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溪行》木萝花

53、第53章

　　顾青溪：“大人，我这里的卷宗都看完了。”

　　杨柳：“我这里也看完了。”

　　聂如风：“我们汇总一下。”

　　聂如风娓娓道来：“这二十个贿赂买官的官员，有些是多年得不到升迁的地方官员，有些是靠着祖上荫庇花钱捐官，有些是政绩平平却被派往富庶之地任要职。”

　　只是其中有两个人的任职，引起了聂如风的特别注意：“一个是岭南刺史，一个是扬州刺史。这两个人都正好是崔炎的门生。”

　　聂如风继续说道：“岭南物产丰富，富庶天下，易守难攻，得岭南者即使是在战时，也可偏安一隅。扬州盐商富可敌国，金叶煮汤，海盐成塔，战时曾经捐出一个国库。这两个地方都是当权着希望牢牢掌握在手中的地方。”

　　顾青溪思考了片刻说道：所以，他们都是崔炎的人。

　　聂如风：“尚不得知，这两个人是否都是崔炎的人，还需继续查证。”

　　聂如风：“虽然有贿赂官员的名单，但是还需要找出这些人是何时贿赂，用何种方式，通过何人之手，李怀仁收到的贿赂银子又到那里去了。

　　杨柳提议：“我们先把吏部这二十个官员的卷宗全部带走，回去再详查。”

　　顾青溪：“大人，我们能否再呆一会，我还想再查一下资料。”

　　“好。” 聂如风知道顾青溪是想查找顾青玄的卷宗。

　　顾青溪翻找了吏部三年以来，翰林院官员的任免，看到聂如风等同期进翰林院的几个官员甲历，可是却不见了顾青玄的甲历。

　　又看了聂如风的甲历，他的甲历上面记录了每一年的考核和调到河南府、大理寺的任命状等等，另外几位调出翰林院的官员情况也都和聂如风的一样。

　　唯独不见了顾青玄的甲历，似乎这个人从来没有在朝堂上面出现过一样。

　　“怎么，查不到线索？” 聂如风看顾青溪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就明白了。

　　顾青溪拿着甲历的手几乎失去了知觉：“整个甲历都查完了，都没有发现我哥哥的甲历。”

　　聂如风走过去拍了拍顾青溪的肩头安慰道：“放心，一定会吉人天相的。”

　　顾青溪：“嗯。” 转念一想，反正吏部尚书在手上，明天审问一下不行了吗？

　　第二天一聂如风去上朝，顾青溪和杨柳去李怀仁的府上。

　　李府在城中一个偏僻的里坊。

　　拍了门，一个老仆人出来开门。看见来人是两个穿着官服的姑娘，脸上紧
　　张的表情稍稍缓和了一些。

　　顾青溪递上腰牌：“老人家你好！我是大理寺的录事。今天来了解一下李大人的情况。”

　　老仆人：“官差大人您请吧。”

　　一个小院子，略显平破旧。正房五间，东西厢房各三间，院子中有一棵大树，树下是一张桌子和几张凳子。

　　顾青溪：“请带我们去李大人的书房看一下。”

　　顾青溪看了一下，院子冷清简朴。和来之前自己想的手握实权的吏部尚书高屋大宅的奢靡的生活大相径庭。

　　顾青溪： “府中几个人？”

　　老仆人：“老夫人去世以后，府中就只剩下老奴和老爷。”

　　“你家公子和小姐呢去何处了？” 顾青溪记得李怀仁的档案里面记录着，他有一儿一女。

　　老奴叹气道：“十年前小姐远嫁关外一个生意人，从此未曾回来过。”

　　顾青溪：“那你家公子又在何处？”

　　老奴沉默片刻，叹气道：“五年前，我家公子看上了一个比自己大十岁并
　　且带着一个孩子的寡妇，老爷和太太不同意。公子一意孤行，和老爷太太大吵
　　一架以后，搬出去和那个寡妇成亲。这之后，公子再也没有回来过。”

　　顾青溪：“现住何处？”

　　老奴：“住在西市旁边的大同坊。在西市开了一间布店。”

　　顾青溪：“你家老爷给置办的产业？”

　　老奴：“据老奴所知，房屋和店铺都是寡妇娘家留给寡妇的产业。”

　　顾青溪一时竟然不知道什么好。抬头看看天，天空灰蒙蒙的，看样子似乎要下雨了。

　　杨柳：“老伯，带我们去看一下李大人的书房吧。”

