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魂师》太麻烦不想取名

3、第二章

　　上课铃已经响了五分钟了，可教室里的嘈杂声丝毫没有减弱。形同虚设的纪律委员时不时地喊一声“安静”，语气带着一丝嘲讽，一丝不屑和微微一丝无奈。即将有转学生来这个班，班主任正在为她处理一些该处理的事，不然也不会晚到这么久。

　　又过了一个五分钟，老师才带着转学生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并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后，老师让她坐在最不起眼的最后一排靠墙的位置。

　　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坐哪她都挺吸引人的…

　　先不说她是转学生，一头乌云般的头发，长而直，本就笔挺的身材在它的衬托下显得更加让人眼前一亮。她身上穿着淡蓝色长裙，朴素但不土气，反而给人一种清新的感觉，皮肤是很健康的小麦色，明明挺瘦，脸上却有点肉，该说她是漂亮呢，还是可爱呢。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引起了全班男生瞩目和大部分女生啧嘴的她，多半是没什么好日子过了。

　　当时的所有人都不知道，事情会往更严重的方向发展。

　　果不其然，她在转校后大概两周，就逐渐被全班同学孤立。一开始那些无事献殷勤的男生，也因为她高冷的性格而自行告退。几个品学兼优的女同学也都尝试过和她说过话，但是都以失败告终。大部分学生都早已拥有自己的小圈子，谁也不想破坏它，谁也不想改变它，谁也不想失去它。

　　失去归宿，比从未拥有更可怕。

　　她在孤独中度过了半个学期，唯一的一个朋友也因为她的转校，两人只能周末见见面。而且朋友也结识了新的朋友，虽然和她彼此仍然经常在网上往来，但关系还是在逐渐变冷淡。

　　月考成绩公布后，她果不其然以优秀的成绩在鱼龙混杂的班级里脱颖而出。可她无非是得到了老师的几句赞扬和少数同学羡慕的眼光。或许她身上的标签因此又多了一个，但班里大部分学生对学习都不感兴趣，更不会因此对她感兴趣。

　　接着又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一天，直到下午放学。

　　“喂，我说你啊，总是一个人，你不无聊吗？”

　　几位少女，她的同班同学，像是课间休息时围着话题中心一样，围着她。

　　她有点不知所措。

　　“是…是有点啦，不过还好。”

　　“你考的这么好，要不你教教我们呗，我们都考的不怎么样，这次只是小考试倒还好，要是期末又考砸了寒假就完啰。”其中一位少女合掌，眯着一只眼，做着拜托的姿势。

　　“嗯…可以…的吧。”她勉强笑着说道。

　　那几个少女也笑了起来，空气中弥漫着欢快的气息，有结识新友之乐，也有猎物上钩之喜。

　　她还不知道，她们几个是高一里出了名的不良少女。

　　“这里应该是比较级，所以该填better…”傍晚的阳光照进教室，照在四位少女的身上。其他人早都去了各自的社团，或者回家了。很难想象几位不良少女不厌其烦的听她讲了近一个小时的英语题，或许她们真的在认真学习，不过现在看来，一切都无所谓了。

　　“我说，差不多该走了吧。”

　　“哎，但是还有一道题没讲呢…”

　　“无所谓啦，明天再说吧。”

　　“那…那就明天见啰。”她说完，开始收拾满桌的试卷。

　　“喂！这也不早了，要不我们四个回去路上去快餐店吃晚饭吧。”

　　她吃惊，她猛地抬头。

　　“我也可以去吗？”

　　“当然！我都说了我们四个了。”

　　她开心，她爽快答应。

　　四位少女走在去快餐店的路上，看上去，她们与其他的少男少女一样，怀着各自的目的前往各自的目的地。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她在一旁默默地点着头，迎合似地笑着。到了餐厅，也不过是延续着之前的场面，之前的气氛，只不过换了个地方坐着，嘴里时不时因为嚼着东西要消停会儿罢了。她至始至终把微笑挂在嘴边，委屈留在心间。

　　天色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逐渐多了起来。“差不多该走了吧。”那个率领着全队的少女，望着窗外的灯，头也不回地吐出这样一句话。另外两人见状熟练地迎合到，并背起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

　　她也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几乎没怎么参与聊天，早早吃完晚饭的她也快要把剩的作业做完了。三人小队的头领把书包往背上一甩，只背着一边。对还在收拾作业的她说：“我们接下来打算去网吧，你要来嘛？”

　　她一愣，有点吃惊，毕竟网吧这种地方她从来没去过。她苦笑着说：“挺晚的了，我就不去了吧。”

　　三人对视一笑，就像她们早就预想到了一样。一个女生上前，双手合十，做出拜托的姿势说：“不好意思，我们晚饭把钱花光了，你可以借我们一点钱吗？”

　　她又是一愣，以及比之前程度更深的吃惊。

　　怎么委婉地拒绝别人呢，她在脑子里这样想到。至少现在她连借钱的想法都没有，因为她的零花钱虽然不少，但都是精打细算了的。从小接受良好家教的她自然是个节约用钱的人。

　　“好朋友，拜托啦，我们今天钱没带够啊，我们也没想到会听你讲题到饭点…”

