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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章十一 ...

  •   金向棠上任一个月,便在海外产运内部开始各种大刀阔斧的改革,其中一件即是削割汇报层级。作为一家互联网大厂,“阿拉丁”在组织管理方面从未懈怠,但仍然避免不了“大公司病”——派系抱团。
      早前,内部几位高层陆续分出自己势力到海外,一方面是群龙无首情况下的临时战略,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之后分羹的提前布局。如果说,朝堂党争是古代历史演变中的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那么,在高新科技引领时代的今天,占盘圈地、站队抢活也成为了职场内斗中的老生常谈。
      据说,金向棠让hr梳理了一份团队汇报关系图,结果发现,经理下面是组长,组长下面是小组长,小组长下面还会有乱七八糟的细分,甚至一些组里不让实习生参与正式汇报,必须藉由各自mentor来传递消息,管理者为了稳固权威,便通过建立多层层级来缔造下属与自己的信息差。而在这份关系图中,从金向棠到最末一级员工,中间最长隔了六个人。
      几乎是当机立断,一周时间内,海外产运架构便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金向棠立下原则,汇报层级不得超过三层。这事在公司内引起不小注意,任锦欢从熟人口中听说时,觉得金向棠这番动作也是大胆果敢。
      层级的减少意味着部分人被提拔上来,也意味着原先的管理者权力被削弱,对于前者,必然会因为这难得机会而卖力,至于后者,如果无法做出成绩则逐渐被边缘化。这不仅能割断大树的枯枝老干,还能培养自己的新芽,称得上一箭双雕。
      旁人绘声绘色讲起这件事时,语气里不乏对金向棠的赞美,大抵是夸他雷厉风行、手段高明,任锦欢却想到另一点,这变动确实可以破局,但于金向棠本人而言可能会比较辛苦,因为更多人将直接汇报给他,工作量也会增加。
      况且,这世上的改革,无论是成是败,无论出师有名无名,过程中注定要得罪人。
      任锦欢佩服金向棠这种决心,换成自己很难做到,大部分人都因河流流向而选择行途方位,却很少有人敢去搅动河流,让其顺应自己的行途。
      不过眼下,任锦欢并无太多心思去关心海外那边,因为文延所带的用户增长部最近明显形势不佳——先是半月前安全管理部查出商务拓展组员工收受贿赂,然后是文延的海外app开发项目被叫停,由金向棠接管,再就是国庆大促中,老板给文延定下的目标值没有达到。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时露所说的深圳海外供应链组已经官宣,上面要求文延拟好外派名单,就在这周之内。
      文延手下有八位经理,虽然名单尚未公布,但任锦欢大概猜到是谁,并且早会后,他从另一位“情报源”口中证实了自己猜想——任锦欢在天桥长廊处碰到一个人,三十出头年纪,国字方脸,小眼,戴眼镜,衬衫下摆被啤酒肚撑出微微紧绷样子,但全身仍有健身痕迹。这人便是负责海外商家运营的leader曹旭。
      曹旭懒懒迈着步子似在晒太阳,见到任锦欢后悠闲道了声“任老师早”。如果说职场中的“老油条”也有段位,那么曹旭至少修炼到“中成”,他虽实干能力差,但极其擅长汇报,三分功劳能吹成七分辛苦,对下画大饼,对上能糊弄,热爱搞办公室政治,没事就到处打听八卦。
      任锦欢刚毕业那会儿,和曹旭团队有过短暂合作,对方三天两头提一些琐碎无意义的需求,还时不时甩来脏活累活,甚至连称呼都是“新来的”、“那个谁”、“文老板那边的男同学”等等,任锦欢也没抱怨,不落口舌地把活干了,等到两年后,任锦欢升到现今位置,和他平起平坐,仍然给足面子喊其“曹老师”,曹旭便觉得这小年轻还挺会做人,于是改了称呼,跟他交流点内幕。而深圳供应链组要成立的消息正是四个月前,任锦欢从曹旭这里得知的。
      “曹老师没休息好吗,你这样子可没以前精神。”任锦欢开了话头。
      曹旭叹口气:“金总监来了后,这日子不好过啊,你们年轻人太拼了,能不能给我这种老白兔留点饭啊……”
      他先前是国内电商运营部负责人手下,拿着指令来海外探风口,日子过得舒服清闲,金向棠此次“削藩”,曹旭首当其冲,职级虽没变,但几个下属跟他一起同金向棠汇报,明摆的要分他的权。
      任锦欢笑道:“您谦虚了,我们这种没经验的只能纯拼体力,曹老师不一样,你能以一当十。”
      “打住打住,别给我抬轿,我现在已认清现实,一切都得听金总监的,金总监呼口气都是圣旨。”曹旭假模假样正经道,“这次国庆大促,他带队让海外电商交易额破了五百亿,我再没眼力见也得服这位大红人。”
      任锦欢听出他话里的阴阳怪气,顺势将话题带到他想要的方向:“你要是没眼力见,怎么能提前那么久拿到深圳外派消息?”
