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6、安全词 ...

  •   一行人下了飞机,乘着制片人定的专车,没去寸土寸金的奢华全江景大床房,直奔市里最顶端的一间私人会所而去。

      哈-尔-滨~ 真是富贵迷人眼啊!

      圆形穹窿顶拜占庭风格的会所内,极致考究的罗马晚期艺术装饰,让人有种置身古典教堂的体验,熏香琥珀中混着若即若离的罗马洋甘菊的悠然,带给人们祭祀的神圣感里透着些许隐-晦-躁-动。包厢经专用的私密电梯直达,华丽的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清冷的齐特琴音缓缓延展入耳,一队纷华靡丽的异域舞者,身着华丽刺绣和宝石装饰的无袖斯托拉裙,婆娑起舞。

      整间包厢大到,一间屋子里的服务生需要用对讲机联络彼此。

      这哪里是什么私人包间啊,一间屋子办个中型展会都绰绰有余,百十号人聚餐都不在话下。

      柯利利因为没有实名认证的门卡被拒之门外,剩下的三个人中,自认在声-色-场混迹过的霖轩祺比身边的顾辞和祖齐还紧张。趁着祖齐去洗手间的空当,霖轩祺哭唧唧地去扯顾辞的衣角,问他是不是因为自己今天下午的态度恶劣,才故意报复,没给他买布洛芬。

      顾辞沉思片刻,随手拿了瓶桌上的饮品递给霖轩祺,叮嘱他大口喝,别分心。

      霖轩祺倒是真的渴了,也没顾及手上是什么,仰头灌了半瓶下肚,小心翼翼地问顾辞,“咱俩儿用不用对个安全词。”

      “你先喝完再说。” 顾辞拿了手机出来回信息,语气毫无情绪。

      被冷在一边儿的霖轩祺心里跟着火似的,想着顾辞毕竟还是单纯,这虎穴狼窝的,指定是要站着进躺着出的啊,越想越怕,手边又没有神药布洛芬,只能边喝着饮料边哆嗦。眼看祖齐那边儿从洗手间回来,明显是重新整理了发型衣着的样子,心下觉得又好笑又好气,两眼有些模糊地伏在顾辞肩头,思前想后挤出一句,“今晚哥哥我罩着你啊,你就给我好好坐这儿,千万别惹事儿,一会无论我喊的多大声,哭的多凄惨,你都要像没听见一样,除非......除非你听我喊‘布洛芬’,那一定是我真撑不住了,顾辞,你一定要给我买布洛芬啊,这是安全词。”

      带着一身古龙水味道的祖齐,有些诧异地坐回沙发,盯着已经半醉半醒的霖轩祺,追问道:“顾辞,这,这霖老师是怎么了?怎么几分钟就这样了?”

      顾辞把手机放下,脱了西装外套熟练地往蒙头鸡一样的霖轩祺脑袋上一罩,“他喝多了,睡一觉就好。”

      祖齐伸手撑了撑自己刚捯饬好的刘海儿,面上赔着笑,心下里却是一个大写的服字,想着老话说得好啊,咬人的狗儿不露齿,别看顾辞表面冷冷清清挺正派,这要是真有油水的时候,那可随时投井下石啊。想着霖轩祺也是惨,看一眼桌上那瓶四十几度的洋酒,好家伙啊,这到手的机会,连个露脸的时间都没蹭上。

      祖齐想到这儿,立马危机感满满,想着没吃晚饭的霖轩祺,自己干了一瓶子烈酒,眼下是亲妈来了都叫不醒的状态,剩自己和顾辞两个,花落谁收还真就不好说。

      相较于祖齐的忐忑不安,一旁的顾辞显得格外冷静。

      有钱人的玩乐通常标新立异,顾辞既然来了,就玩得起。

      给忧心忡忡的舅舅回了短信,强迫他一定在新疗养院照顾好母亲,胆小怕事的舅父这回没再推脱,只是强调了母亲的精神状况不受控制,院方要求他们入住特殊病房,连带的费用升级,要求顾辞务必在月底前再汇十万现金。

