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侠请留步》牧野之城

24、第 24 章

　　终于告别了沙发，但迎来了她的远去，真是祸不单行。

　　我睡得很不安稳，高静的音容笑貌，占据了我整个梦境。

　　她裸体的样子第一次出现在梦境的片段里，修长的双腿，白的可爱，高耸的胸，饱满而富有弹性，她慌乱遮挡的娇羞样，让我在梦中哈哈大笑。

　　然后就是那一夜，枪声四起，我四处躲避，子弹飞过我的耳边，我的耳朵在发热，心跳的快要飞出胸口，我想爬进卧室，与事实有些不符，门竟然没能推开，我翻身背靠门，望着高静和坏人贴身肉搏，她轻易放倒其他三人，剩下的那个向她开了枪，高静摸着胸前的血，向我投来最后的一瞥，我想她要死了，伤心之下，向她跑去，在她摇摇欲倒之际，抱住了她。

　　她说：“你看，我随时有性命之忧，不敢跟你在一起，也是为了你着想。”

　　我哭了。

　　“我愿意，死也不怕。”

　　她说：“傻瓜，你的生活才是我想要的生活，可我走到这一步，是不能回头的。”

　　“那让我和你一起死吧。”

　　“你得好好活着，我想让你活到一百岁。”

　　这时那个坏人走到她的面前，用枪顶住她的头，扭头对我说：“哥们，你可不能像她，她拿命换钱，她的死是注定的，只是早晚的区别。”

　　我求他放过高静，话还没说完，枪就响了。

　　我绝望地喊了一句：“不要。”

　　然后在睡梦中惊醒，惊出一身的冷汗，心跳的厉害，呼吸也变得急促。

　　我起身，用枕巾擦去额头的汗，回想梦境中的高静，是那么的真实。

　　我担心她正经历危险，我的第六感感知了这一危险的存在。

　　不行，我的给她打电话。

　　我从床头柜上摸到手机，看了看手机里的时间。

　　凌晨的四点一刻，我拨通了她的号码。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我没想到她做的这么绝，分明是想和我划清界限，不想与我有任何的瓜葛，好狠心呐！

　　我对着那串熟悉的号码，默默流下了眼泪。

　　如果她不想找我的话，我是无法找到她了。

　　秋天的景象是繁忙的，我家多少还有几亩地，跟着爸妈去地里干活，吃过早饭，爸爸就开着三轮车，载着我和我妈去了地里。

　　眼前的秋收景色，跟小时候的记忆有所不同，多余的地被征了去，农民们不再像以往那么匆忙，闲适的心情，一副不急不忙的样子。

　　我家种了些玉米，小米，土豆也有一些。这都是日常要吃到的东西，免去了买的必要。

　　收了一车的玉米，还没到中午，我们就回了家。

　　帮着爸爸将玉米晒到房顶，我的活就干完了。

　　我见爸妈对我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有些落寞，虽说这是我的家，但家的感觉不像以往那么浓厚。

　　村里的年轻人都去了城市，没有可聊的人，我独自在村里转悠，遇见认识的人，我也会去主动攀谈。

　　我所居住的村庄是一个大的村落，这些年不断有异姓迁进我们村里，因此有好多人我都不认识，相熟的人中，也有一些去了外地。

　　当今的社会，年轻的人都向往城市生活，千辛万苦地在城市里奋斗，娶妻生子，安家乐业，最后把父母也接到了城里生活。

　　我没有这样的能力，还被许多人看不起，我的爸妈对我不敢有别的奢求，这些年，他们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我娶妻的事情上。

　　我的无能似乎让他们伤透了心，我和爸妈的隔阂也是源于此。

　　我记得以前的他们可不是这样的，作为家中的独子，我也有过被人宠爱的时候。

　　这段记忆距离我好远，二十五岁之后就变了样，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和爸妈之间的关系渐渐疏远。