      曹旭顿住脚步,抬首看向任锦欢,几秒后呵呵笑道:“任老师放心,外派的人已经定了,不是你。”他摇头摆脑走到长廊尽头,谈起八卦心情也好许多:“文老板和hr初步沟通过,定的是你们部门推广策略组的赵芹,估计这两天就会通知她。”
      果然是芹姐,和自己猜测的一样,任锦欢暗忖道。赵芹来公司三年,中途架构变动转到文延手下,行事向来干练强势,但文延一直不喜欢她,两人在工作思路上常有出入,性格也不对付。
      任锦欢看回曹旭,见他神情说阴不阴,说阳不阳,想来还是为自己近况不满,于是给了个建议:“这段时间您不如先闷头忍耐,和金总监表表忠心,最好拉上其他leader一起,伸手不打笑脸人,你都带头‘归顺’了,他也不会继续‘削’你。”
      “嗨,不就是给人当孙子吗,这可是咱们的生存必备技能。”曹旭撂下这话,似是心态放开,如任锦欢所说,当前处境他只能先忍着。

      任锦欢回到工位后,发现桌上多了盒车厘子,便问是谁送的,手下辛成告诉他,是赵芹组的杨璇,“她离职了,今天lastday,刚过来跟我们告别。”
      杨璇他有印象,是一个认真踏实的姑娘,干事也挺卖力,不知为何辞职。江耀解释道:“杨璇之前申请内部转岗,对面也同意,但不知怎么被赵芹发现,专门跟对方组长说些杨璇不好的话,把这事搅黄了,赵芹想把她留下来,但杨璇也够刚,直接撕了。”
      原来是这样。关于内部转岗,公司其实持开放鼓励态度,为了减少员工流失,希望大家通过这种方式重新选择合适方向,并且在系统申请阶段对原leader不可见,当然,这是明面规则,人际办事还有另一套潜规则——之前有人告诉过任锦欢,其实hr在后台都能看到申请者信息,如果恰好和leader交情深,不能保证不透露。赵芹如此,那文延呢,部门老大和hr大都关系密切,恐怕过犹不及。
      “不过杨璇挺开心的,她提完离职后精神状态明显比以前好了,还说要去西藏玩两个星期。”组内一女生道。
      “那可不,赵芹组太push了,晚上都十一点半后才下班,杨璇说凌晨一点都能收到赵芹讯息,之前他们组还有几个女生,现在杨璇一走,全剩下男的。”江耀道。
      “赵芹看上去就很严很可怕,感觉她整个人就是为了工作而生,一点都没自己生活,她结婚好多年了好像都没要孩子。”
      这时,隔壁组一男生也过来凑热闹道:“我跟你们讲,找工作千万别找女领导,校招贴上都讲,女领导十有八雷,情绪不稳定,性子急,还喜欢控制下属。”
      组内女生说他是性别歧视,他说是实践经验,上家领导就这样所以才跳槽,一时间,大家七嘴八舌讨论起来。现在是饭点后半小时,其他组已有人陆续回来午休,任锦欢看了眼周围,给辛成投去一个眼神,辛成便开口道:“我要去洗车厘子,你们谁要我帮忙一块洗下?”
