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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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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终于醒了?”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
萧箐睁开了眼,看到孟柯神君一脸关切地望向自己。
此时她们好像待在一个山洞之中,靠着洞壁,她嘴唇干裂,身体困乏,虚弱极了。
孟柯神君道:“你失血过多,能捡回一条命已是命大。”
萧箐点了点头,想起吴禹不顾她生死,将她扔向古朴图腾,妄图吸干她浑身血液之事,就觉得浑身冰凉。
孟柯神君好似感知到她的不安,说你莫怕,他如今不能伤你了。
萧箐晓得是孟柯神君救了她,忙向她表示感谢。
孟柯神君让她不要见外,好好休息。
她失血过多,浑身困顿,昏昏沉沉的,连着两日都是醒来一会就又睡去。
而孟柯神君并非一直在她身边,每日申时都会出去一趟,到戌时而归。回来的时候,看起来疲惫极了,但每次萧箐看过去的时候,她又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萧箐很默契地没有向她提及吴禹,也就是有关瞿沐的一切。
她已经从种种痕迹中发现,瞿沐便是那个在冷宫宫殿屋顶揭瓦的傻子鬼。
她随手掘开的地面,打开禁制,使得他的魂魄重现人间。
连累她被黑白无常抓至地府,使得师父他老人家魂丧忘川。
怪不得当初在奈何桥上,孟柯神君要她告知瞿沐的踪迹,范谢二位鬼差抓他,他是为地府忌惮的魔啊。孟柯神君说他魂魄不全,恐为祸人间。他祸没祸害人间她不知道,但他想要她死,将她当作祭品一样,以她的血肉复活其他人。
她不是圣人,没有为了陌生人牺牲自我的爱好,她怕死,她想活着。
而孟柯神君作为封印瞿沐的人,必然不会眼睁睁看着瞿沐将她害死。
萧箐不知身在何地,也不知孟柯神君出去的那几个时辰干了什么。
她身上的伤一点点的好转。
就这般过了约摸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一日申时,孟柯神君与往日一样出去,但直至戌时也未见回来。萧箐开始没觉得什么,以为孟柯神君遇到了什么事。但直到第二天,整整一夜,孟柯神君半个身影都未见着。
而这些时日以来,孟柯神君并未向她提及任何离开的倾向。
萧箐觉得,她一定是遇到棘手之事了。
或许是范谢二位鬼差,领着鬼卒杀来了。毕竟她因着上次之事,被地府通缉。
但萧箐并未感觉到任何天地异象。
也就是说,地府的人没有追踪而来。
她说服自己,又在山洞内等了三日,依然没有孟柯神君的任何消息。
萧箐等不下去了,没了孟柯神君的护持,她待在此处就算不被猛兽袭击,也会活活饿死渴死的。
她拖着孱弱的身体走出了山洞,也许是待在黑暗中太久的缘故,刚一出来,阳光从绿荫照射下来,格外的刺目,她闭上眼,用手挡住强烈的日光,过了好半响,才渐渐适应,透过指缝看到她置身在一个山林之中。
周围一片寂静,偶尔几只鸟从天空掠过,发出悦耳的鸣叫。
她尝试运转灵力,丹田处突然发出尖锐的疼,痛得她差点落下泪来。
但明显可以感觉到,她可以使用灵力了。
她应当从葬花谷中出来了。
只是没有参照,她也不知处在一个什么位置,只看着太阳,一路朝北。
只要走出这片山林,寻到城郭村镇,应该就晓得她的位置了。
萧箐随意折了一根枯枝当拐杖,她气虚体疲,走不了多久就气喘吁吁,只能走一走,靠在树上休息一会,再继续走。就这样走走停停,饿了摘树上的野果,渴了喝树叶上的露珠,走了一个半月,萧箐还未触到山林的边缘。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这里的灵气比之大启国的灵气充足的多,萧箐由开始的一运气丹田就疼的厉害,到如今已经可以汇至奇经八脉,彻底走上一圈。也因着灵气的修复,她的身体渐渐好转起来,已经可以丢掉拐棍,一口气走上小半天。
说来也怪,这样茂密的原始森林,必然伴随很多野兽凶禽的出没,但这一个半月来,萧箐除了天上看过的那几只鸟外,连半只兔子都未见着。
不过也因着这样,一路行来都未遇到任何危险,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但萧箐心中一直牵挂着孟柯神君,她在山洞留了口信,说了她一路往北,若孟柯神君回去了,定然能根据路线寻到她,但这么久都没见神君寻来,可见她遇到的事何等的棘手。
萧箐隐隐觉得,与瞿沐有关。
但她潜意识将这个想法忽略了过去。
甚至于在山洞的一个月,她连向孟柯神君询问狐妖前辈的下落都不敢,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且这山林也寂静的有些可怕,几乎没有活物。
萧箐不敢停下,继续往外走。
这天傍晚,晚霞普照,红光映满整片天空,红色的云朵缓慢随风而动。
本是美好的事物,萧箐却感觉到了暴风雨前的宁静,一种可怕的恐惧感席卷她的全身。
很快下起了雨,萧箐不敢停歇,冒雨行进。
最为诡异的事发生了,一直以为没有野兽的山林,不知从何而出各种动物,一个个慌不择路地朝前奔去。
就好像整个兽群都被惊扰了,那神情恐惧、慌乱、毫无章法,完全是凭借本能。
雨水落地打在泥土以及树叶的声音,夹杂着百兽飒踏的声音,远远望去,就好像末日来临一样。
轰隆!
