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林帆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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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正强的儿子，林帆扬。
【1】
“夏蕊？”突然闯入的男生的声音，把钟夏蕊要说的话打断。
楚琪依和她一起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随后心里一惊。
“怎么了？”钟夏蕊不解。
“她就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林帆杨愤愤道。
是林帆扬。
林正强的儿子，林帆扬。
林帆扬见到楚琪依也是同样的反应，只是比她更多了一些厌恶，他脸上变了颜色，上前拉起钟夏蕊：“你怎么和她在一起？快走！”
他的目光没有看向楚琪依，却还是让她难堪地低下了头。
这是林帆扬和楚琪依第四次见面，次数少的还用不到五个手指头数，每次见面的表情却都极具代表性。
【2】
第一种表情是惊艳。
他们在公交车上遇到，公交司机神乎其技的漂移技术让乘客们很好的体验了一遍什么叫做惯性，身体随着车子的左转右转加速减速时停时行变换着不同的姿势。
红灯之后的忽然加速启动，林帆扬想着三角形是最稳定的，于是左手抓住吊环，右手扶紧一旁的椅背，双脚在地面着力，使劲稳固那三点，但身体还是猛地往后一仰。
在以为就算不摔倒也会狠狠撞上别人引来一顿责骂的时候，感到有一双手有力挽在了腰间。力道不强，甚至能感觉得出对方的勉为其难，苦苦支撑。
他一愣，转过头去，对上了一双同样窘迫的眼睛。
楚琪依红了脸：“我……我只是……不想让你摔倒。”她的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
林帆扬在那个瞬间也涨红了脸，轻声咳嗽了一下后调整好姿势。
楚琪依这才松了手，尴尬地站在旁边。
眼神不时偷偷瞟向对方，碰触到的时候又立刻尴尬收回，嘈杂的空间里，两个人却都因为紧张大气都不敢出，额头上沁出密密的汗。
第二种表情是羞涩。
林帆扬与初中毕业后就不再联系的同学在街上遇到，对方是活泼开朗的男生，异性缘好又爱出去玩，几句客套的寒暄后硬是被拖出去参加什么生日聚会，那男生热情又强势，说着“是兄弟有福同享”，林帆扬即便对联谊不感兴趣，经不住软磨硬泡，最后硬着头皮被迫妥协。
来到聚会场地后，林帆扬见到平时穿着校服的男生，这次都在精心扮帅，甚至抹上香水，更不要说一群精心打扮的女生，他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星期天也穿校服呀？”一女生过来打趣，“和那怪胎一样！”
窘迫的林帆扬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而那边的女生也正好望过来，视线接触的瞬间，两人都不好意思地垂下眼帘。
“这位是林帆扬。”来打趣的女生落落大方地拉林帆扬过来，介绍道，“帆扬，这是楚琪依。”
两人不自然地点头表示打招呼，随后又立刻把视线移向别处。
似乎看出端倪，女生一副八卦又兴趣十足的微笑表情：“哎呀，你们真有默契，该不会是什么特别的缘分吧！”
“别瞎说！”两人异口同声，脸上是如出一辙因羞恼而酝酿成的红热。
“哈哈哈！”引得周围的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第三种表情则是难堪。
那是个闷热的午后，林帆扬坐在楼道口，楼上是母亲尖利的谩骂声，不时夹杂着一个陌生女人的抽泣，他冷冷地哼了一声，想象父亲左右为难，羞愤难当的模样。
有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越来越匆忙，他抬头，见到了一脸焦急的楚琪依。
两人一愣，正尴尬着，楼上传来一声响亮的耳光，然后是柔弱女子的悲泣。
“疯女人，你闹够了没有！”林正强道。
“喝，你说我疯？有哪个女人看到自己老公出轨后能不疯的？你对得起我和儿子吗……”林母陈宝珠怒不可遏。
楼道口的两位年轻学生顿时脸色刷白，楚琪依颤了颤唇，心急如焚地吐出两个字：“妈妈……”这一声极小，却如惊雷譬如林帆扬耳中，他豁然就站了起来，神情因为心情变化太多太快而显得无比滑稽。
“妈！”楚琪依叫了一声，加快了脚步赶上去，却被林帆扬一把狠狠抓住。
“你上去添什么乱呢？”他冷冷道。
“可是我妈妈被打了！她在哭！”
“当小三活该被打！”林帆扬全身开始颤抖，“你上去想干嘛？为了袒护你妈，然后回我妈一巴掌吗？”他的眼神锐利，如刀一般。
“你……”楚琪依呆在原地。
楼上继续有声音传来，哭声骂声，摔东西的声音。
