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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Part 86 心痛的真相 ...

  •   Part 86 心痛的真相
      尤扎克收回想要扶起保鲁夫拉姆的手静静站在一旁,那张脸上晶莹的泪滴仿佛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滴落,折射出的光晕明明是烛火黯淡的昏黄,却刺得他双眼发疼,他将目光掉转开落在被放置桌面的黑色木盒上,心情是难以言说的复杂,他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悲伤的少年,虽然不赞同大贤者的做法,可异位而处,他也不见得会多高明。
      本想陪着他直到情绪稍微平静一点,却不想保鲁夫拉姆比他想象中还要来得坚强,隐忍的抽泣声渐渐压低,他听见对方黯哑的嗓音沉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尤扎克微微一怔,随后明白过来他在问什么,“三天前魔力开始有转弱的迹象。”
      “呵呵,”保鲁夫拉姆冷然一笑,“他倒是算计得好。”
      “他有他的无奈,但我看得出,他是真心希望你和陛下得到幸福。”纵然有被欺骗的忿怒和被利用的不甘,可当那个人耗尽魔力面如死灰的倒在面前时,那人用最后一点力气冲着血池中央展露笑意说我不后悔时,再多的情绪也都随着他们悲凉的结局烟消云散。
      “真心希望我和有利幸福?太可笑了!我的幸福全让他毁了!”保鲁夫拉姆恨恨地说,“从一开始我就是一枚棋子,被他一次次的蒙骗利用,而我竟然对他深信不疑!”
      “阁下!”尤扎克见他情绪不稳,走过去与他面对面,“你冷静点听我说。”
      挥开对方伸过来安抚他的手,他的声音开始拔高,“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哦?我倒是忘了,你和他是一伙的!他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替他隐瞒这么久?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
      “我早一点告诉你能怎么样?你的孩子会回来吗?你能杀了他为孩子报仇还是你和有利陛下不会结婚?”
      “那我的孩子就该牺牲吗?他只有三个月大,才刚刚成型,猊下怎么能狠心对他下手?”
      “因为他是你和有利陛下的血脉,是真王重生的唯一可能!”
      “你也要学他用国家大义来压我吗?”保鲁夫拉姆几乎是用吼的,“让真王重生究竟是他的一己之私还是真的能拯救世界?我们谁也不知道,这一切从头到尾都在按他编排的剧本走,而现在,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他的话吗?”
      保鲁夫拉姆苍白的脸上笑容讽刺,他看着刚刚自己扔到地上的纸团,忍着心痛召唤魔力随手一挥,纸团瞬间被火光吞噬,最后只留下一小堆灰白色的残烬。
      “我会和有利离婚,他提到的那件事永远都不会实现,这是对他的惩罚,即便他已入轮回,我也要他为我失去的孩子赎罪。”保鲁夫拉姆强压下胸腔里的疼痛,坚决的给出最后结论。
      “阁下——”
      嘭的一声,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推来,撞上一侧的墙壁咣当一声巨响,连地板都跟着抖了抖。
      有利一身黑色制服几乎要融入身后光线深暗的走廊,然而比衣服更黑的是他此刻的脸色,就在屋里的两人尚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大步走向两人,向来和善的人此时仿佛携了外面的疏风骤雨,一身寒气地走到他们中间站定,一双几近喷火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面前的保鲁夫拉姆,一字一顿地沉声开口,“保鲁夫拉姆,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这么晚了尤扎克为什么在你房里?”
      尤扎克暗叫一声不好,他为了避开众人特意选了深夜时分过来,没想到有利居然会出现,这个节骨眼上他的到来无疑是火上浇油,而这还不是关键,关键是他到底来了多久又听去了多少?
      保鲁夫拉姆本就怒火中烧没地方发泄,如今另一个当事人就这样明晃晃地撞上来,他自然更是没有好气,何况这人从进屋开始就展露出前所未有的蛮横,活像是…来捉奸的?!
      真是好笑!
      “尤扎克在我房间里关你什么事?凭什么我要向你解释,你给我走,这里不欢迎你!”保鲁夫拉姆伸手指向门口下起逐客令。
      “当然跟我有关,你是我老婆,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走的!”有利不为所动,反而又向他走进一步,大有不说清楚不罢休之势。
      “你…”保鲁夫拉姆气得直咬牙,胸口的疼痛似乎又加剧了,要尽快把他赶出去才行,死也不想被有利看到自己心疾发作的样子,“好,你不走是吧?尤扎克,把他给我丢出去!”
      一旁的尤扎克头都快要炸了,一个两个都这么能闹腾,早知道他真不该任由大贤者选择死亡,留给他这么一个烂摊子,他也深感无力啊!
