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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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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面临深渊时,总是期盼能遇到伟岸的神明。
如今,我也遇到了我的神明。
少女背后万丈璀璨灯光,眉眼含笑,目光灼灼,慵懒又蛊惑。
她扫视一眼鹿星迦,眼尾微微上挑。居高临下单手托着我的脸,一字一句问道:“乖乖,你怎么不开心呀。”
我的心底曾有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它现在开始慢慢愈合了。
我也分不清,她身后是万丈光芒,还是滚滚红尘。
......
一小时前。
嘈杂的酒吧,音乐声震耳欲聋。
“你说,不会遇到鹿星迦吧。”我心里隐隐不安,手中出了层汗。
今天出门一直有不好的预感。
要是遇到了,该怎么办呢。
我心微微沉了一下。
听朋友说,她经常来这家酒吧蹦迪。
共同好友实在太多,虽然鹿星迦常存在于朋友的口中。
但实际是,我们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就连联系方式,也早就删除。
她是高中第一个喜欢的人,也是第一个那么讨厌的人。
想起这个人心里总是伴随着痛苦和恐惧。
“哎呀,不会的,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这个酒吧那么大,那么黑,就算她在隔壁卡,我们也相顾不相识。”林嘉懿摆摆手。
也对。
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
我松了口气,和林嘉懿坐在了卡座上。
今天是于黛请客,她还没到,我和林嘉懿提前到了。
我坐在那玩手机,林嘉懿突然拍了拍我肩膀。
“于黛来啦。”
于黛穿的灰色包臀裙,眼尾化了个上挑眼线,使温柔的面庞多了些蛊。
和上次,上上次见她,又有了些不一样。
于黛落落大方的打了个招呼,她还喊了其他朋友。我们一起玩了会游戏。
大屏幕上突然放起了抒情音乐。
【从前从前,有个人爱你很久】
【但偏偏,风渐渐,把距离吹的好远】
“晴天欸!”
林嘉懿拉起我的手站在座位上跟着节奏摇晃,像是在看音乐会。
嘴不自觉跟着DJ哼唱。
远远的,我看见走来了一个模糊身影。
我摇晃的手一僵。
近了,那道身影对我说:“黎雨,好久不见。”
我嘴角的笑容凝固。“好久不见......”鹿星迦。
我现在终于知道武侠小说里那些侠客为什么出门必须遇到仇家了。
因为宿命一般的冤家路窄啊。
我第一次来这家酒吧,就遇到了几年也没遇到过的鹿星迦。
在我呆愣之际,我们已经重新加了好友,鹿星迦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卡座上去。
【别生气了哦。】鹿星迦发来一条信息。
鹿星迦很漂亮,是高中那会就被全校公认的校花,她以往对我这样说话我肯定会高兴一整晚。
但现在,只有怨。
怨什么呢?
怨自己识人不清。
怨两年如梦一场。
【我没生气啊,我生什么气。】我发完这条。
又是一堆阴阳怪气的话过去。
反正怎么让人不舒服怎么发。
鹿星迦也被我这种态度搞火了。
丢下一句
【我们有很多误会,我该说的都说了,主动的也主动了。我之前从来没这样主动加过谁。】
【最后一次了。】
我看着这几条消息,闭眼。
脑子闪过鹿星迦不耐烦的脸,闪过我休学一年踏足的万里山河,闪过深夜的眼泪。浑身不禁抖了起来,我吃药的那年,吃完药也会不受控制的发抖。
我不想原谅她。
可她也没做错什么。
错的只是我一厢情愿感情错付给了不应该的人。
那个人只是现在又突然想和你做朋友。
【阿雨,你是想解开这个心结的。干脆今天把她解开了,以后就不用难过了。】林嘉懿轻声哄我,她是我最好的朋友,自然也认识鹿星迦。
我喝了几杯酒,朝鹿星迦发消息【那你过来。】
鹿星迦没一会就到了,她坐在我身边。
酒吧很吵,音乐震耳欲聋。
她附在我耳边,向我诉说了我们种种误会。
我听了半晌,说原谅她了。
她笑。
其实我也不知道当时的心境是怎么样的,但确实是放下了这个人。
恨和喜欢都消散了。
可说完,我们又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也许我们没见面的这两年里,所有能说的话也就只有这些了。
只剩下歉疚和悔意。
我们相顾无言,鹿星迦头朝左边抽烟,我头朝右边没事做。