      于是众人停下谈话,纷纷把盒子给他,任锦欢又叫了两个话多的陪辛成一起去,再道:“大家吃完后就抓紧时间休息下。”彻底止住这场讨论。
      三十多人的团队,大都是毕业不超过两年的小年轻,任锦欢起初带团队时,也有些不适应,当执行者只要完成任务便能合格,但作为管理者,被夹在下属与老板中间,要顾前顾后、顾上顾下,做事尺度都得揣摩拿捏好。刚刚大家对赵芹评价偏负面,的确有客观事实印证,但任锦欢忽地想到两年前,他刚进公司,和赵芹请教疑难问题时,对方虽不苟言笑,却颇为耐心细致,赵芹那时只是个六人组长,对下属也不算push,而现在团队扩大了五倍,各方压力让她以更强硬的姿态出现在工作场合中,不复当初模样。
      生活的疲惫感就像一粒慢性毒药,毒耗的并非是生命,而是一个人的过去。
      任锦欢收回遐思,他对赵芹的行事不想议论对错,因为毫无意义,自己已足够幸运。

      下午办公,任锦欢在给文延做国庆活动复盘,虽然目标没达成,但报告中还是得找点成绩撑撑场子,并且说实话,这次也怨不得文延,他负责节后用户留存,这块前期就没起色,尽管各方面都算尽力,但老板希望大促能带动整个海外大盘,所以目标值设得略高。
      不过话说回来,金向棠负责的海外交易额五百亿也是个较难目标,任锦欢听说节前三周他那边都在封闭开发,很多人直接睡在公司,行政帮忙订购了几十箱能量饮料,像救火一样往E3运,状态异常恐怖。
      任锦欢把报告发给文延后,坐在位上出了一阵神,自从中秋回来那次见面,他也一直未再联系金向棠。虽说没有合适契机,但他如果真想联系人,也有其他法子,只是凭直觉来讲,和金向棠这种类型人相处得虚里套实,这“虚”还必须让对方瞧出来,但不能太过,不然那层“实”对方也不信了。任锦欢叹了口气,还真是考验他演技。
      这时,江耀跑过来兴奋道:“老大,你早上让我查的那个问题找到原因了!”
      十月海外电商活动很多,月末有一场以“万圣狂欢节”为由的促销大打折,现在是预热阶段,物料已经下发给站内网红KOL,但一天下来,数据没有太大波动,任锦欢觉得这点有些奇怪,便安排江耀去查查。
      “是什么原因?”
      “曹旭那边出了个大bug,之前他们人员变动,导致商家后台标签没人维护,好几个网红商家都被归错类别,所以也没获得加成流量。”
      人员变动是指上个月的海外架构调整,这事跟金向棠有些牵连,任锦欢又听江耀道:“幸好我们发现得早,不然白浪费预热,时间越久越成大事故,我现在就去大群里通知下。”
      江耀说的大群是一个产品、运营、技术都在的千人集合群,包括几位高层老板,群内主要是各种问题排查和事故通报。任锦欢思索稍稍,失误虽是曹旭造成,目前也不算太严重,但他现在属于金向棠手下,放到台前都会认为金向棠有责任,况且曹旭还存着点不满,与其雪上加霜,不如送一个人情。于是,他拦住江耀道:“这事我们先别发,我单独去找海外聊聊。”
      既然是送上门的契机,那决计不能浪费。

      任锦欢和金向棠约在E3见面,E3也就是海外产运办公区,上次来还是两个月前,但今天他刚踏进这里,便发现氛围大不一样,实时数据电子屏被挪到中央,墙柱壁纸全部换成更有活力的配色,以及那些悬起的横幅、海报都像是前线捷讯,但最重要的是每个人精神面貌仿佛脱胎换骨般,从之前的松垮散漫,彻底转变成高昂激奋。
      细细一想也不难理解,这世界上最快调动员工积极性的手段,便是发钱。国庆大促往年只针对国内电商,这回海外首次参与,方老板对结果整体满意,于是给海外发了五百万奖金。
      虽然平日对接这块的分析团队是另几拨人,但任锦欢和海外大部分同事都认识,他到的时候金向棠正在大会议室开庆功会。有几个朋友拿着布丁路过,见他在门外,便想拉他一块进去,说都是熟人没事,点心蛋糕还有许多,吃不完,任锦欢忙道谢谢,称不大方便。先不论他不属于金向棠团队,再者,这次项目中只有文延没达标,作为文延手下,他更不可能参加上司对手的庆功会。
      任锦欢说明来意,那几个朋友便帮他带话,几分钟过后,会议室门打开,金向棠走出来,手里端着一小块慕斯,不紧不慢道:“他们刚刚叫你,怎么不进去?”
