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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1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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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园的花田中,色彩斑斓花朵鲜艳异常,在太阳的照耀下,他们相拥,望向彼此的眼眸,动情拥吻。
他们在夜晚的黑暗中,牵着彼此的手,肆意奔跑在荧光海岸边,唱着跳着,当真是天涯一曲共悠扬,不问功名利率。
黄昏晚霞消散的时刻,他们脚踩滑雪板,潇洒的穿梭在巍峨雪山之中的丛林,划过的痕迹是他们来过得证明。
风沙四起的沙漠中,金字塔中他们弯腰走在狭小的通道,然后进入宏大壮观的主宫殿中欣赏来自上千年前的壁画。
陆乔习惯坦荡做人,确定郁直没有其余目的后,再看到郁直眼里毫不掩饰的欢喜与爱意时,他也回应了浓烈的爱。
他们走遍世界每一个角落,浪漫的灵魂遇合尽欢,宁可做野史里惊世骇俗的一章,也不愿成为诗人手下烂尾的书籍。
富士山从海拔3360米开始,所属于浅间神社,但富士山下海拔1.82米的郁直,所属权可以永远属于陆乔。
郁直将陆乔捧于心尖,恨不得逢人便说他是自己的玫瑰。
没人能够拿捏陆乔,除非他心甘情愿。
倘若陆乔是大西洋的暖流,郁直就是摩尔曼斯克港,因为陆乔的到来,所以郁直才成了不冻港。
花开花落,几度春秋,短短三年,转瞬即逝,他们以诚挚之心,共同领岁月教诲。
他们不止一次在江南烟雨中,在日光照耀下,在星辰闪烁间,在大雪纷纷时,缠绵缱绻的说着我爱你。
夏日傍晚的暖风吹拂在身上,郁直笑意盈盈的牵着陆乔奔跑着,他们在花团锦簇中穿过,吸入的空气都带着沁人心脾的花香。
两人停在一个复古的圆形花坛之中,繁重细致的花纹在他们脚下往四周散去,像是修仙世界中的结印。
陆乔:“乖乖,今天搞什么幺蛾子,我要怎么配合你呢。”
郁直从花坛之中取出一束红玫瑰和冬青花包裹而成的花束,单膝跪在地上,与此同时按下手中的遥控器,满天烟花炸开,绚丽夺目。
“你就站这,说个愿意吧,我爱你,所以我不想我们的关系止步于情人。”
冬青花的花语是生命的延续,寓意着我爱你如同生命,红玫瑰的花语是爱神的血液,炙热的爱恋。
只可惜,花束送谁都浪漫,烟花和谁看都好看。
陆乔挑起他的下巴,音调微扬:“要求婚,嗯?”
郁直弯下腰,唇贴在他的耳侧:“是,阿乔同意吗?”
陆乔抬手抵在他的唇边,淡然一笑:“乖乖,先带上,咱们不说别的。”
郁直牵起他的手轻吻一下,为他戴上了戒指。
“陆乔,我真的很幸运也很庆幸有你在身旁。”
幸运到……在最美的时光遇见你,因为爱你,我看山是你,看水是你,风雪潇潇是你,桃之夭夭也是你。
庆幸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一起谈人间是非,看乾坤朗月。
陆乔:“嗯,我也很幸运,有乖乖这么乖的小情人儿~”
郁直这三年做起了珠宝设计师行业,也算是事业有成。
陆乔打量了一下戒指,钻石在路灯的照射下泛起淡紫色的光芒,是罕见的款式且做工复杂,应该是他自己设计的。
钻石被血红的玫瑰包裹在其中,玫瑰是由许多小红宝石一点点镶嵌的,做工复杂。
陆乔:“谢谢宝贝儿,我很喜欢。”
郁直顾盼生辉的眼眸锁定着他:“陆乔,你不要只爱我的花与叶,你也爱我生长在泥土中,肮脏丑陋的根好不好?”
