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字路口的十年时光》木禾行

8、红色大巴

　　父亲将他带到了房间，说了句，别想这么多了，先休息一会吧，就离去了。自己一个人躺在空荡的房间里，一股空虚感和疲劳感接踵而来，刚想避上眼睛，秦方衿遭遇车祸，和那满地的血迹的画面就在自己脑海中不断闪现，霎时就清醒了过来，顿时困意全无。想起曾经与秦方衿的过往，心中便有一种怕未来会失去她的恐惧，想今天发生的经过，便是一阵阵罪恶感，如果今天没有去实验室，如果自己拒绝帮夏央戴耳环，如果自己当时抓住她的手，如果，，，就这样在罪恶，心慌，害怕的情绪中他的身体终于不堪重负睡了过去。不要，在一声大喊中，吴桐醒了过来，感觉过去了好久，打开手机发现才10点，自己不过睡了两个小时，却感觉度过了几天几夜这么漫长，突然，门打开了，是父亲，发现自己醒着，便向后招了招手，后面是几位警官，请问是吴桐先生吗？关于秦方衿女士的事，我们也很难过，但还是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作为现场唯一的当事人，请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看到是警察，吴桐也回忆起了当时的经过，想到了那辆红色大巴，总感觉有些奇怪，自己好像并没有看到整个大巴，现在仔细一想，也只能想起那辆车的车头，而吴桐也不愿多想当时的情况，说了声好的，便和警察走了。到了警察局，吴桐详细的讲了整件事的经过，只是讲到红色大巴时，他们表现的很疑惑，便问，你确定那辆红色的车是大巴，而不是大卡车，或其它什么车，据我们所知，H市并没有红色大巴，听他这么讲吴桐终于知道了自己别扭的是什么了，是的，自己在H市这么久确实也没有见过红色大巴，可吴桐非常确定那就是一辆大巴车，他绝对不可能记错，或许是别市的大巴途径也说不定，你能确定当时的红绿灯情况吗？不知什么原因在秦方衿出车祸的那两分钟，那条路口的监控系统瘫痪了，并没有拍到当时的情况，所以吴桐就是当时唯一的证据，但吴桐真的记不住当时的路灯情况，便说了抱歉。没事，无论是不是红灯，撞到人后逃逸都要被追究法律责任，你们放心，我们会严查本市红色大型车辆的进出情况，争取早日找到凶手，给你们一个交代。从警局出来后，已经是下午一点了，吴桐还是想去医院看看，吴父没有阻拦陪他一起去了。到了秦方衿所在的ICU门口，便看到秦父正在和医生交谈，病人现在的情况仍然十分危机，由于车辆的撞击和和落地造成的二次损伤脑部大量出血，脸部大量划伤，喉咙出可能是落地后被小石头划过，声带损坏，而且右腿粉碎性骨折，我们已经尽力了，但也不保证她是否一定能醒过来，能否醒过来，就看这两天了，听到这秦父的身体明显摇晃了一下，但还是强撑着没有倒下，对医生说，谢谢，你们辛苦了。那我们能进去看看吗？秦父问，可以，但不能离的太近，更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秦父答应了一声就在秦母的搀扶下坐了下来，吴桐慢慢的走了上去，看到了是他，秦母立刻爆发了，你还来干吗？把我们家小衿害的还不够吗？吴桐站在那里，也不说话，秦父缓了一会，算了，也不是你的错，早上警察来过了，跟我们讲了事情的经过，早上是叔叔下手狠了，别怪叔叔，吴桐听到这却憋不住了，他宁愿此刻他们打他骂他，那样他心里或许会好受点，可秦父的谅解反而让他刚坚强起来的心瞬间崩塌，身体缓缓伏了下来，大哭了起来，嘴里止不住的说对不起，秦母看到这幅景象红着的眼睛也是又留下了泪水，秦父用手拍打着吴桐，说好孩子不怪你，可眼中分明有着什么晶盈的东西快要落下却又被他忍了回去。就这样过了一会，秦父站了起来，说好孩子别哭了，我们进去看看小衿，听到着，吴桐和秦母都整理了一会自己的情绪，然后缓缓的起身跟在了秦父后面，刚进门进入眼帘的就是白色的床上躺着的被白布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秦方衿，她的整个头都被包起来了只露出了鼻孔还插着两根管子，整个右腿被吊了起来，全身都被白布包裹，只是某些地方冒着些许红色便再也没有其它颜色了。看着这副样子的秦方衿吴桐终究是没忍住，用手捂着嘴巴跑了出来，然后是忍不住的抽泣。秦母看着这样的女儿，想着这些年对女儿的亏欠，发了疯的似的想跑到女儿身边抱抱她，还好秦父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将她拉了出来，只是出来后，这个整日在女儿面前严肃的男人终究还是忍不住了，眼中的泪无声的滑落。三人就这样在外面哭着，随后便是良久的沉默，不在有人说话，也没人在想说话。而吴父却不知在什么时候就离开了，再次回来就已经到了晚上，身后依旧是那两个警察，原来是他们经过下午的排查锁定了最有可能的几辆车需要自己去排查，吴桐因为知道此时正是秦方衿生命的重要时刻，并不想离开，最终还是在秦父的劝说下离开了医院。来到了警局，又经过了一番绕路，他们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带，眼前停着几辆车，两辆红色的大货车，一辆前面有红色横幅的偏黄色幼儿园小车，唯一的一辆大巴却是大半个车身都是黑色唯有车顶带着两条红色的线，只是一眼扫过，吴桐就确定这几辆车不是那辆红色大巴，虽然自己只看到的大半个车身和车头，但自己非常确定那是一辆大巴车，而且是辆几乎纯红色的车，这几辆车显然不是，随即便向那两个警官摇了摇头，年龄偏大的警官向自己说，可能是现在天太黑，你在仔细看看，可自己非常确定不是这几辆，便对那个警察说，我应该跟你们说过那辆车的情况，你们感觉这几辆车中有和我说的车吗？年长的警官看到吴桐这样说便放弃了让吴桐再看看的想法，只是那位年龄偏小的警官不乐意了说，你到底有没有看清，我长这么大都没见过你说的那种大巴，我们在发生车祸的十字路口的四周所有下一个路口的摄像头都进行了排查，可都没有看到你说的那种车，还是老大让我们全市排查了红色车辆才找到这几辆车，你却看都没看几眼就说不是，我看是你受到了惊吓记忆混乱了吧？小刘，你说什么，那为老警官蹬了他一眼，他却很不服气的继续说，本来就是，扣留这几辆车就够倒霉了，如果不是，他们可就要举报我们乱扣车，年长的警官并没有反驳刘警官的话，显然他也觉得问题出在吴桐这里，但吴桐依旧坚持自己的观点，对他们说了句谢谢后就和父亲走了，走在回去的路上，吴桐和父亲说起了这几天的事，最后问父亲相不相信自己说的话，父亲说信，说吴桐长这么大，虽然有很多缺点，但有一个优点他还是知道的，那就是不说谎，看着这么说的父亲，吴桐突然发现这几天自己都没有问过父亲什么，他什么时候来的，中间又去了那里，看着他却发现他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了白头发，脸上的倦容清晰可见，想来这几他也没怎么睡觉，想到这里，吴桐不自觉的说了句，爸，对不起，这么大了还让你担心，吴父没说什么，拍了拍他，对他说今天晚上先回去睡会吧，明天再去医院。吴桐没有说话，跟着父亲走了一会，看着前面的父亲还是答应了下来，自己一直这样也会让父亲不放心，就和吴父一起回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