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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四皇子下落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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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城有消息传来,都在催太子回宫,今日已经腊月二十七,卓然的伤也已经见好,准备启程回去了。
外祖父和舅舅舅母准备了十几辆马车的东西给他们,从吃的喝的,到玩的用的,应有尽有,卓然和余落落没有拒绝的余地,只有被迫接受一种选择。
今日下了雪,马车的车轮轧在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余落落枕在卓然的腿上睡着了,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狐裘大氅,脚下的暖炉里散出阵阵暖意。
外面传来马蹄声,声音在接近马车时逐渐减小,一个低低的声音传进来。
“殿下,奉城的消息。”
车帘从里面被掀开一条缝,暗卫将手中的竹筒递了过去。
看完信上的内容,车里的人面色未变,只那双寒潭般的眼睛更加深沉,一眼望过去令人生畏。
马车在入夜时分进了皇宫,宫门守卫在看清随行侍卫手中的令牌后,立即行礼放行,而守在宫门口暗处的一个黑影则转身直奔五皇子府。
此时袁书扬和卓胥正在书房里对弈,卓胥瞟了对面的人一眼,饶有兴味地问道:“你对余落落当真就只有兄妹之情?”
袁书扬没有立即回答,只是执着白玉棋子的手略微停顿了一下,随后将那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殿下为何有此一问?”
“只是觉得你看她的眼神不像一个兄长该有的。”
袁书扬微微笑了一下:“光凭眼神去猜测我和她的关系未免太武断了,我们两人的事本就不是一两句话能说清楚的。”
卓胥不太相信地抬头扫了他一眼:“你们的事我不想管,但我得提醒你一句,不要为了女人影响我们的大计,何况是一个心里根本没有你的女人。”
“你多心了,我心里有数。”
外面响起了敲门声:“殿下,太子回宫了。”
卓胥将刚拿起来的棋子不经意地放在了棋盘上,看似随便放的,其实是他一早就筹谋好的。
“知道了,下去吧。”
他将目光转回袁书扬,唇边带着一抹张扬的笑:“好戏就要开始了。”
……
今日是腊月二十八,年前的最后一个早朝,卓然准时出现在大殿内,让众位大臣纷纷侧目。
有日子不见太子了,据说是去了临都,看着意气风发的年轻储君,不禁让他们想起半年前,那时候太子还不是太子,只是皇上众多儿子中的一个,默默无闻,名不见经传。
那时候六皇子总是被世家大臣们的女儿追着跑,原因就是相貌出众,所有人提起他,都是一种“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的感觉。
就连皇上也觉得这个儿子徒有其表,不堪大用。
谁知才不过短短半年时间,他就从一个众人眼中毫无前途的闲散皇子一跃登上了东宫之位,成为了一个杀伐果断,运筹帷幄的储君。
此时大臣们才终于明白过来,短短的半年时间岂能令一个人脱胎换骨?恐怕以前那些被姑娘纠缠,被兄弟欺负,被父皇疏远才是假象吧?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让大家觉得他不中用,毫无威胁。
这出扮猪吃老虎演得好啊,将所有人都骗了,就在大家完全没把他放在心上的时候,他一个杀招,扫平所有障碍顺利上位,杀了众人一个措手不及。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不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小皇子了。
此等心计和城府,令许多大臣都望尘莫及,再看向他的时候难免多了几分畏惧。
早朝上,皇上将年后土地划分的事交给了卓然去做,户部任他差遣。一旁的卓胥不屑地撇了撇唇角,露出一个看好戏的笑。
下了朝,皇上直接将两个儿子都带去了承明殿,说起了要给卓然和余落落赐婚的事,顺便问了问卓胥可有中意的姑娘,也一并赐了,卓胥摇头说没有,见卓然要得偿所愿了,心里恨得直咬牙。
就在皇上准备提笔下圣旨的时候,内侍急匆匆地走进来,跪地禀道:“皇上,四皇子回宫路上遇到截杀,至今下落不明,随行侍卫全部身亡!”
“什么?”皇上握笔的手一哆嗦,蘸满墨汁的御笔直接掉在了展开的圣旨上,晕开一大片印迹。
他直接大跨步从御案后方走出来,声音颤抖:“查!去给朕查!一定要把老四给朕找回来!”
“是!”内侍领命而去。
下面的兄弟两个也表现得十分震惊,卓胥看了卓然一眼,慢条斯理地分析道:“四哥已经被贬去太庙许久,有谁会针对他?”