陆乔:“嗯,我爱你,不止爱你的躯壳,也爱你乖巧善良的内在。”
郁直俯身将他拥在怀里,夏季薄薄的衣衫,可以感受到来自对方身上的温度,与热烈跳动着的胸腔。
“骗人,你心里家庭第一,事业第二,自由第三,我是最末尾。”
说的时候委屈巴巴的。
陆乔笑意盈盈的摸着胸口保证:“从你走进我心里的那一刻,不管往后如何,没人能够替代你。”
郁直亲昵的和他贴贴:“陆乔,我爱你。”
电话突然响了,来电人是第一医院,陆乔连忙推开了郁直。
“喂,您好。”
——“陆先生您好,我是C市第一医院的护士,请问您是虞斌先生的家属吗?”
“我是,请问是他出什么事了吗?”
陆乔悉心静听对面的回复,生怕错过什么。
——“没有没有,还要恭喜您,病人在一小时前已经从昏迷状态清醒了,只是状况不太好,一直打护工还要自杀,我们暂时给打了镇定剂,希望您能来一趟。”
“行,我现在在国外,二十个小时之内一定到。”
——“好的,陆先生再见。”
陆乔兴奋地握住郁直的手臂,喜形于色:“你听到了吗,郁直,她说虞斌醒了,我们快订机票回去。”
郁直抱了抱他,宠溺的笑着:“是啊,醒了。”
陆乔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隔着门看着病房里的的兵荒马乱。
七八个医护人员包围着虞斌。
而他将手上的疏导管全部扯下挥到地上,怒喝着,疯狂挣扎着。
“放开我,放开我!!杀了我吧,杀了我!!”
他不顾一切的嘶吼着,双手紧握成拳,已经失去了理智。
陆乔只觉得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捏住了心脏。
前所未有的惶恐几乎将他淹没。
他想过虞斌会死在竞争对手手里,死在虞家争斗家产的战场上,死在他梦寐以求的拳击擂台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虞斌会变成这个样子,颓然,绝望,甚至疯癫。
医护人员给他打了少量镇定剂,在本子上记录着什么,他逐渐平稳的躺在那里,不再挣扎。
郁直去缴费了,陆乔踌躇不定的走了进去。
虞斌已经骨瘦如柴,没有了曾经的风华,甚至有些吓人,眼眶深陷,长长的疤痕横劈他的左脸,脖子上有大大小小的黑斑。
陆乔眼眶发热,血液好似凝固。
他还醒着,想躲避陆乔的视线却四肢无力。
陆乔手摸着他的脸,强势的让他直视自己。
“你看着我,虞斌,你在做什么,你不是最厉害吗,别逃避,没关系的,别怕,没人嫌弃你的。”
虞斌通红的眼睛流着眼泪:“陆乔,我好怕。”
父亲母亲为了亲生孩子而舍弃自己,自己这么多年训练时碎的骨头流的血,都在让自己砥砺前行。
自己想给父母养老,要给家族铺路,自认为这是我身为长子的责任,可一切都是一场笑话。
虞斌:“我不想活下去了,陆哥。”
将车开下桥后,玻璃破碎扎在脸上,浑身都疼痛难忍,他看到了自己的肠子流出,车门好紧啊,水流冲刷在伤口上好痛啊。
然后意识彻底被困在昏暗的空间,走不到头的路。
好不容易摸索到出口,自己却成了一个废物,没有了行动能力,往日引以为傲的脸也毁个彻底。
陆乔擦了擦自己的眼泪,俯身抱着他:“虞斌,没关系的,你要相信,总会有人跨越山海,只为与你相见护你周全,你看,我还在这里陪你对不对。”
虞斌看着陆乔的发顶目光呆滞,刚刚流泪没能看清他,泪竭之后才发现,他的发顶三分之一的白发。
“你有白头发了,有人欺负你了吗。”
陆乔抬头看他,破涕为笑:“是啊,你看你把我气得,幸亏你现在醒了,不然我都快成老头了。”
虞斌抬头就看到了病房外的郁直,愣了愣,若无其事的转开视线。
“还在和郁直在一起吗,给我讲讲你们这两年的故事吧。”
陆乔拉着他的手神采飞扬的讲着,去了哪里,玩了什么,虞斌听得兴致昂扬。
“那可真不错,恭喜你圆梦了,自由自在的过了三年,环游了世界各地。”
违心话,全是违心话,听到他们在一起了整整三年,嫉妒心都快将理智淹没了。
曾经我也幻想过和你环游世界啊,但现在自己就是个废物,当初未能说出口的话,现在只能任由它烂在泥土里。
陆乔看着他勉强的笑脸,以为他不太喜欢旅游,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跟他说起了郁直的事。
虞斌听到最后还是很惊讶的,随后淡然一笑:“他还真是听话,如果是我肯定非要磨到你同意求婚为止,他真乖。”
陆乔沉默了几秒钟:“他和你不一样的,他不乖我会放弃他,你是从小跟我一起长大当然更有恃无恐一些。”
虞斌状似无意的问:“那你呢,你想过和他结婚吗?”
