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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下 ...


  •   十一月。
      我也想过,有一天210会就这样消失在我的生活里,但是我没有想到是这一天。
      什么叫时光飞逝,什么叫岁月如梭?总的来说就是回顾,于我来说不过就翻看草稿本上又多了几个210。可是时光行进到今天,昼极短夜极长的今天,我却突然丢失了一个两年以来每天或多或少总会出现的男生。我开始明目张胆的在教学楼下徘徊,开始无所顾忌的在窗前眺望。我想知道,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不见的。
      怎么可以这样,我背了好久的台词,结果戏还没开拍,男主角就不见了。
      映问我,你还好吧?
      于是她又开始给我灌输她所谓的“过客论”。
      朋友,却也都有各自的世界,不可能永远陪伴;父母,有一天你会长大他们回老去,不可能永远守候;儿女,当成长得翅膀已经长成,他们也会振翅远行;爱人,有幸陪你一同变老,却也错过了你的成长……
      可是你讲无数深刻的道理都没有用,我只觉得我的心像圆饼干一样,在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被咬掉了一块,而且还不知道那一块被吞到哪个肚子里去了。反正就是看起来怪怪怪的,
      多说无益,多说无益啊!她又怎么会知道呢?
      老天是在惩罚我吗,惩罚我浪费青春浪费光阴?把大好的年华枉送在了这一场无声无息的暗恋里。

      四

      来年的三月。
      映说,人人都希望暗恋变成明恋,单恋变成相恋。你,不想吗?
      想,当然想!
      只是真的只有想想而已。我承认我就是如此这般,这般又如此的没出息。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你记住了他春夏秋冬所有衣服的颜色,你记住了他稍长的刘海下始终闪烁不定的目光,你记住了他经常缓慢行走的速度,你记住了他中看不中用的投篮动作,你记住了他优雅却有点自以为是的笑容,你记住了他纤长的握着公车扶栏的手指,你记住了他清瘦单薄肩膀不够宽阔的背影……
      如果有这样一个人,你会怎么样我不知道,但是我就天天看着他——我是这样做的。除了可以看见的,什么也不知道。
      自然,我很清楚,我所看到的那一系列的210,或多或少参有我的臆想在其中。
      “你以为他是猪啊?两年了你以为他还不认识你吗?我告诉你,他就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衣冠禽兽。”
      映的口气是恨铁不成钢式的。
      我突然就后悔让她知道了210。因为她踩到的正是我的痛脚,而就是这个痛脚一直拖累我,让我踟蹰不前。
      我其实害怕触碰到他,真实的他而不是我暗恋的210。
      “你真的甘心就这样默默地默默地吗?”她这样问我
      “不默默地又能怎样?况且现在人都不见了。”我只能做这样的回答。
      “上天给你一个机会,他回来了。我刚刚看见他在楼下。”
      我看过一个无聊的综艺节目。节目中,主持人重复最多的是这一句话——当然,我不说你们不知道。
      而我此时此刻的心情就是这样——我不说,你们不知道。

      五

      五月底。
      难道是注定的?我觉得我的感情注定是要被时间践踏两次了。第一次已经过了,第二次即将来临。时间总是捉弄着我们。
      也或者这是我一厢情愿的埋怨。上次明明是我自己没搞清楚210的去向。
      但是我仍是不可自抑的想起了映的话,时间,滚你妈的蛋。以及她说话的时候慷慨激昂义愤填膺的表情。
      尽管面临着第二次有预见性的“践踏致死重伤不治”,我仍旧是习惯性的在楼梯口磨磨蹭蹭。看到他下楼就面不改色地跟上。记得当初的口号是“将暗恋进行到底”,现而今真的要结束了我这心里头却很不是滋味。
      哎,怅然若失啊!没头没脑地,我突然叹出了声,然后我看见前面的他缓缓地回了一下头,也不知道这个动作的实质是什么。
      然而有些事情就是发生在自己的意料之外别人的意料之中。在一股向前的推力的帮助之下,我和210同时发出的一声惊叫实现了我们之间零对话的突破,如果叫声也算是对话的话。
      我站稳的同时深吸一口气,想要抬头对他微笑然后说一声对不起。但当我真正站好后我发现我正走在出教学楼的门厅里,透过玻璃门的倒影,我看见210在我后面,还是一副“放心慢行不怕天塌”的样子。
      我拉住一旁的映放慢速度,看他走远了才开口问:“你干嘛推我?”
      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问她,我并不在乎她是怎样的回答,也没有觉得生气恼火什么的,可是有时候人就是喜欢做无用功,仿佛那样很有意义。
      “我以为你会对他说点什么的。”她回答。
      我也以为我会对他说点什么的,可是我没有。至于为什么没有,我自己也想不清楚。
      于是,我陷入了深深地懊悔中。
      好吧,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他说点什么的。
      一定会的。

      六
      六月九号。
      机会只会降临到有准备的人身上。只是机会到来之时我永远都没有准备好。
      于是时间就在我的一次次犹豫中流走,缓慢而又悠长。
      终于,这一天到来了。我是说最后的机会。
      知了在树上聒噪,草木在高温中拔节,而我仍然在楼梯口徘徊——这一切都和料想中别无两样。
      这一次我要抓住机会的尾巴,我要勇往直前,我要让他知道。
      于是我看见他穿着粉色T恤从楼上晃悠晃悠的下来,然后我的勇气就断在原地,不带一点儿声响。
      我的澎湃和沸腾难道就这样平息了?
      “去追啊!”映拉着我下楼去追走远的210,“加油啊!”
      在体育馆的升旗台前,我看见他走在阳光下,头发闪出一种深棕色的光泽。我站定看他,映径自向前走了。
      对,我要加油!
      “喂!”
      勇气的爆发就是一瞬间的事,我朝着他的背影大声喊了一句。
      于是,我看见他微放光芒的身体缓缓转过来,面向我。我甚至看得见他刘海下总是闪烁不定的目光此刻就定格在我脸上,还带着那么点不置可否的笑意。
      我向前走,走向他。
      而,鬼使神差的是,我放远看着他的目光,快速走过他身边,和他擦过最后一次肩,奔向他身后不远处的映,口里还用他听得见的音量咕哝着:“怎么不等我一下呢?”
      这一瞬间,似乎又是一个时光交叉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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