      十万不是个小数目,顾辞却毫不犹豫地回了一个“好”。

      从六点多钟,整整干坐了三个小时,一旁的祖齐来来回回地跑了七八次洗手间,头发折腾的跟刺猬有一拼。

      霖轩祺这些天也没睡个安稳觉,这一瓶酒下肚,伴着悠扬舒缓的齐特琴音,暖暖地圈在松软的布艺沙发上睡得找不着北。顾辞觉得包间的歌舞有些吵,但不放心把霖轩祺自己扔这儿,也只能能耐着性子靠坐在沙发上休息。

      九点前后,上来四名衣着干练的安保人员。

      练家子走路带风,顾辞看他们几个的做派,感觉都是体-制-内训练过的精英。

      尽管架势骇人,四人行动倒是低调,确认了场内的安全事项便默契地退到几个出入通道旁,悄无声息地站定。

      不出十分钟,门口涌上来十几号人,一个个西装革履一看便是非富即贵的财主相,身旁跟着的还有几个当地数一数二的影视名流。这伙人并不进包间,相当节制地守在电梯口,一对对盼盼眼直勾勾地盯着电梯门,大有群臣静候主子的奴才模样。

      眼看这架势拉开来,一旁的刺猬头祖齐实在坐不住了,又跑了趟洗手间,回来一头扎进了电梯口的迎宾队伍。

      顾辞换了只手撑着头,安抚性地拍了拍一旁已然四仰八叉,睡相可观的霖轩祺,门口便响起了众星捧月般的热烈欢呼。

      顾辞循声望过去,一眼便看到了李煦。

      这人太耀眼了,被一群人高马大的保镖围着,外圈汇了当地的财源和星链,却丝毫遮拦不住这人的锐气。

      不似颁奖典礼当夜的张扬肆意,一身名贵商务黑西装配着笔挺的定制衬衣,德系强硬的下颚线将这人高高在上的气场勾勒地更加冷硬。不可否认,在场的每个人都是有些惧怕李煦的,他给出的不是普通的优越贵气,而是让人窒息的权利压制。

      他是天幕,你必须仰视。

      顾辞起身,与对上的目光微笑示意。

      李煦朝着顾辞的方向点下头,和周围的人群热络地说着什么,没有拒人千里的架子,只是身边的保镖铁着一张脸,摁了电梯伸手便是逐客令。

      众人相当识相,知道李煦当晚到了哈尔滨已经赴了饭局,眼下九点多到私人会所肯定是“消遣局”,见保镖这架势,明摆着老大今晚不想玩得太“热闹”,纷纷毕恭毕敬地识趣退场。

      可怜那整了一晚上头型的祖齐,被一群人拥挤着进了电梯,稀里糊涂地回到了柯利利那里。

      李煦抬下手,身边的保镖便会意地撤了歌舞,萦绕在这纸醉金迷的宫殿里的金石丝竹袅袅散去,一间偌大的包间,除了李煦和他的八个“职-业-打-手”,就沙发边一横一竖俩人了。

      李煦随手脱了西装,相当随意地走上前来,扫一眼桌上的酒水,德奥混血的深邃眼眸目的性极强地咬上了顾辞的脖颈,“喝酒了?”

      “我同事醉了,李总见谅。” 顾辞对上李煦的目光,莫名其妙地心头一热。

      李煦被他气定神闲的样子逗笑了,多数人在他面前都是奉命唯谨业业矜矜,少数按行自抑也是仰仗家室背景,像眼前这小子一样,第一次见面就冲自己呲牙炸毛,眼下还一副“我醉我有理”的愣头青状态,还真是许久未见。

      想是今年身边的人都太“听话”,俯首帖耳地让人起腻,眼下换换口味,反倒觉得有趣。李煦玩心上来了,便惯着顾辞,亲手从不远处的吧台上挑了瓶珍藏卡慕干邑白兰地,随行的保镖业务熟练地递上两只富士山杯。

      琥珀流光般澄澈的酒色,丰盈脂滑地斡旋于剔透冷硬的厚底酒杯,透着生姜的辛辣和干杏仁儿的苦涩,酒杯被亲手递到了顾辞面前。

      “陪我喝点儿。” 见猎心喜,李煦靠着顾辞坐下,“漠河那边的条件一般,你还适应吗?”

