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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

  •   没等多久,一行穿着黑灰长袍的仆人,笔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为首的那位八字胡,带着单边金丝眼镜,表情严肃,老人看到站在庄园门口的安格他们。

      伸手捏着脖颈处,领结上的银制领带夹,清了清喉咙开口说道:“晚上好,小绅士们。”

      不过在看到杰克身后的伊拉后,老人略显精明的混浊瞳仁里闪过一丝亮光。

      “哦,这里还藏着一位美丽的女士。”

      身旁的杰克明显认识,面前穿着明显不凡的老人,垂下头双手合拢表示对老人的尊敬,这是这个位面独有的礼仪。

      “布鲁纳先生,晚上好。”

      不过动作的不连贯,看得出来他并不经常做这个动作。

      一旁默默站着的伊拉,也随即艰难地挪动身体,朝老人有样学样打招呼。

      安格也连忙效仿着两人的动作,老人抿唇盯着眼前的三人,晦暗的目光细细观察着他们。

      好像他们如同打折货架上,即将售出的便宜货物,褶皱密布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其他神情。

      老人的黏腻如蛇般的视线,让低着头的安格皱了皱眉,灰黑色的瞳孔闪过一丝思索。

      “好了,先生小姐们,跟我来吧。”布鲁诺拍拍手,示意他们跟上。

      杰克跟在老人的身边,至于安格则推着伊拉,轮椅模样的代步工具。

      庄园大门的衔接处有些老化,打开时发出“砰”的一声,如同垂死者的挣扎。

      庄园内部的建筑由一个装饰奢华的哥特式建筑,和一个大的有些惊人的花园组成。

      放眼望去,修剪整齐的草坪,灌木,看起来倒是颇为雅致。

      布鲁诺伸手指向身后的家仆,女仆低着脑袋,神情有些恍惚,然后将手中的衣服递给安格。

      安格拿着手里的布料,这是一件和家仆们几乎相同的仆人装。

      “穿上吧,小家伙们,明天一早我们还有不少的活要做。”布鲁诺示意身旁的女仆,带他们到屋子里换衣服。

      等到一切杂七杂八的事务交代好之后,布鲁诺满意地点了点头。

      见天色已晚,仆人也没有过分刁难他们,随即带他们到下人们住的房间休息。

      房间不大,弥漫着一股灰尘呛人的涩味,好在房间还算干净。

      房里只有三个床位,正好够他们三个休息整顿。

      躺在有些过硬的床板上,杰克开口说道:“天哪,今天真是难忘的一天。”

      “是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房间。”伊拉随后附和道,语气里藏着几分掩饰不了的兴奋。

      安格也没有忘记自己的人设,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着,心里悄悄思量今天的不对劲。

      如果说今天不对劲的地方,恐怕就只有一个。

      ……

      太平静了。

      平静的背后往往酝酿着祸患。

      安格抬头瞥见窗外的月亮,今晚的云层过于浓厚,以至于那一缕月光都显得格外黯淡。

      深夜的庄园。

      仆人们的气氛,却有些气氛凝重,庄园的其他仆人们像是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亦或是过往的习惯,他们都牢牢锁好自己房间的那扇木门。

      “小心点,纳塔!”

      面容刻薄的女仆长,趾高气昂用目光扫过,门口战战兢兢的下人,细的眯成一条的狭长眼睛,透露出一种警告。

      “今晚的仪式绝对不能失败!”

