头对准的都是这只雄虫的脸。因为他实在太好看,即使他鞭打雌虫,即使他不可一世。美貌也会使得虫丧失理智,更何况他还是一只珍贵的雄虫。
“我可没有无故鞭打他,都是他自找的。谁叫他反抗我?”他接过湿帕,优雅地净了净手,展颜一笑道:“这种不听话的雌虫难道不该打么?”他太懂得利用雄虫的优势,和雌虫的心理。
【该打!该打!好漂亮好漂亮的脸,雄主,娶我!】
【我愿意受雄主的鞭打!我才不是那种会晕的废物雌虫!】
【好美!我就喜欢雄主这种看不起虫的样子!】
没有比这更荒诞的场景。
尤里安此刻在颤抖,他捏紧拳头,恨不得现在就把雄虫揍倒在地。
但他不能,埃兰也知道他不能。
很悲哀,即使他是上将,即使他为联邦做的贡献远比那只雄虫多得多,但是雌虫的身份牢牢地束缚着他。他不能打他,也不敢赌,如果就此失去了成为雄主雌君的资格,这不是他能承受的事。
埃兰偏头看了看大狗的神色,给他一个眼神,“去看你下属。”
“好。”尤里安艰难地吐出一个字,他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只是迈出的步伐依旧沉重。
在埃兰转身的刹那,尤里安紧紧抱着他,玫瑰香气萦绕在他鼻尖,是雄主的味道,剧烈跳动的心脏这才平定下来。
现在法比安要紧,我还不能冲动。
他跑到法比安身前蹲下,一遍遍呼喊着他的名字,那双手止不住颤抖,“法比安,法比安,你还好吗?”他知道这是一句废话。怎么可能好,怎么可能会好?但是他希冀着法比安可以回应。
可是,没有。法比安实在是受伤太重。不仅是□□层面的。埃兰能看出来,他的致命伤是雄虫的精神力造成的。
他必须立刻得到治疗。而医护虫正围聚在那只雄虫身旁。埃兰冷着脸,径直走过一堆虫,拉出一个医护虫员,命令道:“你,过来。”
他的手入了镜。
【啊啊啊!好好听的声音!是谁!】
【好,好好看的手!是我的梦中雄主。】
直播间的弹幕立即转变了风向。
变故就在一瞬间,原本漠然的雄虫突然抬起眼,“凭什么,你,留下!”他拽住医护虫员的手,挑衅地看着埃兰。
“一只雌虫的贱命也配得到治疗?他敢反抗我,就得接受这样的下场。”
医护虫员左右为难,两边都是雄虫,而且看起来等级都不低。没有一个是他得罪得起的。
【啊......这话不太对吧。但是敢反抗雄主的雌虫确实都是活该。】
【虽然那只雌虫很可怜,但是......他得接受这个事实吧,嗯。不知道说什么好。】
【前面的,你们不是雌虫吗?这么冷漠的吗?要是被打得快死的是你们自己呢?】
【可是,我没有雄主。雄虫阁下那么珍贵,要是我能有雄主,被打就被打吧。我愿意!】
气氛一时间焦灼起来,二虫显然都不愿意让步。
见医护虫员不敢动作,雄虫忽然缓缓笑了。他脸上的血迹还没擦掉,肤色在黑发的映衬下愈显苍白。
此刻的他轻轻眨眼,睫毛卷曲上翘。琼鼻小巧,檀口微张,“我说不可以,就不可以。”
埃兰眯了眯眼,一字一顿道:“只有蝼蚁才会克制不住自己暴虐的欲望。”他用力扯过医护虫,拽着他走向法比安。
“站住!我说站住!”雄虫突然发疯似的大喊大叫。他眼睛瞪得极大,黑瞳里布满了血丝,整只虫都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
“我让你带走了吗?!我让了吗?!”
身边的其他医护虫担忧地拉住他,“冷静!阁下!请您冷静!您现在不适合动怒!”
谁管你让不让,埃兰完全不理会,吩咐着吓得要死的医护虫,“回头看什么!赶紧救虫!”
“哦哦哦!”这个也惹不起,医护虫哆哆嗦嗦地蹲下身。
脑海里的小撕发出警告,“宿主喵!小心!他要用精神力攻击你!”精神图景出现一丝波动,小撕敏锐地睁开眼。
埃兰嗤笑一声,捏了捏指尖。
精神力碰撞的那一刹,埃兰毫发无损。反倒是那只雄虫闷哼一声,鲜血缓缓从他口中流出。
他恨恨地指着埃兰道:“是你!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那嗓音越来越嘶哑,到后面他的气势明显弱了。
然后就在放完那一句狠话后,他成功地晕了过去。
【啊?发生了什么?雄虫阁下被伤害了吗?】
【你们现场那么多虫在干嘛?没看见雄虫阁下已经晕倒了么?】
现场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宿主喵,他怎么会这样?”小撕震惊地瞪大猫眼。不可能啊,精神图景的波动又不小,证明那位阁下并不是什么低等级的雄虫,怎么会被宿主一下子就击倒。
“他想碰瓷我。”其实原因埃兰也能猜到,那只雄虫精神力等级确实不低。但是他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更何况他才用精神力制裁过法比安,目前身体比较虚弱。
精神状态的不稳定很容易让精神力流失,埃兰早在上一世就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他晕倒了刚好,就是在场的雄虫保护局的工作虫员比较难办。他们经过一场游戏,最终决定让最菜的吉米出面和埃兰交涉。
“那个,阁下......”吉米犹豫地凑到埃兰身前,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才好。
比如,刚才的雄虫阁下指控了您,您是不是,得做个表态?比如,您那位雄虫阁下的指控有什么想法?还是说您真的这么做了?击伤了那位雄虫阁下?啊!好难!他痛苦地挠了挠头。
法比安此时被医护虫抬上了担架,放下心的尤里安转头一看,发现雄主正在被一只虫质问着。他拧紧眉头,立马挡在埃兰面前,“你在干嘛?”
“我,我......”吉米有苦难言。
埃兰微笑道:“你想让我回答你什么问题呢?他先用精神力攻击了我,于是我回击了。他比较弱,所以他晕过去了。怎么样,还满意么?”
“那,那阁下您也必须接受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