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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37 ...

  •   沈星鲤在家中赖足三天半,拖着塞得满满当当的箱子与背包,踏上飞广州的航班。

      钟馥屿这几天也没闲着,在横琴亲自盯光伏能源项目,掐着沈星鲤的航班起飞时间才往回走。
      到了机场接上人,沈星鲤话没跟他多讲两句,先询问能不能去趟实验室。

      钟馥屿没什么意见,径直吩咐司机往Y大开。
      倒是沈星鲤在柔软舒适的皮革座椅上安坐着,越想越觉得,钟馥屿开玩笑时说她这人没良心,也不算完全错怪。

      要论日理万机的程度,他比她更甚,却又很自然地放下手头的事宜来接她。
      而她在电话里表达过想见他,这时候的实际行动却更惦记自己的学业。
      毕竟实验室里住着的,都是主宰她能否顺利毕业的祖宗,不得不紧张。

      遥想当年初入实验室,听前辈们传授心得与经验。
      有位师姐一本正经地告诉沈星鲤:“在养细胞的时候要充满爱意,可以多跟它们说说话,让细胞在这个过程里感受到被呵护,被珍视,这样才会长得茁壮又纯净。”
      沈星鲤默默听着,觉得这行为多少有点神经质。
      到如今距离毕业论文答辩的日子已不足365天,她逐渐理解师姐并成为师姐。
      即使回苏州前,她早已将细胞收好冻存,并托付给留校的同门帮忙留意。但收假后也要第一时间去看上几眼才能安心,生怕祖宗们因为受到忽视而生出不满。
      沈星鲤对自己的精神状态感到好笑,自顾自扬着嘴角,也没意识到这副样子落在旁人眼里有多傻气。
      钟馥屿盯着她看了一会,明明那笑容二愣愣的,却又莫名有感染力。他也勾起唇,笑说:“看来回家的心情是不一样。”
      “那当然了。”沈星鲤没否认,言语轻快。

      这时候,钟馥屿原本放得规矩的手越过她的后腰,稍稍使力将她勾进怀里。
      “见到我的时候怎么不这样?”他在她耳边低语,鼻息清浅拂过。
      “嗯?哪样?”
      沈星鲤碍于车上还有第三个人,不敢高声笑语。
      他却故意要来惹她惶窘,藏在背后的手指轻松挑开衣摆,在她身上隐匿地作乱。

      沈星鲤下意识地缩脖子,越躲却越往他身边靠近,他的臂弯顺势收紧包围圈。
      尽管前方的车内后视镜是折叠状态,司机不会看到他们在做什么,但动静闹得太大实在尴尬。
      沈星鲤急得恼羞,胡乱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下手那叫一个没轻没重。

      “这么狠呢。”钟馥屿闷哼一声,接着又问,“弄坏了你用什么?”
      “你这人。”沈星鲤脸涨红起来,手又要伸过去。
      “坏了拉倒,我这算为民除害。”

      钟馥屿这回有了防备,单手捉住她的两只手腕固定好。
      “小没良心的。”他说。

      被钟馥屿这样搂在怀里,沈星鲤才想起已经很久没见过他那台白色的宾利。似乎最近坐得更频繁的是眼下这台奥迪A6。
      她没话找话问:“你别的车送保养去了呀?”
      “没有,怎么?”
      “没怎么,就是最近总见到这同一台,所以随便问问。”
      钟馥屿却挑眉反问:“不是你嫌那车太高调,我才特意换的。”

      沈星鲤根本没往这处考虑过,闻言愣了愣。

      她记起是有跟他提过一嘴,觉得那台宾利太过高调,每每从车上下来,都担忧被熟人看到后无从解释。
      却没料到他真把话听了进去,还特意做出调整。
      这样的重视程度令沈星鲤受宠若惊,情不自禁感叹:“钟馥屿,你对我也太好了吧。”
      钟馥屿并不领情。
      “刚谁还说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
      哪有替天行道,怎么还给她乱添罪名。
      但沈星鲤此刻理亏,仰起头主动讨好道:“我说错啦,那我今晚好好安抚他一下嘛。”

