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和更坏》李之

80、Chapter 80

　　直到韩勉关上了门，贺以旋才如梦初醒。

　　她伸手想要拉住他，但他已经走了。

　　她后知后觉，原来她也会和男朋友吵架。

　　是吵架吧？

　　她刚刚确实是生气了，说话开始不经过深思熟虑，只为了和他争个高低。

　　她回过神来后，发现心口那块地方痛得厉害。

　　那韩勉呢，他为什么突然抛下问题就跑掉了，为什么不给她解释的时间？

　　贺以旋还是有些生气，但也有点委屈。

　　真好笑，她哪里尝试过这样的情绪。

　　贺以旋的手垂了下来，随即又抬起，伸向门把。

　　一开门，韩勉就出现了。

　　她明明听到他离去的脚步声，还有电梯的声音。

　　他气得发抖，却又还是折返回来。

　　视线相对的瞬间，有太多的事情都变得不再重要了。

　　门再次关上了。

　　他们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韩勉咬紧了牙，他满脑子都是胡话，怕说出来，会伤害到她，于是他极力地忍住。

　　贺以旋抬头看他生气的样子。

　　他皱着眉，眼睛是红的。

　　其实他也很委屈，他也像她一样，无法清楚述说他的委屈。

　　情侣间的心事说不清楚，还有别的交流方式。

　　更加缠绵、浪漫的方式。

　　贺以旋吻了他。

　　他本来生着气，突然间错愕起来，却也下意识地回应起了她的吻。

　　贺以旋很细致地吻着他，她搂着他的腰，指腹缓慢地描绘着他结实的腰线。

　　韩勉沉迷了，他拥吻着她，却依然感觉到空虚。他索性把她抱到一旁的鞋柜上，她坐在上面，刚好是和他平视的角度，得以和她更加贴近。

　　韩勉越发投入，贺以旋面对着他坐在鞋柜上，背靠着墙，他不停挤压着她的空间。

　　韩勉的胸膛紧贴着她，彼此的呼吸仿佛融为一体。

　　他的掌心游离了很多的地方，让她的肌肤发烫。

　　最后，他把自己也点燃了。

　　韩勉猛地惊醒，停了下来。

　　贺以旋的睡裙乱得不成样子。

　　韩勉不敢再看，稍稍弓起了背。

　　贺以旋根本都不用看，她早就感受到了，他的此地无银三百两。

　　“我……去一下厕所。”他哑着声音，匆忙进了去。

　　贺以旋跳下鞋柜，居然也有些腿软。

　　她看到落地镜里的自己，面色红润，衣衫不整，她却是止不住笑。

　　她哪里会让即将到手的猎物一逃再逃。

　　她走到厕所门后，依稀能听到里面的动静，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韩勉的沉吟。

　　她抬手，轻声敲门。

　　厕所里的声音立刻停了。

　　“韩勉，开门。”

　　过了好几秒，韩勉才说：“……你先别，等会儿。”

　　“你不开门，我就去拿钥匙了。”

　　“……你不要这样。”

　　贺以旋开始倒数，“三……二……”

　　贺以旋特意拉长了声音，还没数到一，厕所门果然开了。

　　韩勉只开了点门缝，他依然弯着腰，和她平视着。

　　“不要为难我，好不好？”他窘迫地说。

　　“我怎么会为难你。”贺以旋莞尔一笑，推开了门，韩勉立即拉住了半松的裤子。

　　韩勉的双手都施展不开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贺以旋逼近，她搂住他的脖子，调整好角度，让她可以更加缱绻地吻他。

　　韩勉稍稍放松了戒备，贺以旋的手探了下来。

　　韩勉顿时又绷紧了神经，挺直了腰。

　　这样的角度，贺以旋吻不到他的唇，便转而吻他的喉结。

　　她清晰地感受到，他大力地吞下了口水。

　　他分明极其渴望，却也极力在忍耐。

　　在爆发边缘的少年，带着纯真，又带着狂野，可口得很。

　　贺以旋怎么可能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我洗过澡了。”她几乎是呢喃的语气。

　　韩勉颤栗了一下，情不自禁附和道：“……我也洗过了。”

　　贺以旋笑盈盈地看着他。

　　“带我回房间吧，韩勉。”

　　韩勉又吞了口水，笨拙地点点头。

　　他抱起了她，她很轻，却不能像一般的比喻成羽毛，因为羽毛不会像她这样贴着他，还在他的耳边吐气。

　　韩勉双手抱着她，只得踢开了房门。

　　作为男人，他觉得自己一直在被她牵着走，于是不甘示弱地盯着她。

　　贺以旋却高兴得很，她看透了他带着欲望的眼神，她作势挣扎了两下，是为了让韩勉更加放不开她。

　　——

　　下半夜。

　　贺以旋一直在笑，眉眼弯弯，一眼就看得出来她很愉悦。

　　倒是韩勉现在有些难为情，他给她盖上了被子，“要给你拿根烟吗？”