皇上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有话直说!”
他躬身行了一礼,安慰道:“父皇息怒,儿臣只是担心四哥的安危,情急之下才会乱说话,毕竟我们要考虑多种可能性。”
卓然眯起眼睛打量着他,等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皇上对卓胥道:“说说你的想法。”
“父皇您想啊,四哥现在无权无势,又不参与朝政,除了您的宠爱,他没有什么能让人感到威胁的,有谁会想置他于死地?”
见父皇若有所思,他又接着道:“二哥三哥远在封地,手伸不到奉城来,小九小十不过是孩子,哪有此等手段?至于儿臣就更不用说了,近日一直在父皇的眼皮子底下,有什么心思能瞒过父皇?”
卓然不由一笑:“听五哥这意思,只有我才是最有动机的那个,我知道父皇宠爱四哥,怕他回来抢了我的太子之位,所以派人在半路截杀他是吗?”
卓胥挑眉看了他一眼:“我没说,是你自己说的。”
卓然不吝夸赞道:“我竟不知五哥如此心思细腻。”
“你们两个都给朕留在这里,找不到老四,谁也别想出去!”
皇上心里自然明白卓胥有故意挑拨之嫌,甚至他自己都有嫌疑,所以他把两兄弟强制留下,为的就是让他们不能与外界联系,不能搞小动作。
羽林军已经出动,若是他们其中一人派人劫走老四,此时为了掩盖真相,定会想方设法地处置他。老四是皇子,没有他们的命令,手下的人自是不敢随意动手的,所以把他们俩关在这里是最明智的选择。
父子三人在承明殿里大眼儿瞪小眼儿,卓然和卓胥都看对方不顺眼,皇上是看他俩都不顺眼。
“老六,你能别杵在那儿吗?长得鹤立鸡群还偏要站着!”
卓然无缘无故被骂一顿,委屈道:“父皇,这身高又不是儿臣能控制的,您骂我有何用?”
一边的卓胥笑了:“父皇想骂你就骂你,你能怎样?”
一本竹简从御案上飞过来,不偏不倚地正好打在卓胥的头上:“你把老子想成什么人?想骂谁就骂谁,你当老子是暴君吗?”
卓胥愣了一下,赶紧请罪:“父皇息怒,儿臣失言了。”
皇上怒瞪了他一眼:“朕不想听见你的声音,把嘴闭上。”
“是。”
外面又有消息传来,来人瞥了立在旁边的卓然一眼,吞吞吐吐地禀道:“皇上,在追踪劫持四皇子那伙人的踪迹时,发现了这个。”
他将手中物件呈了上去,皇上一看,脸色大变,“老六,你来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
他将那东西直接摔在了卓然脚下,卓然定睛看去,竟然是他的令牌,他立即伸手朝腰间摸去,却是空空如也。
他连忙解释道:“父皇,不是儿臣做的,这令牌不知什么时候丢了,应该是被人捡去嫁祸儿臣的。”
卓胥见了那令牌,则是心中暗暗高兴,只是让那人随意偷出一件太子随身之物,没想到他竟能偷来太子令牌,实在是意外之喜,这下老六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吧?
他冷冷一笑,带着责备的口吻道:“老六你疯了吗?连四哥都敢劫?我们可是亲兄弟啊,即使你认为四哥有威胁,也不能下此狠手啊!”
卓然仿佛明白了什么似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是谁做的谁心里有数。”
“你在胡说什么?明明是你自己做了错事,还不知悔改,想拉我下水,你简直是没救了!”
“你凭什么说是我让人劫走四哥?就凭一块令牌吗?我已经说了,令牌丢了。”
卓胥走到他跟前,脸上带着嘲讽,伸脚踢了一下那块令牌:“那这是什么?”
算算时辰,人现在应该已经送进东宫了,虽然东宫守卫森严,但有他们的内应在,此事不愁不成。
必定让父皇看到一出手足相残的好戏,父皇不是疼爱老四吗?那就让他最疼爱的儿子死于太子之手,看父皇怎么处置。
无论怎么处置,太子肯定不再是太子了,东宫之位还怕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思及此,他回身行了一礼:“儿臣恳请父皇派人搜查东宫,做与没做,一查便知。”
皇上目光沉沉地看向下首的两个儿子,沉默了一瞬,开口道:“准。”
卓胥瞟了卓然一眼,暗自得意,东宫可不止有卓跃,还有意想不到的惊喜呢,只要羽林军进去搜,不怕搜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