      明知故问,任锦欢暗想,金向棠没等他回答,便将蛋糕递给他:“专门给你切了这块。”
      蛋糕看上去很可口,但唯独一点扎眼,上面写着 “500亿”,想来原本应该是“庆贺海外产运团队达成交易额500亿”之类的话。
      任锦欢抬头看他,脸上分明有些故意,于是驳回了这份“贴心”,勉强称中午吃得有些饱,还不饿。
      “那你带到工位上,饿了再吃。”对方当即接道,“如果文延看到,就说我送的。”
      任锦欢不解中又觉好笑:“你这是要杀人诛心吗?”
      金向棠若有所思,给出回复:“没那么严重,最多就是——职场霸凌。”
      任锦欢笑着侧靠在墙上,忽而眼梢懒懒看向他,似有似无地讨饶:“你要针对他,那你尽管去,但是能不能放过我,我加薪晋升可都得取决于延哥。”
      金向棠朝前走近一步,任锦欢下颌便也抬高一分,漆黑眼眸中倒映出对方模样,金向棠观察他几秒,压低声音道:“你就这么想跟着文延啊,我还以为你巴不得想离开他。”
      任锦欢接住他投过来的视线,神情忽明忽暗,像漂浮的流云横过月亮,说道:“那是你的错觉,延哥对我很好,也愿意提供很多机会,就算别家给我开高价,也不一定能有比他更好的老板。”
      “是吗,说得我都有点好奇,要怎样的高价才能取悦你?”金向棠没有退让,他虽站在原地,但任锦欢感觉其气势向前迈了大步,快逼到几公分处。
      有淡淡的香根草气息飘过来,湿润又暖和,任锦欢垂下眼睫,一丝微妙的紧绷感潜在呼吸里,和金向棠相处时,对方拿准了他的半遮半掩,三番五次想让他摊牌。可是凭什么给你,你也没摊牌,都在作壁上观,都爱善观风色,说到底,都是吝啬鬼,不遑多让。
      任锦欢略略移动一步,拿起纸托盘里的木勺子,在慕斯蛋糕正中间轻轻挖出一块奶油,正好是“500亿”的位置,尝在口中有巧克力酱混着蓝莓的酸甜味。他随意抿了抿嘴唇,直至没有奶油的黏腻感,才抬起眼皮重新看向金向棠,神色明艳道:“500亿我收下了,那现在我们可以聊正题了吗?”
      两人去往预订会议室,任锦欢跟他讲了下江耀查出来的bug,并称不是大问题,内部解决完就行。金向棠闻言即知他意思,于是道:“应该谢谢你们把这件事压下来。”
      “曹旭这人其实有很多可用之处,你不妨也送个人情给他。”
      “这是当然。”金向棠本来便打算如此,“水至清则无鱼,有些不好出面的事还得让他替我办。”
      “原来你也不只有霹雳手段。”任锦欢略感意外道,“我以为你是怒目金刚。”
      金向棠笑道:“金刚怒目,不若菩萨低眉。”随后又补充道:“但如果是一些原则性、或者我很想做的事情,我还是会坚持到底。因为我决定做的就会全力去做,至于所有的事与愿违,我都会勉强到它合我心意为止。”
      说这话时,他有一种极强的信念感,像浪客孤徒在荒沙热土里见到矗立不灭的石碑,是无上力量,任锦欢被他这种对自我的绝对相信震慑住,似乎金向棠的世界里从未有过退路意识,这与自己迥然不同。
      一个人在成年后能始终持有不败底气,除了源于优越的原生家庭,或者鲜花似锦的成功经历,还有就是忠于内心的坚持所求。
      金向棠能做到这点,他确实人如其名,金光闪闪。
      任锦欢坐在人体工学椅上,不自觉向外转了个角度,半晌后道:“你上个月动作频频,走到哪都能听到别人夸你。”
      金向棠双手交叉,探究道:“那又如何,你也没想过来联系我,看来我在你这里的价值还不是很高。”
      “你的价值为什么要根据我的态度来评定?”任锦欢姿势不变,眼神飘向另一边,“你想待价而沽吗?”
