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互助走上人生巅峰》饮人间烟火

5、小人物忧家国

　　“能行吗？”

　　“爹，我也是没办法了啊。”李宗耀道。

　　李父差点泪崩，看着摇曳的火舌，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要是孙儿没了，他也不想活了。原以为是苦尽甘来，没想到，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大起大落，人这心气都散了大半。

　　先前还自我安慰道，左不过是从农门跳到军户，一家子整整齐齐比什么都强。

　　现在，独苗苗不保，还有什么坚持下去的必要。

　　马车里，老妇正轻轻擦着孙儿脑门上的汗，想要给他扇风，又怕病上加病，只能不停换帕子。

　　“娘，铮儿好些了吗？”李夫人掀帘入内，车厢里的气味并不好闻，但她恍若未觉，一心挂念亲儿，心疼得无以复加。

　　“怎么样了？宗耀他找到办法了吗？”李母双眼通红，满是期盼。

　　“找到了，可以一试。”

　　“试？铮儿这身子骨，怎么经得起试，这……”李母有些激动，声音都变大了，吓得躺着的李铮身子抖了抖，本来就难受的他，直接哼哼唧唧起来，听得她们肝肠寸断。

　　李母噤声，扯了扯儿媳袖子，无声诉说着自己的忧虑。

　　“娘，我也怕。”李夫人声音发颤，十月怀胎生下的骨肉，她恨不得以命相替。

　　呜咽声此起彼伏，端着赤石脂水过来的李宗耀强自忍耐，在马车旁掩面呜咽的李二娘子定了定神，轻敲车厢提醒。

　　李宗耀给独子喂完赤石脂水，认真观察了半刻钟才下马车，给他腾位置的李母紧接着入内。

　　“阿兄。”李二娘子朝里看了眼。

　　“会没事的，铮儿肯定能好起来。”李宗耀出声安慰，也是在提醒自己。

　　“嗯。”李二娘子点头。

　　将余下的赤石脂水装好，接下来一路，每隔半个时辰，就给李铮喂点，起初变化不大，但越到后面，一家人的眼睛睁得越大，好像，泻肚的频率变低了。

　　当晚，情况更加好，不仅没频繁起夜，还不便血了。

　　一切都预示着，事情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第二天，李宗耀就把自家有的吃食都装了一份，通过手推车运到施家三人落脚处。

　　“阿姊，这些都是给我们的？”施木棠舔了舔嘴巴，刚吃完半个杂粮馒头的她，又饿了。

　　“是，想吃什么，自己拿，要细嚼慢咽后才能咽下去，不要着急慢慢来。”之前饿狠了，施文珺细心嘱咐。

　　两小只连连点头。咬了口馅饼的施木棠，才想起来问：“阿姊，他还会给我们吃的吗？”

　　“可能会。”施文珺回。

　　“为什么以前不给？”

　　“因为这些，是他送来的感谢礼，感谢阿姊救了他的宝贝儿子。”施文成点了两下嘴角，提醒小姑娘沾了馅饼碎。

　　“阿姊好厉害，阿姊最厉害。”施木棠将它捻下放进嘴里，拍手叫好。

　　“阿姊一直都很厉害，爹……爹都可惜阿姊不是男儿身。”提及亲爹，施文成难掩伤心。

　　不提还好，一提施木棠也想她爹了。小姑娘打小没了娘，施二叔又当爹又当娘，几乎把她宠上天。

　　临了都因为担心，合不上眼。还是施文珺允诺会竭尽所能教养她，他才安心离开。

　　思念如决堤的河水，一发不可收拾。

　　“爹、娘、二叔在天有灵，能看到我们活得好好的。”施文珺压下鼻腔酸涩，柔声安抚着两人。

　　“真的吗？”

　　“真的。”

　　呜呜呜唔唔唔。

　　化悲伤为食欲，三姐弟痛痛快快吃饱后，开始查看木制小推车。

　　想到施木棠可用它代步，施文珺还是挺满意的。但在上手试过后，一颗心拔凉拔凉的。

　　李宗耀推过来时，看着并不费力还稳当，到自己就成了木疙瘩，别说载人了，单拉都够呛。

　　“阿姊，我来试试。”八岁的施文成开口。

　　“行。”施文珺退到一侧。

　　毫无疑问，年仅八岁的小男子汉自然也没法驾驭这架小推车。

　　留用用不了，退回舍不得，众目睽睽下还不能收进易物空间，施文珺思索片刻后，看向萧家。

　　视线正好与萧母，也就是曾经的安南侯侯夫人对上。

　　那是位很值得尊敬的妇人，父兄丈夫子侄皆是武将，十年间死的死伤的伤，在抄家流放旨意下来后，还是强撑着庇护一家子，路上也多是她背断了腿的儿子。

　　这次病倒的人里就有萧母，病来如山倒，纵使习过武，力气不小，短时间也无法负重前行，加之萧熠废掉的双腿有恢复迹象，手推车这种不惹眼的代步工具就很合适。

　　“阿姊，那人在看……它？”施文成有些不确定道。

　　“应该是。”

