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送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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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使不去掩盖血迹，反而用玫瑰花瓣去装点...
肆意恶腥的血花上，开着娇嫩纯粹的花。到底是血液滋生了玫瑰，还是玫瑰在掩盖罪行？
往这些方面延伸的话，那想象空间可太大了。
像是黑暗里终于划亮的一根火柴，魏以宁一下子兴奋起来了，体内像有一团火苗，虽然刚刚燃起，但起码方向可行，且有越燃越旺的趋势。
已经等待不及了，这种灵感喷涌的感觉。
魏以宁拿出花瓶里剩下的几支，飞快地跟周舟打招呼：“花借我用一下，我想到办法了！回头给你补。”
三人只看一眼就知道魏以宁进入状态了，周舟大度地一挥手，表示随便拿去用。时间不早了，她们也就不闹了，梁寻月继续赶作业，周舟和胡佳韵先睡觉，没几分钟寝室里一下子就安静了。
魏以宁拔下大部分花瓣，没去刻意追求摆放位置，捧着一把从人台上洒落，让它随意落在样衣上。看着又觉得差些意思，把手机架在旁边记录，转换方向，从四面八方又连续泼洒了几次。
有那么点感觉，还是少点什么。
少了什么呢？
魏以宁陷入沉思。
不能光靠掉落的随机感，还需要有一个整体，那么关键点就落在怎么和谐血迹和玫瑰。
魏以宁用手触摸样衣上的血迹，暴露在空气中这么久，早就干了，颜色也变成了褐色。
大片的褐色会影响美感，若是用红颜料再上一层，应该会好很多，但这样同时也存在会盖掉一些血迹细节的问题，而且单纯注重覆盖，会使整体效果有折扣。不折扣也行，但是需要很多精力去规划细磨，以她现在的情况，不好完成。
如果留存部分血迹的细节，用其走向当做主线，串联上下呢？
魏以宁的手落在了最上面的血迹，那里差不多是左胸偏下的位置。
左胸也可以看作心脏。
从这一块出发，顺势到右腰，再从右腰到下方裙摆，整体方向和血迹大体一致，可以作为主线。裙摆上的血团虽然杂乱，但可以用颜料和花装点。只是这样一来，裙面就会显得有些繁复。
要不然干脆把主线截在腰腹那一块，和下摆分开，做成上简下繁的样式？
魏以宁用指腹做弧线方向模拟，在纸上画出大概走线。不同的地方稍微有变动一点，都可能勾勒出不一样的变向。她画了好几张简画，贴在墙上，打算等会一起看，再抉择出一张。
虽然右手掌心不好动，但起码手指还是灵活的，为了尽量避免伤口裂开，魏以宁只好用小臂带动着手指画。尽管有时候下意识地还是会用到掌心，牵扯到伤口会有点疼，但总比用左手画要好得多。
画完第六张的时候，魏以宁突然感觉有人叫自己，转过头去，是梁寻月。
梁寻月冲她点亮手机屏幕，轻声说：“这都几点了，你还不睡觉啊？”
手机显示凌晨两点四十二分。
“忙忘了。”魏以宁这才感觉到眼睛有些酸胀，揉了揉，“你是不是要睡了？”
“嗯，困死了，剩下的明天再继续。我先去睡了，你也早点睡吧。”
“好~晚安月月。”
“晚安。”
梁寻月没说之前，魏以宁还没什么困的感觉，这一下子就有些倦意了。她停了笔，小台灯的灯光落在人台上，影影绰绰。魏以宁把每张画比对在样衣上，指腹再去一遍遍描摹感受。
夜深正人静，是理清思绪的好时间。
确定主线，然后用颜料和谐血迹，再用玫瑰装点，要做的还很多。
等魏以宁确定好用第六张图作为最终主线走向的时候，已经是三点多了。最重要的已经定下，一直绷着的神经也松懈了些。睡意越来越浓，魏以宁东西也没收拾，轻手轻脚地进了被窝，没一会就睡着了。