      布满古希腊旋涡式装饰图腾的沙发足足四米长,李煦却霸道地将顾辞堵死在拐角边儿上,好在独自酣睡在L弯处的霖轩祺个子不高,否则顾辞能直接坐他身上。

      “适应,” 顾辞接了杯子,他不想空腹喝高度酒,但这酒是李煦给的,两人靠得这么近,让顾辞生出些熟识的错觉,脑子一乱便仰头一口闷了一下去,“我工作时不喝酒,下不为例。”

      李煦玩味一笑,他一向讨厌性子烈的玩物,秉承好酒纯酿不上头的宗旨,这杯烧刀子应该立刻倒掉才好,但眼神咬着顾辞清俊的脖颈往上走,对上那双眼尾宽而微扬的正桃花眼,李煦却感觉舒服极了。这双眼睛好看,是他找了十几年最最相像的眼睛,不光形似,从那双融融桃花里映出来的美并不丹彩灼春,而是风暖仙源,春和水国般的漠漠缱绻,神形兼具,绝对称得上这些年来自己收集到的高端白月光周边。

      “怎么几天不见,就这么见外了?” 李煦唇角上扬,语气暧昧,余味中却藏着猎手的狠辣。

      “场合吧,李总今天见我们,和之前的理由也不一样吧。” 顾辞是个男人,此刻从李煦的眼神里,可以准确地铺捉到雄-性-天-性-使然的信息,他不奇怪李煦会这样看他,却讶异于自己不受控制地沉沦于这份压制之下。

      “之前可是你先-铐-的-我,” 李煦轻车熟路地搭上顾辞的肩膀,并不掩饰自己东猎西渔的痞性,“算算时间,身上的伤应该好的差不多了吧?” 不容分说摁住顾辞闪躲的肩头,自由是猎人与猎物的中间距离,很显然,眼下李煦不允许自己的猎物乱动一下:“那种玩家不上道,以后不许拿性命开玩笑了,你要是有什么难处可以来找我,我不会不管你。”

      压制的姿势和安抚的对话形成对冲,顾辞没料到李煦会提这件事,许是从小没人过问过自己挨打受伤,眼下被李煦这样揽着肩膀,专横爱怜地问着,心下那股排斥力无助消融,男人的声音竟恰如其分地勾起那夜,让他有些神往的五月玫瑰味道。

      “那晚,很抱歉。” 顾辞言简意赅,可惜李煦今天又换了香水,没有那晚的五月玫瑰温柔,“那周的住院费用,我会......”

      “不必了。” 李煦喝口酒,眼角眉梢带着与生俱来的优越,眼见秀色可餐的小猎物,慢慢着了路,便不疾不徐地接着诱导:“上次BAZAAR晚宴送房卡的把戏,也是你朋友教的?”

      顾辞面上不自觉得发烫,毕竟李煦提的这两件事儿,他都解释不清,更没办法给出合理缘由。

      不能向任何人透露自己的家世经历,也不能提霖轩祺的旷世暗恋追夫史,想必单单站在外人的视角,出入字母会所外加倒贴房卡的低劣作风,着实-堕-落-难看。

      意识到小白兔的后腿中了枪,猎人坏坏一笑,给陷入窘迫的白兔送上一块糖:“别怕,这点儿小事儿算不了什么,再说,我喜欢玩得开的人,你长得很像一位影星,特别是眼睛,有导演跟你说过吗?”

      顾辞被李煦这么近地审视着,一会翻旧账一会夸长相,多少有些招架不住,更加无从开口。

      眼前的小猎物乖起来,惹得本就躁-动-的猎手起了“杀-心”,猎人嗅着白兔的稚气压过来,“苛云漓很喜欢你,这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他的镜头刁,眼睛长在脑门上,但搭上他的顺风车可以立马扬名立万。BAZZAR之后我亲自给苛云漓打的电话,我说‘你去年在找的那对清澈见底的干净眼睛,老子给你找到了’,那小子不信,亲自开车去接的你们,他对你有不少期许,你要是听话,我会出钱,让他把设想变为现实。”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