　　贺以旋摇摇头，还是看着他笑：“说好了戒烟的。”

　　“真的不要？我怕你忍得辛苦。”

　　“你真的不知道，我的烟瘾是从哪里来的？”

　　韩勉记得她的原话，“你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贺以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过了好几秒，韩勉才意识到了答案。

　　“是我？”

　　韩勉错愕的神情显得过于纯良，如果他不是没有穿衣服的话。

　　贺以旋的目光不由得往下，她总算是如愿以偿地摸到了他的腹肌。他不是那种锻炼过的体格，是年轻朝气的结实。

　　韩勉被贺以旋摸得发痒，他按住了她的手。

　　“我之前是怕进展太快……会唐突到你，不是我不想。”

　　“我知道，我都感受得到。”

　　韩勉总觉得贺以旋一语双关，意有所指。

　　贺以旋觉得既然解决了一桩心头大事，不如直接把所有问题开诚布公，她可见不得韩勉再露出那样感伤的神情。

　　“你刚才问我是不是觉得我们不会长久，我没有立刻回答你，确实是因为我真的没有考虑过未来。”贺以旋说，“也许是我自己的原因，我从来没有谈过超过三个月的恋爱，我也不知道拿什么才能跟你证明，我是想要和你长久地在一起。”

　　韩勉收起了笑意。

　　“我不想你跟阿姨公开我们的事，也不是因为我不信你。我是觉得阿姨平时工作很忙，她好不容易赶回来，一心想送儿子去上大学，如果在这时候突然跟她说儿子跟他的老师在一起了，她一时之间肯定没有办法接受，而且还会彻底破坏了她原来的期待。对于一个独自把儿子抚育成人的母亲来说，这件事太残忍了。”

　　听到这里，韩勉转而握住了贺以旋的手，十指紧扣。

　　“对不起，我太冲动了。你明明那么为我着想，我却错怪了你。”

　　“但你还是没有走，回来找我了。”贺以旋就是在那个瞬间，决定了这一次绝对不能放他走，“我知道，你很珍惜我。你想让你同样重视的家人认同我，想要我不要困扰于别人的指责，一时着急过了头也在所难免。”

　　“我其实是有些害怕的。”韩勉羞于承认，撇开了视线，“我去了大学，和你分隔两地，你那么好……我不是觉得你会见异思迁，而是担心自己和其他追求你的男人相比，我没有任何优势，所以才一直急于追求一个名分。”

　　“是吗？我倒是一点儿都不害怕。”贺以旋还想离他近一点，索性整个人贴了上去，“你去了大学，会遇到许多女生，肯定都比我年轻、活泼，或是更加优秀的女生，但是我还是很有自信，你心里有了我，就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韩勉搂紧她，“我确实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了。”

　　贺以旋近距离地看着他，温和地笑：“所以你也要有信心，我的心里有你，其他的男人对我来说，都比不上你。”

　　韩勉的眼睛红了，他埋首在她的颈肩，“嗯。”

　　贺以旋伸手去摸他的头，他的头发刚剪没多久，短短刺刺的手感，她相当喜欢，不由得揉了几下。

　　平时站着或坐着时，他都比她高，她很少可以这样摸他的头。

　　常常听说床笫间的情话不可尽信，可贺以旋却认为，这个只有他们彼此之间的世界，有情有欲，也有真有纯。

　　深夜时分，时间静静流逝。

　　按照往常的作息，他们早就睡下了。

　　但现在身体里掺杂了各式各样的情绪。

　　有拨开云雾后的释然，压抑过后畅快淋漓的释放，以及意犹未尽的爱-欲。

　　贺以旋听着韩勉逐渐加快的呼吸和心跳，后来，是他身体最坦率的反应。

　　贺以旋笑了：“你不是还要赶着回家吗？”

　　韩勉默默地看了一眼时间，“在我妈起床前回去，还有时间……”

　　“你难道还打算不睡了？你明天还要去大学报道。”

　　“坐车的时候歇歇就好了。”韩勉一边摸着她的腰，一边亲她，“我舍不得你，还想好好地抱抱你。”

　　“你这可不只是抱抱而已。”贺以旋本来就没有设防，韩勉越是亲她，她就越是酥软。

　　“以旋、老婆、姐姐……”韩勉换着花式叫她，声音暗哑，同时带上动作，更是有种奇妙的感觉。

　　分别前的最后一个夜晚，似乎很长，又似乎很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