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划破夜色。
泥水四溅,兽群如潮水一般,朝着萧箐的方向,汹涌而来。
惊马伤人,马蹄踩踏,何况身后不是一匹马,而是一群野兽,数不清的惊兽,呼啸而来,踩踏而过之地,寸草不生,皆为粉泥。
萧箐抹了下脸上的雨水,被身后万兽奔腾得场景直接惊住了。
若被那兽潮撵上,怕是骨头都能被踏成粉末。
放眼望去,没有一处能抵得住猛兽潮袭击的地方。
萧箐只能拼了命的往前跑,恨不得两条腿变成四条腿来用。
先前说过,这里的灵气很浓郁,所以那些出来的猛兽虽然不至于化身为人,但也不是一般猛兽能比的,长得又高又大,撩开蹄子,跑得就像一溜烟。
萧箐重伤刚愈,灵气还没运转个周天,就不得不将身体里残余的那一点拿出来汇聚双脚,用来逃命,但无疑杯水车薪,那些猛兽很快就奔至离萧箐不到三丈的距离,眼看就要追上了。
雨水模糊了萧箐的双眼,身后的蹄声就像山河震颤。
突然一个婴儿哭声传入萧箐的耳中。
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萧箐朝着婴儿哭声的方向看去,一个头戴白色帷帽的人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怀中抱着一个婴儿。
一阵风吹过,撩起半边帷帽,萧箐看到那人脸上的不耐烦。
他说了声“聒噪”。
直接将婴儿朝萧箐扔了过来,对着萧箐说:“看好了,她在你在,她亡你亡!”
横刀出鞘,朝着兽群杀将过去。
那人声音以灵气传递念力,甚是笃定决绝,气势非凡,萧箐不由得接住那人扔过来的孩子。
触手温暖,一点雨水都未曾将婴儿的襁褓打湿,也不知那人在孩子身上施了个什么样的法术。
萧箐看着那人一刀下去,直接将兽群冲开一个缺口。
但他明显低估了兽群的数量,那缺口刚开,又有无数野兽补上,前赴后继,一点都不怕死的。
也不知后方到底出现了什么,竟使得这些野兽宁可被那人的刀气杀死,也不敢停下半步。
萧箐看着那人挥了一刀又一刀,游刃有余,气势恢宏,大杀特杀,威风凛凛。
就在此时,黑暗中突然出现一个影子,飞至那人跟前。
萧箐刚想提醒那人小心。
噗嗤!
匕首刺入那人的腰腹。
黑衣人见一招得手,哈哈笑着如鹰隼般撤退。
整个行动不过眨眼之间。
萧箐看到红色血从那人的腰腹流了下来。
虚空中远远传来黑衣人的声音:“风储,你的死期到了,匕首上被我抹了断肠之毒,你且好好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帷帽从风储的头上脱落,雨水顺着他的头顶流了下来,一道闪电而过,萧箐看着他右脸上一条像蜈蚣一样的丑陋疤痕,格外的骇人恐怖。
原本的游刃有余,变得左支右绌,体力渐渐不支。
兽群又一次冲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