一时间气氛沉了下来。
喜欢了两年,没联系了两年。这两年里,谁想靠近我都会被我赶走。
太害怕再遇到鹿星迦这样的人了。
明媚无比,光却只是瞬间照在你身上。
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好占据了我整个青春。
我不想往左边看,怕看见鹿星迦那张脸,继而想起那痛苦的几年。
我为了分散注意力,干脆眼神落在了右边于黛身上。
少女穿着包臀裙,正与好朋友们蹦迪。
她蹦得很好看,优雅又肆意。在暧昧的灯光下如同动人心魄的暗夜精灵。
魅而不俗。
也许落落大方和性感这个词就是为她而生。
于黛感受到我的目光,干脆停止了身上的动作,她懒洋洋的斜靠在吧台上,居高临下看着我,温柔的脸上带着一丝询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眼神询问搞得有些措手不及,脑袋一片混乱不知道说什么,于是干脆什么也没说,只仰着头朝于黛笑。
于黛扫了眼鹿星迦,倾斜着身子,伸出手托着我的脸,温柔的眼尾微微上挑,笑得像个蛊惑人心的妖精:“乖乖,怎么不开心呀。”
我看着她满是温和笑意的眼睛。耳边震耳欲聋的音乐一下小了起来,天空中红色票纸越来越缓慢,我心中原本有道深不见底的裂痕,它现在开始缓缓愈合了。
我冲于黛道:“没关系,你先玩吧,不用管我。”
鹿星迦呆了一会,就回到了自己的卡座。
于黛拉着我玩游戏。
有一轮游戏规则是亲隔壁的人,不然就要喝酒,于黛和我离得近,她捏着我的脸,轻轻吻了一下我。
我对上她温柔的眼睛,心控制不住的跳动。
这是这两年来没有过的。
喜欢过鹿星迦后,我休学了一年,因为极重度的双向感情障碍已经不适合呆在学校。
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过喜欢欣喜这种情绪。
后来出了酒吧,我们几个人去吃了宵夜。
于黛穿的少,牙齿被吹得打颤。
林嘉懿一直叫我给她挡风。
我坐在于黛身边,突然觉得很开心,原来感到开心,就会原谅之前所有的不顺,哪怕是一瞬间。
我忘了后来是多久回家的了。
躺在床上,想起了上一次和于黛见面的场景。
眼前慢慢勾勒出画面。
上次见面是一周前。
喧闹的夜市泛着暖色灯光,人流渐渐散去,天空一轮明月挂起,我打开手机,已经凌晨一点钟了。
“不知不觉居然已经一点了,咋们回家吧。”林嘉懿吃完一串烤肉,提议道。
“好,那我去取车。”坐在黎雨对面的少女起身,她穿了件棕色essentials短袖,手边放着Chanel包,头发微棕,眼眸如同漂亮琥珀。
于黛。
眼前这个于黛和几个月前视频里的不一样,视频里的于黛眉若远山,披着件灰蓝色外套,眼中含着盈盈笑意,明明年岁不大,整个人却散发着温和优雅的气质。
站在明艳大美女林嘉懿旁边毫不逊色。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于黛。
三个月过去,于黛染了头发,配上浅色眼睛眼眸,少了些温婉,多了些拽。
林嘉懿去结了帐,出了夜市。晚风微凉,走在安静的街道上,只有林嘉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于黛和林嘉懿是好朋友,林嘉懿和我也是好朋友,我们三个能一起出来吃夜宵,完全归功于嘴馋的林嘉懿。
我和于黛虽然是一起吃过夜宵的交情了,但终究不熟,仅仅有过一面之缘。
我们两个又都不是熟络得很快的性格,就都没有说话。
林嘉懿走中间,我和于黛走她一左一右。
路过一家烧烤店,我瞥见店门口的集装箱,瞬间眼睛瞪大小声惊呼出声,快速躲到了林嘉懿和于黛身后。
“怎么了?”于黛回头问道。
“癞蛤蟆,两个半拳头那么大的癞蛤蟆!”
林嘉懿看了眼集装箱,回味道:“牛蛙啊,好香的。”
我回了一句这辈子都不会吃牛蛙,躲到了于黛身边。
于黛的车停在马路对面的车库里,需要去马路对面取车。
夜风裹挟着大片大片的树叶掉下,我的脑细胞比树叶掉的还快,正想着如何打破这片沉默,耳边传来一道悦耳的声音。
“小心车。”
随后一只漂亮的手揽住了我肩膀。
“嗯?”我抬眸,眼中闪过疑惑。虽然在过马路,但现在是凌晨一点,蚂蚁都没有一个,哪来的车?
夜空深蓝悠远,我看了眼夜空下一脸认真的于黛,终于在十几米外看到了一辆缓缓驶来的小电驴。
这个车,自己就算一动不动杵在这,也不会被撞飞。
更别说自己现在正已每秒半米的速度飞快移动着。
等那车过来,自己都到马路对面了。
我觉得林嘉懿的这个朋友真是贴心又好笑。
当然,好笑比较多,贴心一点点。
我忍不住又看了眼于黛,后者已经收回了手走在了前面。
只能看见一个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