      她生怕有任何一个字眼被司机听到,恨不能贴到他耳朵上讲话。每一声都带着气音,悄悄柔柔地撒娇,显然更富有冲击力。
      钟馥屿微微眯起眼,带着她的手往下按。
      “他可不好安抚。”

      车子很应景地细微颠簸了一下。
      沈星鲤感受到起伏的震动。
      服了,论耍流氓谁能比得过他。

      闹了一阵,车子即将下高速,两侧高楼广厦逐渐多起来。

      沈星鲤捡起话题:“可是这台车低调吗?您是不是对低调有什么误解。”
      “挺低调的。”钟馥屿用肯定句,“至少被加塞的频率变高。”
      “有吗?我怎么不觉得。”
      沈星鲤对他这不食肉糜的发言表示无语。
      不过她挺喜欢这台车子,至少后排不是固定分割的行政座椅,不需要与他隔着距离正襟危坐,更自在也更亲密。
      特别有恋爱的感觉。

      沈星鲤歪坐在钟馥屿身畔,越过车窗向外看。
      天空蓝得不需要任何滤镜,一整面通透翠亮上白云游冶。
      她的情绪也被映照得无限明媚。

      去到实验室。
      还没踏进门,便听到一阵欢声笑语。

      要不怎么说广东人民重视端午佳节呢,连大老板都大手一挥取消了两周一次的组会。
      这比任何节日慰问都来得实在,整个实验室的氛围都短暂地轻松起来。

      注意到沈星鲤出现,一个师弟猛地一蹬脚,连人带椅子滑过来。
      “沈师姐,终于回来啦!”师弟中气十足地嚷,“你有没有点愧疚,中国科研由于你的缺席被迫停滞三天!”
      沈星鲤扑哧笑出来:“你要笑死我。”
      “好在,这一切都过去了,生物学又要迎来新的春天。”
      师弟嬉皮笑脸地耍宝,沈星鲤笑着推了一把椅背,让他麻溜滑回工位去。

      沈星鲤将带回来的特产零食放进休息室,又参与了一会儿闲聊,还顺手把大瓶血清从-80°C冰箱移到4°C提前解冻,以便明早分装。
      做完这些,就匆匆往校外赶。

      车子仍停在原地等候。

      沈星鲤拉开车门坐进去,才发现钟馥屿正在打电话。安静的车厢里,隐隐约约听得出电话那头是道女声。
      “还要我去挑礼物?您看着办就行。”钟馥屿讲电话的神色显得漫不经心。
      不知那边说了些什么,钟馥屿沉默地听了一段,不太耐烦地回复道:“我喜不喜欢不重要,您喜欢就行。”
      这个态度显然惹恼了对方,语速明显地加快。
      最后是钟馥屿无奈地妥协,放平音调说:“我找个时间回去。”

      前排的驾驶位是空的,大概是司机看钟馥屿有电话要接,自觉下车去了。
      沈星鲤低头认真看手机,表示没有任何要窥听他交谈的意图,心里一边想,是不是也该礼貌些,出去避一避。
      手才摸上门把,钟馥屿已经挂了通话,手机往扶手上一扔。

      “坐那么远干什么?”他侧眸看她一眼。
      “噢。”
      沈星鲤这才依言往他身边挪了挪。
      他却嫌她靠近的动作太慢,扳过她的肩膀,紧接着唇便覆上来。
      她被他按着深吻。
      没有其他人在场,他的动作更加放肆,似乎要把方才收敛的念头加倍解禁,甚至托着她往自己身上带,让她跨坐在腿上与他相对。
      沈星鲤的坐姿被车身高度限制,只能放低身躯压向他。