      “是你想待价而沽。”金向棠反抛回去,语气中有确信。
      任锦欢视线正好飘到白墙,此刻忽地停住,心中仿佛也有处空白,有什么被人摸走似的,等他重新凝神填满空白时,人也站起来,走到门边,侧身与金向棠道:“你想错了,待价而沽太过被动,我不会让自己沦落到那种地步。”
      “那你确定文延能一直保住你吗?”金向棠最后道,任锦欢不答,走出了会议室。

      离开E3时,时露正好走进来,任锦欢与她好几周没见,不知她为何来海外这边,时露则称上个月帮金向棠做了个预测估算,现在得和他讨论下复盘。
      “你不知道,那几天金向棠把我们整个组折磨得不堪重负,我都没时间洗头,还上火长了好多痘。”时露苦着脸道,不像夸张。
      “因为国庆大促的事?”任锦欢好奇问道。
      时露点点头:“当时方老板对海外下了三个目标,分别是大促拉新用户500万、交易额500亿、节后留存50%,让三个负责人——算法组的李铭老师、金向棠,以及你老板文延各领一个。”
      原来是可选项,那文延不该选最后一个。
      时露继续道:“方老板让他们考虑一周时间,这里面资历最深的是李铭老师,金向棠和文延到时肯定得让他先选,李铭老师是个老江湖,必然会挑走最容易完成的第一个目标。”
      “剩下两个都很难判断,确实不是很好选。”任锦欢道,然而时露却反驳他。
      “是很难,可也不是无解,金向棠那阵子刚来,但做事也够聪明。”时露在抱怨里又有一丝被迫的佩服,“当时他立刻找到我老板Clair Zhang,让经济组帮忙预测,结果就是我们一帮人和他在会议室里,对大促的各种方案做提前模拟推演,用了各种模型,写了满满一白板公式,算了整整三天,最后得出结论:交易额500亿可以达成,虽然很费劲,但是节后留存50%是完全没有一点成功可能性。那三天太恐怖了,我上次算这么复杂的数还是我研究生毕设。”
      “听你的描述确实可怕。”任锦欢笑道,“不过,这的确是金向棠的做事风格。”
      起初他还觉得文延这次输得有些冤,但现在来看,在一开始的努力程度和求胜心态上,文延就已经输了。
      时露又问他需要帮忙打听深圳外派名单吗,任锦欢说已经知道结果,正式通知会在下周。
      “你还是得留意点,人事调动这种事不到最后一刻,都会存在变数。”时露留下诚恳建议。

      而三天过后,阿拉丁全体员工收到一封内部转岗宣传信——为了加快海外电商发展,需扩大团队规模,故开启内部招聘,转岗成功者一年内月薪上涨20%。
      这条推送一出,立刻在工位区引起沸动,然而,在众人兴高采烈的讨论声中,任锦欢对这热闹充耳不闻,时露和曹旭均给他发来紧急消息——
      曹旭道:“任老师,对不住啊,上次的消息要变了……”
      时露道:“你危险了!外派到深圳的人变成你了!”
      如同暴雨突至,一切来得猝不及防。
      任锦欢盯着屏幕,愣了许久,曹旭和时露告诉他,因为赵芹她怀孕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章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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