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蔷薇 右手玫瑰》木光

12、第十二章

　　“艾然，这么漂亮的鲜花你干嘛不收啊？”赵可说。

　　“我为什么要收他的花，我又不喜欢他。”艾然一副无所谓的口吻，“再说，我要是收了他的花，你能保证你不生我气吗？”

　　“我，我怎么会啊。”赵可支吾道。

　　“好啦，我不管你喜不喜欢他，反正我是不会和他交往的。”艾然说，“现在我心里只在乎我哥一个人，也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想到尚卓，艾然的心里漾起一丝甜蜜。仿佛尚卓此刻正站在她的面前微笑着，用温柔而又宠溺的语气跟她说话。而她在他面前，似乎永远都只是一个不太懂事又有些任性的女孩。尽管她不希望自己在尚卓面前显得太过幼稚，可她心里不得不承认，她十分享受这种感觉。

　　“瞧你那样，一说到你那位哥哥就笑得跟中了魔似的。为了一株向日葵放弃了整片草原，我真有点同情你。”

　　“没错，我就是中了魔。”艾然说。

　　“但是，你就打算一直这么偷偷的喜欢着他吗，没想过要让他知道？”赵可低头摆弄着怀里的百合花，没有抬头看她。

　　“我会让他知道的。而且，我一定会让他和我在一起。”艾然信誓旦旦地说。

　　艾然向来不喜欢做没把握的事，在爱情这方面也是如此。她对尚卓的感情虽然与日俱增，但她明白尚卓现在还并没有对她产生兄妹感情之外的感觉。她想，如果现在她贸贸然的向他表白的话结果是可想而知的，到时候别谈他会接受她，很有可能还会因此导致他与她渐渐疏远。这绝对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需要的是一个更加周密谨慎的计划来确保她能够顺利得到他的心。

　　整个上午，艾然的心思都拴在尚卓的身上。她想要知道他在做什么，跟谁在一起，此时此刻心里又在想些什么，她想要知道关于他的一切。上自习课的时候，她终于还是耐不住渴望的心情，迫不及待地给他打去了电话。

　　“艾然，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尚卓低沉悦耳的声音从电话里传过来更显得格外好听。

　　艾然突然有些心慌，自己哪有什么事情要说。“呃，哥，你，你在工作吗？”

　　尚卓轻笑：“是啊。不然，你以为我会在做什么？”

　　“那你什么时候下班？”

　　“今天中午有一个提案要和大家一起商讨，可能下不了班了。你有什么事吗？”

　　“哦，这样啊。” 她有些失望地撅了撅嘴。原本在心里盘算着中午和他一起吃午饭的，现在没戏。不过她转念一想，既然不能和他出去吃，那她可以买了午饭送到他公司去呀。

　　对，这是一个好机会，他一定会很感动的。艾然心里立刻就做了这个决定。

　　“哥，你确定你中午真的不下班吗？”为了避免到时候扑空，她忍不住又问了一遍。

　　“嗯，基本上已经敲定了。”

　　“知道了，拜拜。”挂掉电话，她胸有成竹地一笑。

　　中午，艾然特地跑去餐馆打包了清炒空心菜、青椒炒肉丝、毛豆米烧鸡块和野山菌排骨汤。尚卓不喜欢吃太甜的菜，口味清淡，这些艾然一直都非常清楚。

　　打的去尚卓公司的路上，艾然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打包的菜和汤，生怕会弄翻掉。想到待会尚卓见到她时意外的表情，忍不住沾沾自喜。现在的艾然被发自内心的喜悦冲昏了头，俨然已经忘记以前看偶像剧，碰到女主角为了讨男主角的欢心送爱心午餐的情节时自己有多不屑。

　　下了车，艾然就像一只亢奋的猫咪，一路小跑进了大厦，钻进电梯。

　　艾然因为之前从来没有来过尚卓的公司，只是在大厦的指引牌处看到“睿博文化广告公司”是在15层。从电梯里出来，顺着明亮宽敞的走道往里面走，便来到了公司接待处。

　　造型简单别致、独具创意的T型柜台里，一名身着粉色衬衫、面容清秀的女接待员正面带微笑地接听着电话。

　　见艾然走过来，她挂掉电话，礼貌地招呼道：“小姐，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艾然心想果然是有规模的大公司，这么礼仪化，够范。

　　“你好，我找尚卓。”艾然回答。

　　“那请问您有预约吗？”女接待员看了眼艾然手里捧着的食盒，“哦，你是来送快餐的啊。从这里进去，交给里面的办公室助理就好了”。

　　艾然脸色刷地变了色，一时又尴尬又气愤，厉声说：“你说谁是送快餐的啊！我是来给他送饭的，但我不是外卖小妹，你眼拙啊。”

　　女接待员表情一下僵住了，似乎也有些生气，可碍于工作还是向她道歉：“不好意思，那请问你有什么事？”