也许是一直想着样衣，魏以宁也没有睡很久，十点差不多就醒了，寝室里依旧只有梁寻月在。
“月月，”魏以宁脑子还糊成一团，“饿了，有东西吃吗？”
“醒了？怎么不多睡会？”梁寻月手下没停，“没给你带什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醒，怕冷了不好吃。我柜子里有零食，自己拿啊。”
“好~周舟和佳韵又去教室了啊？”
“嗯，她们走得早，说动作快点的话今天就能完成了。”
“好羡慕啊。”魏以宁手软脚软地下床，打着哈欠去洗漱。
考虑到想用颜料做出差不多的效果，最好是用手甩上去，但左手不是惯用手，不方便发力。而且只能一次到位，如果没成功，就算是补救也会很棘手。所以魏以宁还是决定用右手，包了几层严实的保鲜膜以防万一。
中午阳光很好，晒进来很舒服。魏以宁把人台搬到洗漱的地方，找了支架稍微固定住，另外还用了块大布，盖在大家的毛巾上，以免弄脏。架好小桌，魏以宁去找自己的颜料盒，顺带问一嘴梁寻月。
“月月，要上厕所吗？等会我就在外面弄了。”
“要要要，你等会啊，我现在去上一个。”
“不急，我找颜料呢。”
“出来了。你打算用颜料去盖血迹啊？这一大片的，得用不少吧？”
“找到了！”魏以宁做一个哭哭脸，“是啊，好心疼我的money啊。”
“幸好我用的扎染，保住了我的小钱包。”梁寻月冲魏以宁眨眨眼，“赶紧去做吧，我就在里面，外面给你。”
“谢谢月月！”
魏以宁拉上中间的过道门，空间很安静。她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样衣，想着用衣服要传递出的意境，把自己融入进去。
光线很亮，是个不错的天气。
魏以宁缓缓站起，右手伸进颜料盒里，挖出一把红颜料，轻握了下拳，把大部分颜料带到掌心，眼睛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人台。
手指微微舒展开，有小块颜料从手上掉落下来也没感觉。她看着左胸那块血迹，瞄准，一个发力甩了上去！
啪——
颜料在样衣左胸炸开来，旁边顿时呈现出喷状的点线。并没有完全重合，不过也没关系，她有设想到。
下面是已经干枯的血液，但在这基础上又重新涌出新鲜血液。
明暗交织，永无止境。
魏以宁没有在这里停留，手上还残留着颜料，她覆盖在人台左胸上，以此为基点，两手随感觉涂抹开来。白色布料上浓墨重彩的颜料，顺着五指发力的方向，留下圆弧的轨迹。
完成大概后，魏以宁先在旁边快速把手上的颜料洗掉，解下已经弄脏的保鲜膜，擦干手重新裹几圈干净的上去。
接下来就是细化了。
魏以宁眼睛不离样衣，缓缓走近样衣，从桌上拿起小刮刀。
一刀！利落地刮掉部分颜料，随手甩到旁边。
再一刀！去掉另一块多余颜料，甩掉。
小刮刀的尖头抵着一小块未干的颜料，将它细腻地抹开。她叠了好几种红色颜料，一抹就是不同的层次感。这一部分弧形抹开，到那一块，是一个干脆的竖直线。
整个过程魏以宁看起来专注又偏执，动作干净利落不带犹豫。直到最后一笔完工，她像是轻微脱力一般，后退了几步，小刮刀滑落到地上也顾不上，小喘着气盯着半完工的样衣，有些艰难地露出了丝笑容。
魏以宁低头看着周边狼狈不堪的环境，混着各色颜料，乱七八糟的白板和小桌，以及东一道西一点的地面。
真是得好一顿收拾。
不过看在样衣的呈现效果上，收拾就收拾吧。
她先把调色板放在水池里冲，拉开过道门，发现梁寻月没在，只剩下自己了。梁寻月的东西还是在座位边散了一地，看样子应该是出去吃饭了。