　　她听到朋友这两个个字，仿佛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什么疑惑与担心，不解和害怕，全都抛在脑后了。

　　“我们是朋友了吗？”

　　三人略显吃惊地看着她。

　　“当然了！从我们找你聊天开始就是了哟！”她可能是感觉太做作，又补充一句：“我们反正是这样觉得的。”

　　也许是半个学期的孤单，又或是昔日友人的冷落，她对朋友的渴望已经足以让她失去理智。现在仅仅一句话的功夫，就让她改变了主意。

　　三人满意地收下了五十块，尽管她们根本没有想过要还，但还是出于常理地承诺会还钱的。离开前话多的那位不忘来一句下次有机会一起去游戏厅，也是出于常理。

　　她一个人慢慢地收着作业，明明不大的四人方桌却显得很空旷，即使上面还有她的作业和食物托盘。

　　“她们应该是真的忘带钱了吧。”她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收拾好了书包。走出店门时，外面已经完全黑了，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她抬头看了看天，天上若有若无地分布着几颗星星，这片没有云的天空和远处的那些云显得格格不入。

　　“朋友嘛？”她回忆起了一些往事。昔日友人的样子浮现在她脑海里，可惜那些都已经是过去式了。

　　“崭新的校园生活就在眼前！”她这样想着，一路轻快地回了家。

　　第二天，不良三人组变成了四人组，整体的画风也因为一个假不良的加入变得过于奇怪。尽管这样，格格不入的她还是费尽心思地混在她们几个人中。虽然方法也只是借作业给她们抄以及时不时的跑腿罢了。她可能根本不知道她们是坏学生，也有可能知道但已经不在意这些了。

　　班上的优等生和几个学坏的待一块儿，其他同学看到了难免会议论纷纷。风声应该早就传到了老师那里，可是不清楚是什么原因，老师始终也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

　　她们就这样相干无事地度过了几天，周末的时候，三人再一次的邀请她加入她们的网吧之旅。估计是想故技重施，从她手里骗点钱去外面潇洒。

　　结果可想而知，梅开二度了。

　　没有其他人的教室里，她独自收拾书包的身影显得过于落寞。经过了一周的课程，本就疲惫的精神在这么一出后，变得落魄不堪。她拖着身子回家，路上千篇一律的风景，竟变得有些不堪入目了。

　　她在很高的一栋高级公寓前停下，这儿就是她的家。她和母亲两个人住着一套较大的公寓，那是她父母离婚后，母女俩分得的。

　　“我回来了…”

　　“回来的挺早啊，今天不是周五嘛？”

　　“留在学校我也没啥事情做…”

　　“这样啊…”

　　她和母亲简单寒暄几句后，把书包放到房间里的书桌上后又出来，坐到横跨半个客厅的长沙发的一头，她妈坐在另一头。

　　“那个，我说…”

　　“没啥好说的，我反正是不会承认的，其他的你看着办就好…”

　　“他也会搬到家里住的，你现在不承认以后也得…”

　　“那又怎样…”

　　…

　　“自己晚上随便弄点饭吃吧，冰箱里食材都有，如果你想和我一块儿去外面和他吃晚饭的话也…”

　　“你觉得可能吗？”

　　…

　　母亲一点点地往她那头挪，挪到她旁边后，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母女两就这样，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儿。

　　就这样过了几十秒，母亲起身离开，又过了十几分钟，挎着包化着妆从卧室里走出来，见到还坐在沙发上生闷气的她有点吃惊，用尽量不让她听见的音量，叹了声气。

　　“晚上早点睡…”

　　抛下这句话后母亲就出门了，留下她一个人。她坐在沙发上，就像当年她和她母亲两个人一样。

　　又度过了一个可有可无的周末后，她回到了学校。她的小圈子里的人还是那几位不良少女，不出意外，她们又要找理由把借钱的事情敷衍过去，顺便找机会再向她借钱，甚至有可能变本加厉，索要代替请求。她怀着这样的心情，在这本不属于她的小圈子里，忐忑地过着她的校园生活。

　　果不其然，下午放学后，老师前脚刚迈出教室，三人就围到她桌前来了。周围的其他同学见状纷纷加快了收拾书包的速度，谁也不想“多管闲事”，谁也不想惹火上身。领头的那位坐在她的桌子上，翘着二郎腿，连正眼也没有看她一眼地说着：“不好意思，我们今天又没钱了，给我们点儿呗。”

　　她甚至不愿意用借字。

　　三人在她面前嘻嘻哈哈，聊着一些有的没的，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才过去一个周末，她们连敷衍的态度也没有了。

　　她想逃走，毕竟她也知道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但她不想连这唯一的小圈子也失去，即使是这样的一个圈子…

　　“那个，今天我自己也没有带钱…”她的头一低，装作收拾书包的样子，随手把几本不准备带回家的书往书包里塞。关上书包后，她起身准备离开，却被拉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