　　“她想要抢我们的手推车？这是我们的！”施木棠护犊子式挡在手推车前，小小的身子，压根没法完全遮掩。

　　“棠棠别担心，她不会抢。倒是阿姊想把它赁出去。”身无分文，将其使用权变现，待抵驮城收回，也能攒点积蓄。易物空间随时可能消失，施文珺不得不早做打算。

　　“赁？”聪明人交流，只需一个眼神，借着解手的机会，施文珺和萧母商量起这事。

　　“嗯。”

　　“行。”

　　施文珺摩挲着到手的碎银子，状似不经意扫过不远处先后咳嗽了下的胖瘦差役，眸中郁色稍减。

　　--

　　现代世界。

　　一觉醒来，见异界易物空间获得物品栏里，多了17块赤石脂，谷佑安当即打开手机搜索详情。

　　看过后，想到一个词——水土不服。

　　从南流放到北，十有八九会有不良反应，查了下相关症状和适用药物，之前跟风囤的药，正好派上用场。

　　不是她善心大爆发，而是，那药再有半年就过期。

　　地里暂时不用干啥，闲不住的爷爷奶奶盯上了家里，清理杂物时发现大部分是谷佑安心血来潮网购而来，已经碎碎念她半天了。

　　比如，樟脑丸十包，一包里面有二十粒，开袋后味道刺鼻，谷佑安闻着头晕，只能放着落灰。

　　再比如，蔬菜种子大全，包括生菜、茼蒿、菠菜、大葱等，每样都试种过，无一成功。不是种子不行，而是她技术不行。

　　……

　　真要盘点起来，有好多东西自己用不上、吃伤了，家里不能放、没人要，可由空间收走发挥余热，谷佑安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将收拾好的一应物品依次上架。

　　【异界易物空间

　　宿主：谷佑安

　　异界：古代（星际）

　　当前精神力：65（满值100）

　　所获好感度：65（已消耗0）

　　累计功德值：12（已消耗0）

　　交换物品：止咳胶囊*2颗、赤石脂*17枚、麻柳树根*3节、饮水*30瓢、洗澡水*3桶、麦芽糖*6块、话梅*13颗、饭团*9个、糯米纸*1张、止泻药*60袋、樟脑丸*180粒、蔬菜种子*16种、火腿肠*35根、馍饼*30个、烙馍*20块、方块慕斯8个

　　获得物品：无

　　正在交换……】

　　大功告成，谷佑安被迫阖上双眼前，注意到异界这一栏，变了。

　　--

　　古代世界。

　　盛朝国都气候温和，越往北走越干燥，昼夜温差逐渐变大，生病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差役都没幸免，缺衣少药，没准备只能硬捱，好就好在，即将抵达驮城。

　　“头，你怎么样？”

　　为首差役脸色蜡黄，上吐下泻小半天了，四肢酸软，根本不想说话，有气无力摇头。

　　这趟押送是苦差，但凡有点门路的人都避开了，他算是被赶鸭子上架，原以为被敌国来使差遣已经足够屈辱了，没想到还有更折磨人的。

　　前些时日还好好的，突然就倒下了，竟这般要命。惯例备的药都吃了，还是没多大作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明天这个时候才能到驮城，此前想求医都不成。

　　“头，还记得前状元郎李家的儿子吗？听说病症和你这差不多，喝了石头煮的水就好了。”

　　下身不适只能侧躺的差役，满脸不耐烦的神色一变。“什么石头？”

　　“不知，头你若是需要，我去拿些来。”

　　“那你……算了，明儿就能到驮城，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他们敢！”

　　“和一群将死之人计较什么，我们只管当差，明儿入城休息一晚，后天一早就走，这驮城，可不太平。”若非久攻不下，北狄也不会同意和亲，有了正当名义入城，那帮人怎会善罢甘休。

　　此次押运的数百罪奴，没资格留在城中，最终都会被安排到驮城以北，以军户之名，筑第一道防线，防北狄不信守承诺突袭。

　　说来也是可笑，陛下金口玉言定下的和亲，本意是止戈，但赏赐给公主的嫁妆，足够来犯敌军嚼用三年，简直是养虎为患、助纣为虐！

　　他一个小小的差役都看得明白的东西，朝中那些甚至是堂上那位，就像糊涂了似的。

　　也或许，是他眼皮子太浅，看不到更深层次的用意。

　　罢了，回到皇城根连给贵人们提鞋都不配的身份，没必要忧心家国大事，当务之急，就是快些赶路，入城找大夫治病开药。

　　另一处的胖瘦差役也是这般想的，他们的症状和施文珺初期类似，喉咙干痒，时不时咳嗽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