      _

      躺在床铺上的安格没有睡着,直到听到杰克气息悠长的呼噜声,他才小心地起身,走到二人身前确保他们已经睡着。

      为了万无一失,安格指尖微闪,一道温暖治愈的魔力,从他如葱段般纤细白皙的指尖轻轻泄出,在幽深的夜晚,格外的刺眼,引人注意。

      这道魔力,这两个人今晚可以保证拥有一个不错的睡眠。

      光芒减弱直至消失,安格小心地起身穿鞋,从陷入熟睡中的两人床前经过。

      夜晚的庄园里异常的安静。浅浅蝉鸣,联合花园草丛里的蟋蟀奏出一首舒缓的催眠曲。

      花园里的一切在混浊月光的映射下,仿佛蒙上一层薄雾,显得不甚清晰。

      算不上美,不过倒也一切正常。

      他摊开手,晶莹剔透的玻璃瓶出现在他的手心,透明的液体在里面缓缓流动。

      这是[圣水],一种用来寻找邪恶气息的魔药,针对当下的情况实在是太好不过。

      也算是没有浪费他之前的准备。

      玫瑰金色泽的魔力裹挟着魔瓶里淡色的魔药,滴落在庄园的土地上。

      一道不易察觉的魔力波动至滴落处逐渐泄出,如水纹荡漾般散开。

      如果周围存在枉死的灵魂或者邪恶气息,安格可以第一时间察觉到不对劲。

      耐心等待了几分钟后,魔药的平静反应告诉他这里一切正常。

      安格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来事情没他想到那么简单。

      平静月色被安格身后,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

      “有人?”只是一瞬,安格便收回了手里的魔药,委身钻进花园的草丛里。

      他身上还穿着短袖睡衣,草丛里横生交错的枝节划过光滑细腻的皮肤,留下一道道看起来莫名暧昧的红痕。

      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安格透过杂草的缝隙,一个表情惊魂未定的女人跑到了花园。

      她是一个独眼,左边的眼睛缺失只留下一个黑窟窿,有种说不上来的诡异。

      女人来之前似乎遭遇了难以理解的恐惧,深褐色的瞳孔放大又缩小。临近冬季,女人只穿了一件单薄的睡袍,光着脚跑出来。

      “该死,该死!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她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浓浓的绝望,草丛里的安格恰好能够听清她的话。

      说着她好像被定住一般,立在原地表情呆滞。随后透过安格的视角,他可以看清女人皮肤表面,如同跗骨之蛆般蠕动的灰黑纹理。

      它们寄居在她皮肤表层,似乎下一秒就会冲破肌肤,腥红四溅。

      女人躺在地上开始痛苦地嚎叫,可惜的是,庄园里的下人们似乎听不到她的求救。

      砰的一声巨响,女人绽放出血红的花,洁白的睡袍染上艳丽的红色。

      即使是提前知道这座庄园不对劲,可当他亲眼目睹女人死前的痛苦模样,所带来的冲击还是截然不同。

      女人死后不久,庄园管家布鲁纳先生,带着一群女仆来收拾地上的残留。

      仆人们表情麻木,似乎早已习以为常。

      等到浓重的血腥味逐渐转淡,打扫的家仆们走后,安格小心地从浓密的草丛中钻了出来。

      他的表情谈不上太好,一是因为目睹一场异常残酷的死亡,二是因为这件事出乎预料的棘手。

      “该怎么办?”他在心里默默思忖着下一步的行动。

      那诡异的黑灰线条究竟是什么?

      眼里一丝微光闪过,他给自己全身覆上一层薄薄的,掩盖气息的魔力。

      对于这些没有魔力的下人来说,绰绰有余。

      放轻脚步慢慢靠近,跟上仆人们离开的背影。

      为首的仆人手里拿着布袋,袋子里浓重的血腥味让他忍不住想要干呕。

      安格尾随身后,观察他准备做什么。

      他来到一间位于庄园深处的库房,今天白天安格曾远远的瞥见过,这间看起来平平无奇的库房,当时并没有多想。

      打开房门,屋子的最中央,由一座诡异的鼠面人身的塑像占据。周围均匀排列着蜡烛和一些不知名的仪式用品。

      雕像在漆黑的房间里,散发着莹莹的血色光芒,倒映着仆人的脸上,看上去极端的亵渎,邪恶。

      仆人把手中的布袋一扔,随即便飞速地离开屋子。安格则躲在房门的夹角,悄咪咪地走进房间。

      地上正缓缓渗出猩红的布袋,此时血液的流向不可思议地发生变化,血滴逐渐汇聚凝结,流向那座可怖的雕塑。

      雕塑如同活物般吸收血液后,光芒更甚。只是被这种光线照到,安格体内的[太阳]序列就本能地拒绝,排斥。

      “看起来像是某种仪式……”

      观察法阵和蜡烛的摆放和排布,估计是某种以活人为献祭的邪恶仪式。伸手轻轻捻起地上散布的颗粒,看这晶体的色泽,应该是白盐结晶形成的产物。

      “可是,仪式发动的条件是什么?”

      对于仪式魔法的发动,先决条件是什么,是法阵能否成功运作的关键一环。

      这对于破解仪式魔法同样适用。

      绝大多数的仪式法阵,法阵的制作者通常会留下防护措施,以免法阵遭到攻击,破坏。

      安格如果强行破坏眼前的仪式,极大可能会受到法阵的反噬,两败俱伤。

      因此,找到法阵的发动条件是安格破局的关键。

      当然这也并不妨碍,他给眼前的仪式稍稍做些小手段。

      他的天赋序列,可是精通仪式魔法“法兰琳卡”子序列。

      “掌握仪式规律的慧者”

      “分析万物尺度的使者”

      “看破宇宙熵增的智者”

      “伟大且智慧的法兰琳卡,我是您虔诚的信徒,请赐予我改变眼前仪式的能力。”

      伴随着咒语的念诵,头顶的袖珍魔角在不知不觉间冒了出来,身后的尾巴也随着法力的波动轻轻晃动。

      叮的一声响起。

      ……

      咒语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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