　　“我是他妹妹。”艾然轻蔑地说，“来给他送午饭。请问，我可以进去了吗？”

　　“对不起，没有预约你不可以进去。”女接待员的声调急剧降温。

　　“你，你是不是在刁难我？”艾然竭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对不起，我没那意思。我只是按规定办事。”

　　女接待员依旧不肯妥协，艾然愈发生气起来，面红耳赤地与她争执。

　　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串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的啪啪声顺着走道有节奏地传过来。

　　“安慧，什么事啊，怎么这么吵？”一个女人呵斥的声音打断了她们。

　　两人同时朝她看过去。

　　“周总监，这位小姐她没有预约，可是却非要进去。”女接待员不满地说。

　　艾然鄙视地看了她一眼，倒是眼前的这个女人让她吃了一惊！居然是她，真霉。

　　“看来今天，我得要谢谢周小姐了。”随周如进了公司，艾然不以为然地说。

　　周如更不以为然：“又不是保释你出狱，没什么好谢的。”

　　死女人，拽个毛啊。艾然在心里暗骂。

　　“艾然，你挺关心你哥的啊。”

　　“是啊，那又怎么样。”艾然说。

　　周如笑笑，似乎已经习惯了她毫不客气的语调。转过脸看了她一眼，眼神带着些许调侃的味儿，说：“尚卓什么都好，唯一的缺点就是太吸引女人的眼神。”

　　“你到底想说什么啊？”艾然不耐烦地问。

　　“没什么，开玩笑而已。”说着，周如停下了脚步，用下巴指了下面前的办公室，“进去吧，不过二十分钟后会议就要开始了，你时间有限哦。”

　　“哼，你放心，陪我哥吃完饭我就走。不会耽误他的。”

　　望着周如转身离开的妖媚背影，艾然恨不得飞起一脚直接朝那嚣张的小屁`股上踹去。

　　艾然敲了敲门，心情不由地好了起来。听见里面传来尚卓的回应，她推开门神采飞扬地走进去。

　　“艾然，你怎么来啦？”尚卓确有些惊讶地看着她。

　　“不告诉你，你猜猜看啊。”艾然双手将打包的菜藏在背后，仰起俏丽的脸蛋说。

　　尚卓从办公桌后站起来，走到她面前：“你一走进来，我都已经闻到菜的香味了。”

　　“啊，你哮天犬的鼻子呀。”艾然嘟哝道。

　　艾然推开桌上的文件，将菜从袋子里一盒盒取出来并打开，转身拉过旁边的一张沙发椅和尚卓面对坐下。

　　尚卓看着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菜，怔了怔，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跑到餐馆里去买的？”

　　“那你以为呢。”艾然甚是自豪地说，“怎么样，够丰富吧，是不是很感动？”

　　从大学毕业工作后直到今天，即便爸爸还在世的时候，都从来没有人到公司给他送过餐。这些年尚卓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的生活模式，此刻艾然突如其来的关怀的确令他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曾体会过的暖意。

　　尚卓突然察觉到自己身边能够出现一个艾然这样的妹妹，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这个女孩永远开心地和他生活在一起。

　　艾然将米饭和筷子递到尚卓手里，欢愉地说：“哥，你再过一会就要开会了，赶快吃吧。”

　　“艾然，谢谢你。”尚卓注视着她，深切地说。

　　“哥，你不要谢我，不管我为你做了什么你都不要谢我，因为我想做这个世界上最关心你的人。如果能让你觉得快乐，无论我做什么我也都会是快乐的。”艾然心里说，即使所有人都不能理解我，但只要是为了你，我都会毫不顾忌的去做的。

　　“听你这么说，我真的很感动。”尚卓说，“不过，怎么觉得像是在告白呢。”

　　“那你就当我是在告白吧。”艾然说。

　　尚卓表情一怔，原本夹住送到嘴边的菜突兀地落在桌子上。

　　艾然呵呵笑起来，假装生气地说：“开玩笑的，吓成那样。”

　　尚卓放下筷子，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头发，怒目道：“以后不许跟我开这种玩笑，我会当真的。”

　　艾然呆呆地看着他。他真的会当真吗？其实她才不会管他当不当真，她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的。

　　看着尚卓安静地吃着自己送来的饭菜，艾然有种强烈的不满足感。从小到大她羡慕过也嫉妒过很多人所拥有的东西，福利院里其他小朋友的新玩具，小学时同学们的新鞋子，初中时同桌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但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渴望过，渴望得到这个男人的爱，渴望拥有他的整个身心，恣意享受他温暖的怀抱。仿佛只要和他在一起，其他任何一切都毫不重要了。

　　不经意间看到桌角的那个水晶相框，她伸手轻轻将它摆正。相片上的她笑脸依然如同一朵开在春日里的绚烂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