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
浑浑噩噩的生活其实并不让人厌烦，如果清醒只能带来痛苦，浑噩也能算得上上帝的赏赐。
在这个昏暗的地方，从来没有任何人的光临，除了把它抓来的那个人，和定时喂食的小怪物们。
每天一次的毒液压榨，毒刺的收集，从来没有其它东西，连眼光都如此的吝啬，只肯对着收集来的东西。
悄然而来的痛苦无声无息地把它包围，随之而来的是寂寞。
唯一的朋友海格也从没来过。它很清楚，西弗勒斯·斯内普是不可能告诉他它在这里的。而那个校长，阿不思·邓布利多，也只会到外面的房子，大概是客厅的地方停留。
是的，它还记得那个声音，时而顽皮，时而坚定，时而不可违背，但依旧透着隐隐的苍老。
它几乎是听着那个声音的出现次数来大概猜测时间。
但是，时间也渐渐变得没有意义。
它又蜕皮了，却被西弗勒斯·斯内普无情地打断。在它最僵硬的时候，硬生生剥开了它还没完全脱离的旧壳，痛苦渗入骨肉，渗入灵魂。
它以为，那场大火又烧了一次。
它的生命，大概除了成为魔药材料，再无可能，也再无意义。
它淡淡地笑着。反正，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好好活下去，那么，请尽管物尽其用吧。
它看着他一点点地变得更阴暗，更疲倦，眉间的刻痕和嘴角的皱纹越来越深，黑色的眼睛越来越冰冷。在那浑浑沌沌之间艰难留存的意识，突然间渐渐清醒起来。
他就像忘记了它一样，突然间再也没正眼看过它，也再没碰过它。每次都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也只是为了拿那一两样的材料，紧绷的脸庞显示着有什么东西正在逼近。直到某一天，他再也没有来过。
它突然间完全清醒了。外面是杂乱的声音，不是庆典，也不是狂欢，是呼喊，是争执，是战斗。
这里不是魔法学校吗？这里不是应该很安全吗？他人呢？海格呢？
它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身体。太久没活动了，以至于试图站起来的时候差点儿摔了个踉跄。等到它完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笼子破了。
缩小咒早就消失了，而笼子也早就锈掉了。
它悄无声息地爬了出去。
虽然说等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看在那些小怪物的份上，在这里只能等着老死，而不是更干脆的饿死。
它走在黑暗的走廊上。在门口旁边的门里传出喧哗的声音和华丽的绚烂光芒，和安静黑暗的八眼蜘蛛毫不相称。它淡笑，转身离开。
可惜，西弗勒斯·斯内普大概是再也见不到……的了……
不对！
强烈的血腥味在风中传来，夹裹着那个人的味道——在那边！
无法计算的日日夜夜，只能看到的那个人，那种奇怪的羁绊，它连想都没再多想直直赶过去。
大大的草地，泛着月光的湖，挥舞着树枝的奇怪东西，漆黑的隧道和——漆黑的血液，还有血上躺着的人。
毫无预兆的，它的心开始哀嚎，狂乱地试图弄醒那个人。
毫无用处。
等到它分辨出血液里面的毒素，意识到自己的毒可以牵制的时候，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
但它顾不了这么多了。从未试过的小心翼翼，尾部的毒针缓缓刺入他的腹部，那些毒液缓慢地被注入。等到估计量差不多了，它抽出毒针，在他脖子上的伤口上绕上了蜘蛛丝，用来止血。
漫长而无尽的等待。它茫然地注视着地上的人，渐渐开始苦笑。
居然……爱上了，那感觉，就和它曾经在那个人身上感到的一样。它曾经以为再也不会感受到的东西。
然而这一次，不再是可笑的所谓禁忌之恋，那种所谓的爱的壮烈。
人，和蜘蛛……
算了吧。
就在他的睫毛开始颤抖的时候，它安静而迅速地没入了不远处的树林。
最后的那一丝笑容，也随风而逝。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