　　顾青溪和杨柳在李怀仁 的书房没有搜索到什么有用的证据。

　　李怀仁为官多年，家徒四壁，连这个小院子都是租的。

　　顾青溪：“你家老爷可还有别产业？”

　　“在老家还有几亩薄田和几间老屋。” 老奴知道李怀仁被逮捕入狱，脸上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

　　第二天顾青溪和聂如风换上常服，去了李怀仁儿子在西市的布店。

　　布店在西市最是热闹繁华的地段，四开间大门面。

　　顾青溪到门口的时候，只见一个青年正在打着算盘算账，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正在拿着鸡毛掸子拍打布匹，看样子是拍打上面的灰尘。

　　看见有来人，热情的把他们招呼了进去。

　　他们表明了身份，夫妇二人把他们请进了后堂。

　　布店老板娘：“五年前去南下进货，路上碰到坏人调戏，是夫君救了我。”

　　李璞：“那个时候，我正从江南老家回京，恰好碰见了歹人调戏娘子，又岂能袖手旁观。一来二去我们就好上了，但是父母亲无法接纳我娘子，我只好搬了出来。父亲本来一直希望我勤读诗书，考取功名，但是我自小对考取功名就不敢兴趣。我和娘子成亲以后，便对读书考取功名完全放弃了。一开始我回去过，但是父亲每一次都把我赶走。”

　　顾青溪：“所以你已经几年没有回去过？”

　　李璞：“被赶出来以后，就断了来往。”

　　从布店出来，刚好赶上西市开市。西市上面集中了来自全国各地的商品和商人，店铺林立，商品名目繁多。一到开市，街上行人络绎不绝，进货的卖货的，买货的，热闹非凡。

　　顾青溪是第一次逛西市，看啥都好奇。一路看一路买些小吃。

　　聂如风在后面，默默跟着。

　　顾青溪停在了一个泥人摊位前，这些泥娃娃捏的栩栩如生，可爱极了。

　　“大人你看看，这个公子捏得好逼真！和你还挺像的呢？” 顾青溪拿起一个俊秀泥娃娃放到聂如风面前比划着。

　　聂如风看了看，“是很像真人娃娃。”

　　顾青溪：“我要挑一个回去。”说完低下头认真的挑了起来。

　　“啊。” 突然听到人群的一阵惊恐声以后，顾青溪抬头看去发现一匹黑马正快速朝她和聂如风快速冲过来。

　　站在她身后的聂如风来不及躲开，瞬间被马蹄踢倒在地，马背上的人正举着长长的鞭子挥下来。

　　“大人。” 顾青溪来不及多想，奋不顾身的扑到了聂如风的身上，把聂如风挡在了身下，对方便对着顾青溪挥了几个鞭子以后，才骑马狂奔而去。

　　聂如风推开顾青溪，发现她背上的衣服已经血迹斑斑。

　　聂如风万分焦急的询问道; “顾青溪，你怎么样了？”

　　顾青溪忍痛说道：“还挺得住。”

　　聂如风掏出一个银锭： “马车，你们谁给我叫一辆马车来？”

　　很快，围观的人们，给马车让出了一条路来。

　　聂如风： “车夫，快去晋王府。”

　　聂如风把顾青溪抱上马车以后，发现她的背上一直在流血。

　　聂如风：“顾青溪你一定要挺住。我马上给你包扎。” 说完撕下了身上衣服，给顾清溪包扎好背部，用以止血。

　　萧景行午饭后，正在小憩，杨桐神色凝重，急匆匆走了进来。

　　萧景行： “何事？”

　　杨桐： “府中来报，聂大人和顾姑娘在西市上受伤了，顾姑娘伤得不轻。”

　　萧景行：“去太医署请一个女医一个太医跟我们一道回府。”

　　当萧景行火速赶回来的时候，只见顾青溪侧躺在床上，由冬儿把扶着，身上缠着衣服上撕下的布带，绑带上面血迹斑斑。

　　聂如风在凳子上面坐着，旁边站了丁总管、王嬷嬷，还有云轩居的丫鬟。看见萧景行一行人进来，瞬间让出了足够的空间。

　　萧景行：“杨桐你带聂大人去云轩居处理伤口，冬儿留下，其他人都退出去。”

　　顾青溪见萧景行没有出去，问道：“殿下你不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