“对、对不起。”楚琪依忽然知道了他的身份，尴尬不已，又生出羞愧，她忽然红了眼圈，“天呐，真是对不起。”
“该说这话的不是你！”林帆扬有些恼怒，“他们这样多久了？”
楚琪依不想骗他：“很多年了。”
“具体几年？什么时候？什么季节？”林帆扬一副穷追不舍的模样，又带上写恳求，“不要骗我。”
楚琪依无法撒谎，于是咬了咬牙：“自我八岁起。”
林帆扬一愣，随后发出冷笑：“真行啊！林正强，你真行。”蓦地把脸一转，望向楚琪依，“你妈也真要脸，给你爸戴绿帽子。”
“他们那时早就离婚了！”楚琪依觉得自己的辩解真蠢，可这话就是不经大脑就蹦了出来，不管说什么都不能掩盖母亲当第三者的现实，无论说什么都只会招来羞辱。
“所以就来抢别人的老公吗？而你，竟然没有阻止她！”林帆扬皱眉，对上她的视线堪称恶毒，“楚琪依，你妈妈犯贱，你怎么也跟着一起贱？”
楚琪依心里一沉，怒气也被激起：“得了吧！你凭这么说！你父母早就没有任何感情而言了，苦苦撑着这样的婚姻有什么意思？‘要不是看在儿子的面上早就离婚了，拖啊拖就拖到了今天，等他成年后上了大学，能够接受这样的事实，就可以结束那交易般的婚姻了。’林叔叔一直都这么说！”
林帆扬皱眉，像是被说到了痛处。
“他们在学生时代是很好的一对，是真正的爱情，只是因为误会分开，为什么相爱的不能结婚、拿婚姻当交易的就能在一起呢？”楚琪依反问。
“真可笑！别以为冠上爱情的名义就能掩盖这件事丑恶的本质！真恶心。背叛就是背叛，出轨就是出轨，和有妇之夫在一起就是不对，没有任何理由，自以为是苦情戏的主角吗？不过是小丑罢了！”林帆扬不甘示弱。
两人争吵起来，有不输给楼上的趋势。
许久，楚琪依自知理亏，便保持了沉默，忍下他的尖锐言辞，调整了语气和情绪，尽量平静地问：“最后会变成怎样？”
林帆扬顿了顿，发出一声无奈的苦笑。
【3】
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父亲林正强说要出差一个月，他陪母亲来这里探望一位远房亲戚，去超市买水果出来的时候，见到了父亲。和自己印象里完全不一样的父亲。
林正强在儿子林帆扬眼里，一直都是威严不易亲近的一家之主模样，声音里透着淡淡的冷漠，表情严肃不爱多笑，注重外表衣服总是干净笔挺。林帆扬觉得和那样的父亲有距离，但心里又有些莫名的崇拜。
而眼下看到的父亲呢，穿着随意，身上一件30块左右走两步就能和四十岁左右挺着啤酒肚的男人撞衫，大的花裤衩，一双夹脚人字拖，一手挽着身边的女人，一手拎着装了蔬菜的塑料袋。
笑起来的样子十分好看，干净温暖，不时还懒懒地打个哈欠，与王兰惠对视的时候，还会因为笑得太开心了露出两排洁白的牙齿。两人有说有笑地走远。
林帆扬愣在原地，全身发凉，而身旁的母亲陈宝珠，则是怒火窜到了头顶。
“走，跟上！”陈宝珠咬牙切齿，之后他们跟踪到达此地。
林帆扬吸了口气，回忆他带着妈妈捉奸的情景，望了望身边的楚琪依，觉得自己不该迁怒无辜的她。
“我妈妈是个火爆脾气。一定会吵着要离婚。”林帆扬叹了口气，“ 而我，暂时也无法接受背叛家庭的父亲。”
“离婚？”楚琪依有些惊讶，“你就不怕，这样会刚好成全了他们吗？”在她看来，正妻会发火，会闹，威胁小三并与其争执厮打，然后回到家继续一哭二闹三上吊，要求丈夫离开那个狐狸精。
林帆扬一声冷笑，话语里全是锋利的刺：“成全？建立在破坏别人家庭上的感情怎么可能会有好下场？这对奸夫□□，绝对会有报应的！”
“请不要用这样的语气说这种话！”楚琪依压抑住自己的愤怒，“她是我最重要的妈妈！”
“那又怎样？”林帆扬挑眉，满是咄咄逼人的恨意，“那个男人还是我的父亲呢！”用父亲而不是爸爸这样的词，因为曾对他充满了尊敬和崇拜。现在他那么愤怒，像一头狮子。
楚琪依一愣。
“就算他们犯了错，可是，也还是我们的亲人啊。”她的气势输了下去，显得唯唯诺诺。
“哼，你怎么不说，就算他们是亲人，也还是犯下了不可饶恕的错误呢？”林帆扬不依不饶，“绝对不会幸福的！那两个人！不管他们以后是分开还是在一起，都绝对不会幸福！”掷地有声，斩钉截铁，如笃定的预言一般。
楚琪依咬紧了牙关不做声，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擦了一把，吸了吸鼻子，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后，抬脚上前。
“喂！”林帆扬拉住她。
“走开！”楚琪依对上他的视线，冷冷道，“就算是我妈不要脸，我也不能看着她被人打耳光。”
林帆扬紧紧皱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后，终于，松开了手。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林帆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