      见尤扎克没有动作,保鲁夫拉姆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亲自动手,连拉带扯将有利推到门口,就在他以为目的达成的瞬间,有利一把撑在雪白的墙壁上停住了不住后退的脚步,他伸出另一只手将身侧的门自身后关上,抬起头一双深暗不见底的黑眸一瞬不瞬地盯着保鲁夫拉姆,刚刚还带着愤怒的脸上此刻阴沉得可怕,他握上保鲁夫拉姆雪白纤细的手腕,五指收力直到关节发白,他看着保鲁夫拉姆因为疼痛而紧皱的眉头和紧抿的唇,一字一句狠厉的说道,“你不说尤扎克的事,那就跟我说说孩子的事吧?保鲁夫拉姆,我和你的血脉是什么意思?牺牲你的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保鲁夫拉姆的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尤扎克想,这真是最糟糕的局面。
      然而有利并不给他们思考对策的机会,“村田死了,真王要重生,你被利用,尤扎克是帮凶,你要让村田赎罪要跟我离婚,”有利停下话语想压下心头的愤怒,却最终还是不受控制的爆发出怒吼,“保鲁夫拉姆你究竟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看着不明真相的我每天像跳梁小丑一样讨好你围着你转很好玩吗?”
      保鲁夫拉姆狠狠地甩开有利的手,仰着脸半分不让地与他对峙,“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觉得很好玩,涉谷有利,你拒绝我的时候不是一样在看我的笑话吗?现在你觉得愤怒了?已经晚了。”
      “那时候我——”
      “够了!”保鲁夫拉姆大声喝道,“你解释的话我听腻了,不就是想知道孩子的事情么?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解除我们的婚姻,”保鲁夫拉姆冷酷地说,“对外宣布离婚。”
      “办不到!”有利不带半分犹豫地立刻答道。
      “那我们没什么可谈的了。”
      “保鲁夫拉姆,”有利凛冽的气势有了回弱的迹象,但他依然坚定地望着爱人,“我有权利知道这一切。”
      “我说两位,”被晾在一旁的尤扎克突然插话进来,“你们站着说不累吗?外面雨这么大,我一时也回不去住所,不如我们坐下好好聊聊?”
      保鲁夫拉姆刚想反驳,却被尤扎克罕见的冰冷眼神所震慑,“阁下想说的不想说的,我都知道哦~”拖长的尾音显然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偏偏保鲁夫拉姆对他毫无办法,只能恨恨地剜他一眼走到床边,坐下的那一瞬他才发现自己有多累,似乎是紧绷的神经得到放松,心脏的疼痛愈发的明显。
      拜托,一定要坚持住,保鲁夫拉姆在心里不住的祈祷。
      有利没有追过去,而是扯过一把椅子坐在他对面,尤扎克则斜坐在床尾的栏杆上,一时屋子里只剩三人清浅的呼吸声,反衬得窗外雨声格外喧哗。
      整个故事讲起来并不复杂,尤扎克的叙述也没有一丝多余,当那些事实真相毫无遮掩地摊开在眼前时,有利感觉自己的大脑仿佛化作一团浆糊,整个世界天旋地转。
      原来,那个颠覆自己和保鲁夫拉姆人生的一夜是村田一手主导的,连孕育出的孩子都在他计划之内,吉普拉城寻找魔匣,回程之路遭遇埋伏,荒郊城堡夺回魔石,真王耗尽魔力救他性命,血池开启阵法助真王重生,这桩桩件件都是他安排好的剧本,而从一开始所有人都沦落为他手中的棋子,任其摆布。
      有利并没有如意料中一般跳出来替村田辩驳,也没有大呼这故事听起来太过离奇根本就是唬人的,甚至连身为男子的保鲁夫拉姆能够孕育孩子这点他都没有提出质疑,只是低着头安静地坐在椅子上思考着什么,整个人深沉的可怕。
      沉寂半晌之后他缓缓开口,将问题抛向一旁的尤扎克,“村田说这一切都是为了拯救世界,事到如今,他的话还能相信吗?”
      “您必须相信,陛下,”尤扎克郑重其事的声明,“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开一场玩笑,何况那个人的行动已经开始了,对于这一点,保鲁夫拉姆阁下应该很清楚,作为禁忌之箱的钥匙他曾经被宗主的力量侵蚀过,要比那两位大人更能感受到宗主蠢蠢欲动的力量。”
      有利的目光转了过去,保鲁夫拉姆似有不甘地点点头承认道,“确实疼痛比以前加剧了,而且我能感觉到那股力量似乎在扩散,但具体情况不得而知。”
      “可以去问乌露莉珂,她一直在监视水晶球的变化,只是那股力量反噬得厉害,她现在身体很虚弱。”
      “好,我们明天就去,尤扎克,这些事还没有得到证实,先不要告诉孔拉德他们,免得传出去引起恐慌。”
      “遵命,陛下。”尤扎克爽快地领命,跳下栏杆准备离开,再留在这里他就太多余了。临出门前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那两人,啧啧,脸色都不太好,哎,希望他们可以借此机会冰释前嫌呐!
      “等等,尤扎克,”在门即将关上的一刻,有利叫住了他,“以后要叫王后殿下。”
      尤扎克又露出那副肆意张扬的笑容,调皮的对他眨眨眼睛,“下次一定!”忽略保鲁夫拉姆的抗议关上了房门,脚步声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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