      车子就泊在路边。
      尽管外面的人不会看到车内的情况,沈星鲤却能透过车窗清晰望见大街上的人来人往。
      光天化日之下,偶有过路人的目光飘过,甚至令她有正在与之对视的错觉。
      这种感觉无比怪异。即使隔着一道防线,即使他们也没做什么太出格的事情,却仍令她无处遁形。
      钟馥屿坦然得很,甚至可以说是享受,亲吻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

      沈星鲤微微侧过头,浑身轻颤着,一抬眼却从后窗里注意到两个熟悉的身影迎面走来。是她本科参加社团时认识的一对情侣,两人大概是从哪里逛街回来,男生手里提着花花绿绿的购物袋子。
      沈星鲤下意识地缩起头,下巴磕在钟馥屿的肩上,撑在他胸口的双手也开始推拒。
      她扭动着想要躲避,又因为空间太窄,只能小幅度地磨蹭。
      钟馥屿的眼神却随着她的磨蹭越来越危险。

      “鲤鲤。”他的嗓音掺着哑意。
      沈星鲤定了定,彼此的距离近在咫尺,她可以清晰地察觉到不容忽视的变化。
      这个变化令她吓了一跳,慌张地说:“你该不会……”
      “我倒是挺想试试。”他持续地亲吻着她。
      尽管他从未强迫过她,甚至可以说是尊重,但出于不对等的天然畏怯,她更相信他说出的话都做得出来。
      在心理安全的空间里,她对他或迎合或主动,都能算情趣,但这样的环境下,就不太美妙了。
      “我不要在这里。”沈星鲤颤声强调。
      “那就乖点儿,别乱动。”
      她旋即一副任人宰割的架势,服服帖帖地依偎着他。他反倒不如最初的兴致,很快替她整理好凌乱的衣物与发丝,让人从腿上下来。

      待沈星鲤调整好呼吸,钟馥屿才降下车窗,示意司机过来。
      听到打开车门的声音,沈星鲤简直是松了口气。
      察觉到她骤然松懈的紧绷,钟馥屿简直好笑,低头咬她的耳朵,调侃:“怎么那么怂呢?”
      那变化眼看着还没点消减的趋势,沈星鲤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她居然还觉得这车子的后排设计挺好,可以跟他更亲密,开什么玩笑。

      没能松懈太久。
      回到房子里,钟馥屿立即要求她兑现在车上说过的话,好好安抚。
      或许是忍了一路,又或许是隔了些日子,他的需求比平时更多。
      并且惨在她某一次情不自禁地表达出愉悦的情绪,如今他更追逐她言语上的回应。事后稍一回想就能让人面红耳赤。

      第二天一早,沈星鲤在生物钟作用下按时醒过来。
      但她很快就闭上眼,浑身细胞都在犯懒。

      大约半小时后,手机闹钟震起来,又迅速被暴躁地按掉。
      钟馥屿也被动静闹醒,语气寻常地问:“送你去实验室?”
      他的声音里听不出太多疲倦,说出来的话每一个字都很残忍。
      沈星鲤光听到实验室三个字就灵魂扭曲,想偷懒却又不敢,只能把怨念全堆在某个人身上。
      她是说过要好好安抚,但他明知道她白天还要去实验室干活,就不能自觉点克制点,怎么还当真了啊?

      沈星鲤争分夺秒地小睡了十五分钟,又争分夺秒地在车子里吃早餐。
      通往Y大的途中会经过一所小学校,在马路对侧。
      工作日早晨,总能看到一些送孩子的家长背着书包火急火燎往校门口赶,身后几步跟着一个梦游般的小朋友。
      今日类似的场景同样上演。沈星鲤咬着酸奶吸管,同样睡眼惺忪,发觉自己这副样子十足像个被家长拽起来往学校送的倒霉孩子。

      不知道钟馥屿将来送孩子上学、给孩子辅导功课的时候,是不是也能保持情绪稳定。
      沈星鲤随意设想了一下他带孩子的场景,竟也不觉得有什么违和的地方。
      虽然这横竖都跟她没有关系,她甚至没机会亲眼见到那画面。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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