现在几点来着？
魏以宁出去之前把手机放在位置上，还开了静音，这会手也脏得不想拿过来看时间。还不是很饿，先收拾了吧。
于是在她又拉上过道门的时候，正好也没看到自己手机屏幕又亮了一下。
等梁寻月回来，魏以宁还在地上小心铲着干了的颜料。
“大工程结束了？”
“月月你回来了？刚出去吃饭了？”
“对啊，本来想叫你一起吃的，但我看你还在弄就不打扰你了，随便出去吃了点，也透透风。你饿不饿？我没给你带，微信问你你没回，我以为你还在弄呢。”
“还行，一点点饿，我打算把这里弄干净了再去吃点。”
“拜托，现在都快两点了，你是饿过头了吧。”
“铲得差不多了，呼，累死了，还是收拾累。我把这个弄好了，剩下的就是花瓣了。你看看现在这衣服怎么样？”
“挺好，”梁寻月仔细端详，“化腐朽为神奇。”
“欸！拒绝捧杀啊。”
“嘴里说着拒绝捧杀，脸上都笑要开花了。”梁寻月轻轻一戳魏以宁，“不过你这样一搞确实不一样了，就是整体看起来太锋利了。”
“嗯，我也觉得太锐了。天知道我本来是要做一件温柔小裙子的，不过现在也只能这么走了，就当突破一下风格吧。”
铲完颜料块，魏以宁拿湿抹布去擦干净地面，又是弄了好一会，才终于把外面给收拾干净了。
她一屁股坐在小凳子上，懒得动弹，喊梁寻月：“月月，你帮我把桌上的手机拿来好不好，我拍个照，留存一下。”
“来了。”梁寻月给她拿过来，“你有好多条新消息呢。”
“先不管了，”魏以宁脱下手套，搭在水池边，接过手机，“拍几张保存一下。”
五分钟后，梁寻月就听到一声惊呼。
“妈呀！”
“怎么了！怎么了！”
魏以宁有些呆滞地转向梁寻月，手点开某个联系人，未读消息20+。
梁寻月定睛一看，上面联系人显示陈戈。
“这不是咱班人啊？你家里人？是什么很重要的信息错过了吗？”
魏以宁一边翻看消息一边回答：“是我上次去慈大玩，认识的，说是学导演专业的。”说完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他说过来给我送药，问我寝室在哪。就是消息发过来有点久了，有一小时了，还有几个语音电话我没接到，也不知道他走了没。”
“那你给人回一个问问呗。”
魏以宁回拨语音，对方接得很快。
“喂？陈戈？”
“是我。”
还没等陈戈说话，魏以宁就先道歉了。
“对不起啊，我手机放在一边开了静音不知道，刚刚在忙期末作业也没看，抱歉抱歉。”
“没事，你一直没反应我就是担心你出什么事了。我还在你们学校逛呢，慈电虽然偏了点，风景也还不错。你住哪幢楼啊，你不手伤了吗？我来给你送药。”
“我在北9，要不我过去接你吧？”
对面突然笑了一下。
“怎么了？”
陈戈看着面前写着北9的楼，笑着说：“你说巧不巧，我正好走到了北9楼下。”
魏以宁不好意思再让陈戈等久，拿着手机就往外跑。
“你等我两分钟，我马上下来。”魏以宁挂掉电话，回头跟梁寻月说，“月月，东西我一会回来收拾，你不方便就移旁边去啊。”
“没事，赶紧去吧。”梁寻月看着魏以宁着急忙慌往外跑的样子，突然想到了一个被她忽略掉的问题。
“宁宁，这个陈戈是男是女啊？”
“男的啊。”魏以宁说完人就已经不见了。
“哦，男的。”
！
男的！
梁寻月火速分享给周舟和胡佳韵。
“咱们宁宁终于有男人找她了！还说给她送药！”
“！！！！！大新闻！”
“哦！！！！！说详细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送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