　　我不再是他们眼中的好儿子，他们也不再是我眼中的好爸妈。

　　我在村里没见过跟我年龄相仿的人，就连儿童也是少有的。

　　我一下子意识到，随着年轻人不断涌入城市，这个村庄也终究不再辉煌，向着没落的终点而去。

　　我还发现，我是村里仅有的年轻人，这一发现吓坏了我，难道只有我想起了回家，聊胜于无地陪伴爸妈。

　　我不知这样是否可好，但只剩我一人的感觉还是有些伤感。

　　沿着儿时的记忆，转了许多熟悉的地方。

　　村里的小学早已荒废，在这里，我度过了一生中最为快乐的七年。

　　为什么是七年呢？我上学比较早，学前班上了两年，再加上五年的小学，这不就是七年吗。

　　我去了村头的小河，儿时的它是我快乐的源泉，摸鱼捉虾，游泳，和小伙伴在水中戏耍。

　　而今的小河不堪回首，河边尽是荒草，荒草密密麻麻，又足以淹没我，我无处下脚，更难走近它。

　　荒凉的景象触动了我，使我不忍目睹，曾经与现在，跨越了时间和青春，再美的景色都留不住。

　　我听不见蛙鸣，不知现在的环境是怎么了？就连青蛙也逃离了它们赖以生存的河流，我为此伤感了好久。

　　自从高静走后，我的心情一直处在低落的氛围中，见不得一丝的沧桑，满怀的愁绪在目之所及之下，不断填满我的胸怀。

　　我想以后我也不回来了，这里不再是我向往的地方，处处显现出与我记忆里不同的景致。

　　我对它越来越陌生，好似是我闯进了它的世界，完全陌生的感觉，亲切没有，熟悉没有。

　　成长往往带来伤感。

　　哎！不如回到我的饭馆，它才是我的世界，是我仅有的可以回去的世界。

　　我下定决心，再过几天，我就回去，不管多难，我也要维系饭馆的经营。

　　以此为生，却有着无法自拔的无奈。

　　我的生活，我的世界，都和饭馆息息相关，我已到了无法面对大千世界的年纪，我已开始死守我的生活，等待老去。

　　一天就这样过去，中午我爸喝了点啤酒，我的心情糟糕极了，没必要掩饰，跟爸爸喝了一杯，趁着酒劲上涌，睡了个长长的午觉。

　　下午三点之后才醒来，手机里有个陌生的未接来电，我竟没有听到，或许是垃圾电话，但又有万一的考虑，会不会是高静？

　　如果是她，我错过了和她说话的机会。

　　爸妈独自去了田地，也没有叫我，或许我对他们来讲，已不再是重要的部分，他们能做的，大可自己做完，他们不能做的，我也未必能够做到。

　　我在家里的地位可有可无，除非我能找到媳妇，要不然这一辈子都不会翻身，永久钉在了耻辱柱上。

　　他们所表达的不满，不及心里的十万分之一。我知道，最为刻毒的恨往往是说不出口的。

　　算了，还是别住了，多住几天，无非是给爸妈添堵，他们活的不痛快，我也过的不安心。

　　收拾一下，从家里带走了冬天的衣服，没有告别，悄然离去。

　　反正他们不在乎，我的去与留，他们都不会勉强，我甚至不如我家的远房亲戚，形同陌路人。

　　没人在乎我在哪里？又将去往何处？

　　走出村庄，一路向东，走了半个小时，来到通往新城的主干道上。

　　等车等了许久，有通往新城的公交，五十分钟一趟，我等了大概有十来分钟，这才等到公交车。

　　登上公交车，车上没有多少人，这个季节，去新城的人并不多。

　　我一点都不奇怪，好似我早就预感了这一幕。

　　找了个靠近后门的位置坐下来，再过三站，我就要到站了。

　　远眺村庄，在心里告别了它。

　　年前不会回来了。

　　公交车一路驶去，曾经是荒野的地方，现在都成了建筑工地，高楼大厦拔地而起。

　　新城在扩大自己的地域，一路向外缘延伸。可以想象，用不了多久，我们的村庄也会在高楼林立中，失去村庄的意义。

　　我回到饭馆就写了一份招聘启示，并打算明天开始营业，继续经营我的饭馆。

　　驻足在门口，我看向饭馆里，很难想象，我在这里度过了几年的时光。

　　我像这个世界的缩影，困据在这里，长久与饭馆为伴，不在翱翔世界。

　　这里的每一样家具都是我添置的，从城里的二手市场买来，搬进饭馆。

　　它用了我不少的心血，几乎是我一生的全部，唯一的遗憾是饭馆不是我的。

　　我用每年三万的租金租下了它，买它是不切实际的想法，根本没有那笔钱，这让我有无处落根的失落。

　　饭馆的隔壁是一家小商店，除了日常的物资，还卖些蔬菜，我一般不去他家买菜，价格太贵，我就挣个成本钱，利润有限，还是不必加大炒菜的成本了。

　　不过我还是会买些别的，牙膏，牙刷之类的，方便面也买，不想做饭的时候，我就泡方便面吃。

　　黄昏的时刻，我用家里仅剩的方便面做了一碗面，切了几片火腿，还在上面卧了一个荷包蛋，奢侈的开了两瓶啤酒，这足够放倒我了，让我好好再睡一觉。

　　没有高静的日子，我不想让自己清醒，清醒是要付出代价的，我的眼里总会有她的幻影。

　　昨夜的梦也一直在困扰我，不知她现在怎样？她那非法的勾当是否已经完成，该死的人死不足惜。她要保护好自己，免得被坏人所牵连。

　　我对杀手的理解来自于电影，他们身手敏捷，杀人如麻。

　　说实话，没什么太大的厌恶，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有时杀掉该死的人，我还会拍手称快，说他早该死了，竟活到了电影的结尾。

　　高静的身份我并不反感，我这人有个浅薄的看法，觉得法律只能束缚好人，坏人是不受法律约束的，真正的公平从来没有过。

　　有句话可以道出我的内心独白：“好人不长命，王八活千年。”

　　就是这样，坏人永远活的逍遥自在，好人世世被坏人踩在脚下，不吭不哈地活了一年又一年，好人越多，坏人更是活的肆无忌惮。

　　我诅咒他们不得好死，更希望像高静这样的杀手能够越多的涌现，为这个世界维系和平。

　　让好人看到活下来的希望，让真心付出的人有钱可赚，让投机取巧，耍尽心机的坏人受到惩罚。

　　这样的世界才是我想看到的，要不然，像我这样的人，能有多少的快乐可言？

　　我喝掉啤酒，打开第二瓶，头微微发闷，再来一瓶就可以让我沉醉，与梦境中的高静来一场短暂的邂逅，逃离现实的渴望，让梦境回到我想继续的地方。

　　我想对高静说：“嫁给我吧，我爱你。”

　　感情不会因为离别而变淡，在她离开后的第三个夜里，我对她的想念变得愈发的浓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