他从始至终都十分安静,好像曾经那个争风吃醋的小少年从来没有存在过,陆乔倒是觉得轻松了不少。
陆乔:“想过但我也清楚地知道不可能发生的。”
虞斌:“为什么?”
陆乔:“虽然社会发达了,但homosexuality在Z国还是少数,家族也不能有一位homosexuality的掌权人,其次就是他的身份,我查不出来,我不能去赌,我是陆家的唯一继承人,我不能拿整个陆家和我一起犯险。”
虞斌:“那你会和女性结婚吗。”
陆乔:“我在考虑沈氏的大小姐沈轻,她同样是一名homosexuality,或许可以合约婚姻也是不错。”
虞斌好整以暇:“郁直呢,他会同意吗。”
陆乔:“他的意见不重要,而且我现在很喜欢他,就算我合约婚姻之后,他也是我的爱人,我不会亏待他。”
虞斌:“他现在变化挺大的,你还能左右他的想法吗,就不怕他翅膀硬了,就飞走了?”
陆乔沉默良久:“如果他要飞,我不会拦他。”
何止是变化大,第一眼他都差点认不出他了,衣着矜贵,稚嫩的的青年经历了三年,有了些岁月所磨砺出的沉稳。
虞斌笑了笑:“陪我出去走走吧。”
“好。”
陆乔让人从医院购置了最顶尖的轮椅,保镖很快就送上来了,将虞斌扶上去后,便离开了。
他推着虞斌在医院的花园,边走边闲聊着。
窸窸窣窣的桃花飘落,倒真是落花时节又逢君,途经一片茉莉花丛,初绽的花朵泛发着迷人的清香,暖风吹来,清香向四周弥漫开来。
陆乔掐下一朵茉莉花,送到他眼前。
“高中毕业的时候,你送了我这样一束茉莉花。
你说别人都送我玫瑰,你是不一样的,所以要送茉莉,因为茉莉就像你一样坚强勇敢。”
陆乔的一颦一笑都撩人心弦,比之高中,他五官更加精致,环游世界积攒的经验让他变得侃侃而谈,他更迷人了。
虞斌低低的笑了起来:“这倒是像回到高中了,送你花好像还发生在昨天。”
说着高中明媚如昨,但都知年少时光如梦。
腐烂的茉莉花……味道比野草还难闻。
而自己就是腐烂而破败的茉莉。
娇艳欲滴的玫瑰花……不可以做承载自己这种垃圾的垃圾桶。
如果过去能像一串代码或游戏数据一样,可以毁掉或改编就好了,但不可能,过去就过去了。
放弃了一个很爱的人,就像一把火烧了自己住了很久的房子,然后站在灰烬前,知道家就在那,但是回不去了。
不,不对,自己怎么可以放弃陆乔呢,就算是被烧成灰烬的房子,那灰烬也应是自己的。
不能放弃,他是自己的光明,从小到大都是,他占了自己人生的五分之四。
尽管事与愿违,天不遂人愿,自己也应拼搏一把才是,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死去,连郁直都有机会,凭什么自己不行。